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近
助理工位上每个人都在忙着设计稿，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没有一个人有要走的打算。
余遥遥正在查看总监给她传的图片和设计稿，没注意手机上出现了很多的未接来电。
她忐忑地把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加上去，反复修修改改。
良久，终于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了。
她将自己的那些设计传给总监，关了电脑拎着包包和茶杯下班。
出了公司，她拢了拢被风吹起的围巾，看见江词给她打了很多电话。
她心猛地一跳，害怕她出了什么事，赶紧回拨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遥遥，你现在刚下班吗？”
“嗯，怎么了？为什么打这么多电话？”
“纳尼？昨天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去给租客送钥匙的吗？”江词也很诧异。
余遥遥回想很久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她说好了：“什么时候？”
“就昨天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忘了？”江词质问她。
“不记得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你在公司，我去接你吧。”
“嗯。”
挂了电话她又去路边买了一个烧饼，边吃边等江词过来。
天色微晚，月亮的轮廓已经出现在空中，整条街被围上一层朦胧，更显人间烟火。
烧饼摊的老奶奶同她搭话：“小姑娘几岁了？”
余遥遥闻言露出一个笑容：“二十四岁。”
这个小摊可能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她第一次买这个老奶奶家的烧饼。她咬下一口，味道很好，就像上学时于奶奶给她做的那个味道。
听了她的话那个老奶奶笑了起来：“长得真好看，就是太苗条了，多吃饭呀！”
其实她并不是看着瘦弱，只是老人们看小辈总会觉得单薄，余奶奶便是如此。
话入她的耳中，与时光中那个声音重叠：遥遥不要省钱多吃饭，钱不够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
她的眼框瞬间微微发红，回应道：“嗯，我会好好吃饭的。”
那个老奶奶闻言满意地点头，依旧面带笑意。
小摊的生意很好，很多人都来买烧饼。
小孩子总是要甜味的，她家大人就会训斥阻止，最后小孩子不情不愿地拿着咸味的，吃的动作因此慢了很多。
余遥遥看着那个边走边依依不舍地往回看的小男孩，心里一片柔软。
一辆蓝色的跑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被打开，江词对她挑眉：“走吧。”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这条街道的黄昏，才坐进车里。
“先去送钥匙。”江词发动车子。
“嗯。”她将围巾取下，闭上眼睛减少自己的不适。
她有些轻微的晕车，江词见她这样，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
江词放慢了速度，边开车边跟她吐槽：“我今天录视频的时候手机没放好，直直地从你家化妆台上掉下来，直接黑屏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送去修了，顺便又买了一个。”她将新手机递给余遥遥。
“摸着挺舒服。”余遥遥拿在手里摩挲了两下。
“我当时也是这种感觉，摸着很有手感。”江词还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余遥遥的胸。
“我感受到了你的目光，请克制一点。”余遥遥眼睛还看着她的新手机。
江词撇撇嘴：“上次跟你说那个博主你看了吗？”
“什么？”
“我上次不是跟你推荐了一个唱黄梅戏的博主？”江词一直知道她的爱好。
“看了，但是有点忙，没有看很多。”
“我感觉你唱的更有技巧一点。”
“她的唱腔不太好，基本功可能有些弱。”余遥遥打了个哈欠。
“你就没想过重新唱起来？”
“我太长时间没学了，可能早就丢下了。”
江词也没有再谈论，事关选择问题，当然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
“到了。”到达目的地后江词没有下车，而是在辨认哪辆车：“上次来的好像是白色的车，可是这次怎么没看见。”
“打个电话吧！”
余遥遥话音刚落，江词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喂，周先生，我已经来了，怎么没看见你的车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车窗被敲响。
江词赶紧下车，余遥遥也跟着下来。
可是见到的却不是那天见到的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江词疑惑地看他身后，发现周安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这人身后。
小区门口自然有灯光，可是余遥遥还是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陈南和？”
“嗯。”他目光转到她身上，眼中瞬间染上了柔光。
江词知道他的身份后也目瞪口呆，她不解地看着周安，似乎在等他告诉她这是什么场面。
“江小姐，这是我的老板，房子是他租的。”周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板要跟他一起过来。
江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词穷，说不出话来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这位周先生看了房子后要把合同拿回去签字了。
“原来是这样。房子已经叫人仔细打扫过了，后续的话房子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再联系我。房租呢之前合同里也是说明过的，而且您的助理周先生也觉得没有问题，水电费需要自己交。这是钥匙。”江词有些冷，一口气说完想回到车里。
毕竟，之前所有的问题都沟通好了，现在只用把钥匙给他们就可以了。
“嗯，谢谢。”陈南和接过江词手中的钥匙。
“那我先去车里等你？”江词看向余遥遥。
“行，我聊一下就走。”
江词穿的本来也不保暖，闻言就进了车。
她进了车里，周安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也自觉去了车里。
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还挺巧的。这房子各方面都挺好，住着应该会舒服的。”余遥遥顺便还夸了一下房子。
这房子是江词父母给她买的，当时给她买了两套，一套她用来住，一套闲置着。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江词让余遥遥帮她设计一下房子的装修风格，而她当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设计得一塌糊涂。
但江词并没有责怪她，而是另外找了设计师来“补救”这个房子。
所以现在这个房子除了一些细小的设计问题外还是可以称得上舒服美观的。
“之前周安来看过了，也觉得不错。”
“怎么突然想着租房子了？”
“之前住的地方离公司远，有时候加班的话回去有些不方便。”陈南和解释道。
对啊，她那时候在奶茶店碰见他的时候他应该就是晚上下班吧。
“你们要去吃饭？”他问。
“应该是要回家做饭。”
陈南和不动神色地试探：“你们住在一起？”所以每天生活在一起？
“没有，前两星期她家暖气坏了，应该快好了。”余遥遥不确定道。
“那你一直一个人吗？”虽然他偶尔通过她的动态来了解她，那些日常分享中并没有任何男性的出现，但是他还是不敢确定。
直到她说出了令他愉悦的回答：“嗯，有时候许甜也会过来住几天。”
天色晚了，又起了寒风，陈南和注意到她打了个冷颤。
“冷了就赶紧进去吧！”陈南和说着突然向她靠近。
余遥遥愣住，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茉莉茶香随着他的靠近袭来。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因此她的眼前是他黑色的衣服和微微滑动的喉结。
她从来没距离男人这么近过，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头顶。
陈南和看她愣住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浓，帮她将那个不听话的围巾重新围好：“好了，你上车吧。”
弄好后他又恢复了安全距离，留下余遥遥依旧僵硬地站着。
听到江词敲了敲车窗她才回过神，转过身故作镇定地往车门那边走。
而陈南和却叫住她：“遥遥，你的电话号码可以告诉我吗？”
她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场景中，并没有转身，回了句：“微信号就是。”
她钻进车里，江词扬眉询问她的意见：“走？”
余遥遥点头，脸却慢慢红了。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南和好像对她有些不一样。
女孩子有一种神奇的感官叫第六感，现在她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异样。
余遥遥摇头，不让自己再继续想这件事。
“回家吧！”她靠在座椅上，手机响了一下。
她点开，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下面是【这个是我的号码。】
她愣了几秒，才将号码存上，然后将手机息屏。
没过几分钟，江词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放年假？”腊月已经过了一半，街上的店有的都挂上了红灯笼，广场上也挂的彩灯。
春节临近，节日的气氛越发浓郁。广场上有一群穿着汉服的姑娘们提着灯笼卖些小玩意，小吃摊也变得更多了。
余遥遥叹气：“不知道，应该到年底了。”
“你要回宁安？”
“嗯，去我姑姑家。”余遥遥其实挺期待今年过年的。她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去了，前两年不想回去面对家里的那两个人，今年既然奶奶住姑姑家了，那她也可以不回自己的家了。
去姑姑家可以更开心些吧。
可是公司年底要总结业绩，这是她最害怕的。
况且，她最近感觉到很不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到时候回去了记得跟我打电话，咱俩要视频跨年。”江词笑嘻嘻道。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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