第二十二章 神树扶桑
院子里，叶川讲出自己在蚕室的遭遇，一群人听后都是面面相觑。有的人不相信，冲进了蚕室，没过多久就面色沮丧地走了出来。
冰蚕团灭的消息，如同一座大山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没了成蚕，他们今年将无丝可用，山地里没有耕地，甚至连口饭都没的吃。
就在众人暗自伤神之际，叶川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他们面前，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件东西吸引过去了。
只见叶川手掌中躺着一颗圆形物体，通体幽蓝，一抹淡淡的殷红如同游龙缠绕其上，煞是好看。
人群中有眼尖的已经认出这东西的来历，失声惊呼道：“这不是冰蚕卵吗？怎么比原先的大了这么多，都快赶上鹅蛋了！那上面的红斑是什么？”
柳正阳从叶川手中接过那颗卵，仔细查看，然后朝柳村长点了点头。柳村长会意，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始终一言不发。作为一族之长，他必须得沉得住气。
如今事情似乎还有转机，他终于开口问道：“叶仙师，这冰蚕卵你是从何处得来？”
叶川朝身后的蚕室一指道：“我是在最中间的那堆蚕蜕下方找到的，那里大概还有两三千颗的。”
“哦…那照您的看法，这次蚕室里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缘从何起？如果不把这个原因找出来，只怕即便下一批冰蚕孵出来，还是会出问题。”到底是柳村长，看问题总能抓住关键。
叶川一边回忆着有关冰蚕的记载，一边思索，一边推理整件事情的经过。
首先是冰蚕为什么会自相残杀？
这个问题极为简单。虫族向来是群居动物，它们力量弱小却极为团结。只有在面临足以灭族的危机时，它们才会选择通过自我牺牲，将力量留给更强壮的同族，以保证整个群体的延续。
冰蚕自相残杀，互相吞噬，无外乎是强敌入侵或者是食物短缺。蚕室内除了冰蚕并没有别的妖兽，那只可能是食物短缺了。
“食物短缺？这不可能！我们天天都会把最好的桑叶送进去，每日如此，从未间断！”负责喂蚕的村民反驳道。
众人纷纷附和，他们表示就是发现冰蚕不进食，才会求助山海楼的。
叶川无奈地耸耸肩，带着些许不肯定的语气道：“我并没有说是喂养的问题，也许是桑叶出了问题！”
“叶仙师，老朽今年八十二了。从记事起，就跟着父母收集桑叶，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不怎么问事儿。但我每天还是会习惯性地去查看桑叶，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柳村长很肯定地表示桑叶不会出问题。
“冰蚕七年才能成熟，吐丝结茧又需要三年，贵村的人就不好奇为什么偏偏你们的冰蚕一年便能成熟？”
叶川的目光一直盯着柳正阳手中蓝红相间的冰蚕卵，继续说着他的猜想。
“清源村的冰蚕表面还是冰蚕，但它的内在已经被人为改造过了。我在蚕室的地下发现了一条已经枯竭的小型火脉，如果不是刻意为之，我很难想象谁会蠢到把冰蚕放到火气充沛的环境里饲养。如果我的猜想成立，喂食冰蚕的桑叶肯定是暗藏玄机！”
柳村长听罢连连点头称是：“仙师高见，冰蚕所食用的桑叶的确大有来历！千年前，我清源村先祖游历四方，在极其偶然情况下，得到了神树扶桑上的一枝茎条。后来先祖归隐山林，将它栽种在村子后方的大山之中。先祖日夜精心照料，寸步不离，没成想那枝条竟然存活了下来。我们后人世代供奉，尊它为树祖。同时先祖留下遗命，必须用树祖上的桑叶喂养冰蚕，不可间断。”
叶川恍然道：“妙极！难怪我刚刚观察蚕卵时，发现其中多了一丝火精之气。扶桑树叶蕴含先天火精，冰蚕长期食用它，再加上地底火脉的催发，其体质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水火交融，冰蚕不再嗜睡，其成长发育的速度自然也会加快，如此手段真称得上是夺天地造化！”
"惭愧！我们这些后辈不争气，只知道守成，却不去用心钻研，白费了先祖的一片苦心！"柳村长满脸自责，连连叹气。
清源村众人均是面露愧色，低下了头。
叶川此刻已经理清了思路，他从一旁的箩筐中拿起一片脸盆大小的桑叶。这片叶子入手时散发淡淡的余温，叶面翠绿，脉络中隐隐有红光流动。
洪荒气息扑面而来，叶川仿佛看到苍莽天地间，一棵神树顶天而立。树顶的天空如血染一般，十只巨大的金色神鸟从天而降，落在树上，伸出红色的喙轻梳羽翼。
一片金色的羽毛自喙间盘旋落下，飘入树身下方的湖中，湖面炸响！湖水沸腾！白茫茫的水汽升起，将这一切的奇景藏了起来。
回过神来，叶川深吸口气道：“柳村长，扶桑树蕴含至阳火精，它的枝叶不要说是握在手中，恐怕精铁也可以轻易融化。但是我手中的这片叶子只是徒具其形，其内的火精之气微乎其乎。火脉的枯竭，加上桑叶中灵气的流失，直接导致了冰蚕体内的寒冰之气无法压制。千年的压制一朝解放，它们直接舍弃了桑叶，转而把目标放在同样是寒气充足的同类身上…”
柳村长接过叶川手中的叶子，瞪起昏花老眼，上下翻看，甚至把桑叶贴在脸上感受温度变化，却始终没发现异常之处，只得尴尬一笑：“叶仙师，老朽肉眼凡胎，实在感受不出当中的变化。您看如今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叶川沉吟片刻方才回道：“眼下有两个办法，一快一慢，不知柳村长选哪个？”
柳村长捻一捻胡须，缓缓开口问道：“各位快何为慢？”
叶川颇有些玩味地看了眼清源村众人，语气中充满诱惑道：“快的办法自然是将这批蚕卵卖掉，它们已经有了一丝水火相融的征兆，也算的上是难得的宝物。将它们卖了，得到的钱可以另外投资个产业。”
“不行！这些蚕是祖宗留下来的，我们把它卖了岂不是愧对祖先！”
“其实也不是不能卖…我看刘家村的转投了矿产，这几年他们村里人各各富的流油！”
“真的啊？你听谁说的？”
利字当头，原本团结的群体瞬间有了分裂地趋势…
“都给我住口！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卖蚕的事情就休要再提！”柳村长重重拍了拍桌子，长者的威严压的在场众人静若寒蝉。
柳村长转头看向叶川，示意他继续。
叶川耸耸肩，继续道：“这慢办法自然是重新孵化冰蚕。此次冰蚕虽然经历了这一劫，元气大伤。但它们死去后逸散的大量寒气同样也滋养了那批蚕卵，使它们不再需要火灵脉的温养。若是能解决桑叶的问题，也许它们所产的丝将克服只能夏天用的问题，到时候销量嘛，肯定是蹭蹭往上涨！”
叶川给众人画了一张大到无法想象的饼，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等自己有钱了该是怎样风光？
毫无疑问的，叶川的提议被众人一致通过。
明日一早，向清源村后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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