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心初定
意识回归现实，姜聪环视四周，发现大家或依或靠，各自找了尽可能阴凉的地方休息。
身旁的小丫头靠在树上歪着头，嘴角留着哈喇子，也还在沉沉的睡着。
姜聪没有帮她擦一擦的想法，站起身来，准备去找王立谈一谈离开此地寻找聚居地的事情。
王立一直以来管理着商队，在人员调动方面肯定比自己要熟练。
走了没多久，姜聪就在人群中发现了王立，王立一副怒容，面红耳赤地训斥着面前的几位汗流浃背，手中还握着锤子的船员。
“王老，怎么了？这几位是？”姜聪走上前去问道。
“让少爷见笑了，这几个不中用的家伙是船上的船工，之前吩咐他们检修船体，结果什么也没办好就这么回来了。”王立见到姜聪来了，收敛起了脸上的怒容。
只见那几人低着头，憋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聪本想去拍拍那几人的肩膀，奈何身高够不到，只能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衣角。对他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
那人表情挣扎了几下，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少爷，您要相信我们啊，这些船都，都已经修不好了。我们回不去了。”说完，眼角滴出了几滴眼泪，他是在为那回不去的故乡而落泪。其他几名船工听到这话，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留下了眼泪。
“你你你，你竟然敢在少爷面前妖言惑众，我要……”王立听到这话，更激动了起来，抬起手作势就要往那人头上砸去。
“王老！”姜聪大喝一声制止住了王立。
“少爷，你不要相信……”
“相不相信得先了解情况再说。”姜聪打断了他的话，又对那名船工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跟我说说船具体的情况吗？”
“回少爷，小人叫赵虎。”名叫赵虎的船工激动地开始说道：“船上的桅杆已经折断了9成，龙骨也都有大量断裂，这些船还能浮在水面，没有直接沉没已经是奇迹了。要是再想在海上航行，怕是随便遇到个大点的风浪就会断成两截。想要把这样的破损修好，难度不亚于重新造新船。而且在这里也找不到足够修船的木料。”
“少爷！老夫不该同意老爷带您出海呀，不然您也不会和我们一起沦落孤岛。”王立悲戚地说道。
“王老此言差矣，这里可不是孤岛。”
“莫非，莫非我们还在大明境内？”王立的眼中又重新绽放光彩，几名船工也面带期待希望从姜聪那得到肯定的答复。
姜聪摇了摇头，几人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那这里到底是何地？少爷可知道？”
“此地已经距离大明有万里之遥，乃是古籍记载中的南方大陆。”
“南方大陆！我也只是从前人口中听说在遥远的南方有一块新的大陆，可从未见到有人去过。我们竟然到达了南方大陆？”王立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
“不错，根据我在古籍中看到的记载，这里的景色与古籍中记载的相差无几。你们可曾看到或听说别处有这种景色？”古籍当然是编的，后世虽然也有推测古代华夏人曾登陆过澳洲大陆，但没有直接的证据。现在只能开始忽悠了。
“确实，我曾今随商队北上塞外，也曾见过草原，但和今日所见的景色完全不同，而且那些草原是在苦寒之地，这里确实极其炎热。少爷您说此地距离大明万里之遥，可我们不过航行了区区10日。”
“根据赵虎所说的，在那场风暴中我们可能再多被风吹浪打片刻，船体就有可能四分五裂。我们这些人都将葬身鱼腹。或许是哪位天神可怜我们这2000多人的性命，把我们从风暴中救下，顺势送到了这南方大陆。”
王立听完，思考了片刻后走向岸边，对着大海的方向俯身下拜磕头，大喊“感谢神明。”几名船工也纷纷下拜。
其他人都被这浮夸的行为吸引了目光。向这边看过来。
王立等人磕了几个头后再次回到姜聪的身边。
“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吧，记得安抚好大家的情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了，我们还得在今天太阳落山前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时间很宝贵，抓紧吧！”姜聪对王立吩咐道。
“遵命，少爷。”虽然感觉少爷和之前大不一样了，好像病好之后就变得成熟了不少，还懂得南方大陆的知识。但他就是下意识地认为少爷说的都是对的，会去执行少爷的命令。
王立很快便将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向他们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姜聪则在一旁看着。
王立讲得非常有感染力，在王立说到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南方大陆并回不去了的时候，不少人开始失声痛哭，在说到他们能或者来到这里是神明的恩赐时，所有人都诚挚地向大海的方向下拜。
真是一群淳朴的人啊。
王立讲完之后将姜聪带到了众人面前，对他说道：“少爷，您看过古籍，对这片大陆最为熟悉，请少爷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请少爷指示。”船员们也齐声说道。
2000多人翘首以盼着姜聪的命令，他们希望姜聪能成为他们在这片大陆的指路明灯，驱散眼前的迷茫。
被两千道灼灼的目光注视着，姜聪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这就是领袖的感觉吗？他感觉此时此刻已经与这两千多人命运相连。如果自己不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的良心会谴责他的。很难想象如果是一个大国的领袖，肩负着千万人的命运，会是何种心态。
“在神明的怜悯下，我们大难不死来到了这南方大陆。既然诸位愿意信任我，我也承诺一定会带领大家好好地活下去。比以前更富裕，更有尊严地活着。”姜聪开口说道。
“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一道青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那是一名浑身晒得黝黑的少年，看上去比姜聪现在大不了多少，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简朴的灰色布衣，上面打了不少补丁，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有些胆怯地站了起来。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讨生计，姜聪有些鼻酸。
“我姜聪对天起誓，如果不能让各位过上那样的生活，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还要承诺，10年之内，一定带大家返回华夏。”
“少爷，您不必如此的。”王立在一旁感叹道。
“王老，你能够信任我吗？”
“老夫自然是信任少爷的。”
“诸位，你们能信任我吗？”
“能！”人群中传出浪潮般的声音。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们既然信任我，我就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此地不是合适的生活地点，我们要准备离开了。”
“王老，先派人把船都拉到岸上来吧。我们现在没办法带走所有物资，船要是在水中沉没了，物资就全没了。”姜聪说道。
“是。”王立很快便点出几人“孙老大，孙老二，张老虎，胡耀，陈九，你们带着你们船上的船员去拉船”
“遵命。”五个人站了出来。
五个人都是40岁左右的样子，应该都是船长。姜聪观察着站出来的几人。
孙老大和孙老二是双胞胎兄弟，两人相貌没有什么特点，属于人群中看一眼转头就不记得了的类型，但确很有精气神，衣着整齐显得很干练。
张老虎一看上去就给人一副凶悍的感觉，身材高大魁梧，袖口挽起，手臂上满是腱子肉。右边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胡耀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身穿长袍，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陈九则身材瘦小，背有点驼，眯着眼睛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的目标是东边的河流，应该有个七八里地的距离。先派100人去探探路。”姜聪接着说道。
“周战，你带100人去探路。”
周战原主是认识的，护卫队的头目，莺儿的父亲，挺沉默寡言一人。
“周叔，你们此去要小心两点，一要小心草原上的野兽，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不要与之交锋，优先避让。二要小心草丛中可能会有毒蛇，慢慢前进，多注意脚下，尽量走浅草丛，走深草丛之前先用刀开辟一条道路。一切以安全为重。”
“我记住了，少爷。”周战点了点头就去召集人员了。
“剩下的人等有船被拉上来后就去搬运物资吧，先带上3日的口粮，搭营的绳索，木板，雨布。不够的就从船上拆吧。”
“遵命。”
安排完后众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姜聪本想上去帮忙，确被王立言辞拒绝了，死活不让他去干活。两人就在那僵持着。最后姜聪考虑到自己这个年幼孱弱的身体去干体力活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可能还会帮倒忙，于是就妥协了，一个人回到莺儿小丫头睡觉的树下坐着。小丫头还没睡醒，他就一个人想着以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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