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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宋时与楼自牧在方家寨的船坞躲到第二天,趁着人外出采购的时候溜上船,一路到了方家寨控制下的沿海城镇。又从这边辗转回了润州。

        见识过方家寨是怎么控制城镇之后,宋时不得不承认周中是个有良心的商人,治理上头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绝对没有盘剥压迫。

        润州府的繁华兴盛更是把方家寨比到泥里。

        两人在润州停了一天,第二日便见到了楼自演和他带来的水部司船匠。

        在寥落荒败的水军驻地走了一圈,楼自演板着脸一正言辞语重心长:“三郎,你和韩大郎跑来一年多,就把水军建成这样?皇伯父拨给你们的款项,你们都用到哪里去了?不是二哥说你,你们可千万别一时糊涂,走了错路。”

        宋时都有点想扒开楼自演的脸皮瞧瞧到底是怎么长的,他们离京的时候跟楼自演几乎撕破脸。

        而昨儿晚上宋时又听到消息,说楼自演跟方潮在铁矿见了一面,相谈甚欢的样子。勾结海贼危害海疆,意图借刀杀人谋害楼自牧,这罪名楼自演绝对跑不了。

        偏偏此时当面一见,楼自演还能泰然自若的以兄长自居,跟楼自牧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演技绝对够拿小金人了。

        楼自牧向来不惯着楼自演,轻蔑的扫过去,似笑非笑:“你这话说的,是怀疑我和韩淮临中饱私囊贪墨军费了?”

        楼自演忙摆手:“你看,二哥我不过是白说一句提醒你,你怎么又暴躁了?三郎啊,你这急脾气以后可得改改。不然你的王君将来怎么受得了?”一边说着,一边若有似无的瞥了宋时一眼。

        宋时做出羞涩的样子,乖巧笑笑:“平王爷多虑了,只要没人空白白牙的污蔑,牧的脾气就挺好的。他平时就很照顾我呢。”

        楼自演的脸差点绷不住:“小宋郎君这话什么意思?”

        宋时瞪大眼睛,圆溜溜的无辜:“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平王爷勿怪,我也就是平白提一句而已,不是有意的。平王爷千万别着急别暴躁啊。不然不是有损平王爷你向来谦谦君子的形象吗?”

        楼自演差点掰断手里折扇的扇骨。

        楼自牧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拍拍宋时的后背:“小蜗牛,去把你的船匠都叫到码头上去,咱们带去船坞。”

        楼自演忙阻止:“三郎,你这是什么意思?船坞不在这儿?那……”他脑子一转就懂了,“水军也不在这儿?”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失笑指着楼自牧,“三郎啊,你可太促狭了。行,咱们快走,去看看你的水军和船坞去。”

        楼自牧伸手一拦,挡住楼自演的去路,拖长着懒散的声音:“船匠可以去,你不行。”

        “凭什么?”楼自演几乎想当场翻脸,还是忍了又忍才按捺住了,“三郎,我封皇伯父的命送船匠过来,就得尽职到底,把船匠送到地方才好回去交差。不见到船匠们安顿好,我是不能让步的。”

        “水军驻地与船坞所在是重中之重的秘密。这批船匠过去,不到我扫荡海贼,也不会放他们离开。”楼自牧睨向楼自演,挑眉,“怎么,你也想跟船匠们一般待遇?那你可能就没法及时回京复命了。”

        楼自演果然迟疑。

        楼自牧不打算再搭理人,转身就走:“小蜗牛,咱们动作快点,还能赶在太阳落山前到地方。”

        宋时被楼自牧推着往前,还偷偷斜眼想瞟被落在身后的楼自演。

        楼自牧掰着宋时的脑袋给转回去,酸叽溜的抱怨:“你怎么总看他?他哪里比我好了?别说样貌本事不如我,他可是有一正妃一侧妃的。你不是要求一生一双人吗?别惦记他了。”

        宋时随手糊了楼自牧一巴掌:“成天胡说八道。你是过年的饺子怎么着?没醋就不香啊?”

        楼自牧笑嘻嘻:“我不是饺子,我是饺子馅,等着你这个饺子皮把我包……哎哟!”

        宋时下手锤了几下,反而打疼了自己的手。

        自打两人说开了,楼自牧表面上动手动脚的少了,荤话却多了。口头上的便宜占个没完,天天气得宋时想把人送蚕室去,从此以后落个世界清净。

        一路打闹着到了码头,当宋时踏上舷梯准备登船的时候,楼自演到底追上来了。

        他摇着头叹气,一副拿楼自牧没办法的样子:“三郎,别闹了。让二哥跟你们一起去。不然二哥回去怎么复命呢?好歹让二哥看着船匠安置妥善才走吧。”

        楼自牧挡住楼自演的脚步:“不行,任何人只要上了这船,就一切只能听从安排。事关军事机密,决不能有半个例外。楼自演,我不想等回头这边仗打完了,你还要跑去别人面前污蔑我软禁你。”

        楼自演气笑了:“怎么,这咸渊可是咱们楼家的江山,你还怕二哥泄密不成?胡闹!”

        “当年我从军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军中无特权。”楼自牧讥诮,“哪怕我是个王爷,也一样要从底层做起,要自己拼杀冲刺,才得以一点点晋升。因为军中哪怕一点失误,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楼自演被楼自演的眼神刺得忍不住缩了一下,勉强笑着:“那还真是辛苦三郎你了……”

        “所以今日,我掌军也是一样。”楼自牧微眯着眼,笑意不答眼底,“哪怕你是平王,也没有任何特权,要与这些船匠一样,上了船,到了军中,就再不得出,老老实实待到仗打完为止。楼自演,你做得到吗?”

        楼自演踌躇。

        宋时扯了扯楼自牧的衣裳:“牧,你别强人所难了。平王爷不是还得及时回京呢吗?把他困在咱们那儿算什么呢?”说着还对楼自牧挤眼睛,一副不想楼自演跟着的样子。

        楼自演到底下定决心:“不要紧,我去!”

        宋时不太乐意:“平王爷,那边艰苦得很,不适合平王爷呢。”

        楼自演宽慰笑了:“小宋郎君不要担心,三郎能受得住苦,我当哥哥的怎么可能受不住?”

        楼自牧还是不高兴:“既然你执意要去,就立下字据吧。写清楚是你自己主动过去,并且主动不离开的。别闹到最后又怪到我身上,让我背锅。”

        楼自演好脾气的点头:“行,那我立字据。”他也知道,这是楼自牧的底线。

        却不知道,在上船之后,宋时与楼自牧两人背着他欢欢喜喜的击掌。

        宋时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楼自牧,还是很佩服这个人的:“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跟过来?”

        楼自牧对宋时的眼神很得意:“只要楼自演确实跟方潮勾结上了,他就不会放过见到我水军基地和船坞的机会。不然,他拿什么跟方潮交换呢?”

        海王岛迎来了水部司的船匠,还附带了一个楼自演。

        楼自牧也没缺德到真让楼自演跟船匠一个待遇的地步,就在前岛安排了一间院子,拨了几个人伺候。当然,伺候的人也同时是监视。

        船匠们都交给宋时带去船坞。

        天已经晚了,宋时身后跟着东风和远望,把船匠们带到船坞北边的一排宿舍里,也没忘了安排:“诸位都是水部司的老人,我要在诸位中选一名副主理出来,负责督促诸位日常工作。不知诸位自己可有推举的人选?”

        船匠们面面相觑一阵,到底有一个年轻的站出来:“要是推举副主理,自然要我师父张匠师。”

        然而一直坐在人群最后的老船匠却摆手:“罢了,别叫我。你们选个年轻力壮的来吧。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这人宋时倒是面熟,当初在水部司提出船底尖尖不能用的就是这位。

        那年轻人就嚷嚷开:“师父,除了您,谁还有资格主持船坞?别说副主理,就是主理您也是做得来的。没得被一些……”他忿忿瞪了宋时一眼,“哗众取宠的小子给平白压制!”

        年轻人说完,其他船匠也跟着七嘴八舌。

        “就是,无论是手艺能力,还是德高望重,都非张匠师您莫属。您就不要推辞了吧。”

        “我们只服张匠师,别的人我们是不认的。若是张匠师您不肯出头,那我们做来又有什么意思?”

        这些话明着是说副主理,然而宋时清楚得很,矛头直接针对的是他。

        宋时只笑着看。等到船匠们说得差不多了,声音渐渐停息下来,他才终于开口。

        宋时学着叶迟的样子,慢悠悠的不急不缓,声音和煦,却也不容置疑,“如今大家都推举张匠师,我对大家也不熟悉,就只能劳累张匠师一回。这第一个月的副主理就请张匠师来担任。等下个月查核绩效,若是张匠师不愿意,那咱们就根据绩效来说话,另选有能者居之。”

        这话一出,船匠们鸦雀无声,彼此面面相觑,在心中暗自琢磨开来。

        年轻的船匠却不高兴:“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师父吗?难不成这副主理还能换掉的?”

        宋时惊讶:“不是张匠师自己说不想做吗?左右每个月都要查核绩效,索性这职位就不要固定了,谁做得好谁来做,不是理所当然?”

        “你就是针对我师父!”年轻人气得上前就要抓宋时的领子。

        东风、远望上前一步,挡在宋时面前,落下脸色厉喝:“谁敢对郎君无礼?”

        年轻人猛地停住,脸涨得通红:“你……你不就是仗着靖海王撑腰?”

        “对呀,我有靖海王撑腰。”宋时大大方方的承认,“所以我才可以放手做我想做的事。”

        “你无耻!”

        “我为什么要以此为耻?”宋时反问,“牧为我护持,我自然也回给牧我的本事。相辅相成,有何不妥?难不成因为有牧在,我就要否定我自己不成?我也不可能为了所谓面子,就不顾牧对我的好,那我才是糟蹋了牧的真心,自己也是个不知好歹的傻子呢。”

        年轻人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宋时的目光都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直到宋时离开宿舍,船匠们才慢慢解了封似的凑到一起,询问老船匠和年轻人:“张匠师,马明师傅,这姓宋的仗着靖海王的势,不好对付啊……”

        老船匠摆手:“你们啊,就别乱来了。好好的干活吧。官家都认命人家做主理,说明人家是真有本事的。你们又争什么呢?”

        “怎么能不争呢?”马明急了,“要不是因为他,咱们水部司的船匠哪至于全都被罚?师父您受的苦您忘了?我可忘不了!那几天师娘哭成什么样啊!咱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您的伤都没好彻底呢!若是咱们不能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后头就真的由着他作威作福,更加的小人得志了!”

        “我被罚是我有眼无珠故步自封。”老船匠苦涩的摸着后背,似还能感受到那时被打的板子的疼痛,“你还年轻,不应该只看着我这一点,应该放开眼界,也跟着人家好好学学。”

        “那不行!”马明坚持,“我只认师父您的。再说姓宋的不过是一时蒙蔽了官家,那船不彻底做出来,谁知道到底行不行?说不得到最后,还得仰赖您老人家呢。”

        “就是。”有船匠被老船匠说服,也有船匠不服气的,“不管他到底有没有本事,也不能真让他骑在我们头上。听听他说的话,这是要拿捏着我们呢。可不能真的让他得逞了。”

        “师父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马明胸有成竹,“他一个人造不出船来,说到底还得仰赖我们。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只要他以后别想着压制我们就行。”

        老船匠到底叹口气,由着马明他们去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宋时站在船坞福船制造工地上的时候,没等来一个水部司的船匠。

        “哟,小宋郎君,这福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来造吧?”周中作为船匠“家属”,船坞里的闲人,溜溜达达从楼船工地那边过来,瞧见的就是可怜巴巴领着东风、远望两个人面对空荡荡的船坞工地的宋时。

        海风忽忽悠悠的吹动宋时的头毛。

        宋时却歪着脑袋,对周中露出一个又乖又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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