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山河与知己难得也
次日清晨。
萧启昭一行人前去视察，一路走来行人神色匆匆样貌萧索，脸上带着一丝决绝和希望。
忽而前方传来一声高亢悲戚的男声：“不好啦，余大人晕倒了，全大夫快来，快。”
一个年迈却步伐稳健鹤发老人拨开人群镇定的说：“余大人本还没出什么事，倒是你们若还这么围着，你们呐，让老夫看看。”
方才那位叫喊的男人此刻嗫嚅的说:“这不是大家担心大人吗，好了好了，我们都退后些，让全大夫仔细看看余大人的情况。”
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自觉让开了空间。
全大夫小心翼翼的捏起余大人的手腕，进行了望闻问切四法，片刻后捏着几缕胡须翘着脑袋说道：“余大人无碍，只是精神有些疲惫再加上微微中暑这才晕倒，准备些提神醒脾的方子睡上一觉即可。”
说完，便站起了身子写了药方。
周围百姓听后纷纷感谢上苍，绽放出一抹纯粹的笑容，就像春日明媚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光辉，为他们灰败的脸上增添了色彩。
虽然他们的现状很是凄惨，但是他们有着余大人这样的主心骨撑着。
再苦的日子有着希望和信念便会尝出一股甘甜，而不是行尸走肉的生活，坚信他们的家园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清风，你带着余侍郎去照看余大人，我先去府城查阅资料多了解情况，晚些去探望。”
萧启昭温润的嗓音中带着悲悯，眉头轻蹙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又吩咐：“挑几个懂医术机灵点的人去煮药草，让百姓都喝下，这大雨之后人们流离失所想必会发生疫病。”
“是，殿下”，清风和余远同时回道。
余远带了分惊讶的视线悄然看向了萧启昭，心惊于他的气度和敏锐。
这余大人是余家的旁系子弟因着人不够圆滑在京中被排挤只能来到这里历练，这江南虽然富庶却被那总督握在手里不是总督嫡系官员只能被打压出不了头。
这次事是机遇也是危难，做好了便能为这方土地做到真正的人民富庶，做不好只怕与那总督下场差不多。
殿下连同这件事的后续问题的解决都一一下放了，还说着如何处理，安排的人都是有着与处理事件相同的能力，用人如神，包括防疫，治理水坝，安抚民心这些获得声望和百姓爱戴的事都让下属去做。
他摆出机会锻炼下属，自己为他们做后盾看着他们成长，真不愧是国师都极为称赞的太子，雍朝有这等贤明的太子，必能更加强大。
待清风余远走后，淮安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把那些功劳通通放了下去，而不是增加您的威望呢，淮安不解，还请殿下赐教。”
歪着头一张白皙的圆盘小脸凑到萧启昭身前，眼睛滴溜溜的转，极黑极纯。
萧启昭葱白的手指抵了一下淮安的头，好笑的开口：“你呀，最是调皮，近日因为渊周之战和江南水患有不少人对父皇颇有意见，这时派我解决这水患一是代表父皇，二是让民众知道朝廷是很认真的为民，所以我到了民众心就稳了一半了。”
“可天下是父皇的，做儿子的自然是把这些民心呈给父皇，这样大家就会更加相信朝廷，余远是父皇的心腹忠臣交给他做见效更快，又和那余大人又是远亲更好说服他交出一些总督的罪证，这样江南才能平静。”
“啊，这样啊！不过殿下可不许再欺负我了”淮安用手揉着脑袋，红着脸佯装生气道，心里甜滋滋的，殿下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除了清风那个整天板着脸的人。
到了府衙，只见一老先生在公堂上一丝不苟的整理公文，他们的的步伐声都未能引起老先生的注意。
淮安脆生的嗓子开口：“老先生，太子殿下来访，把一些重要的卷宗拿出来吧。”
老先生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后诚惶诚恐的跪下，声音激动的颤抖：“殿下，这里已是重要的公文，还请殿下解决这水患之事啊”说完便抹了抹脸上的泪。
单薄的身体微微有些佝偻，神色疲惫，眼睛泛黄带着红血丝。
萧启昭伸手扶起老先生的身体，郑重地说：“老先生，我会尽全力的，百姓会好起来的，朝廷也会帮你们的”看来解决水患刻不容缓，要将爆破山脉的事提早了。
萧启昭俯身在案前，把桌上的当地地图打开研究。
此地是一片平原，东边沿着北的地段有几个丘陵，丘陵靠北处有个富庶城市，如能相通这个地方会更繁华，靠东区域地形较为坎坷由于地形原因水流较少，此地水源头大，河道口窄小人流量大，水势大时不能及时排出，而且此地的堤坝年修已久，这次水势过大冲垮了堤坝难以排出便形成了水患。
如今地里的庄稼大多被摧毁，农民余粮不足，商家大肆哄抬粮价，官员层层剥削赈灾粮食导致了很多农民不能填饱肚子，加上水患不解决农民也没土地可种粮。
解决水患只需向边军借上火药，但江南总督与边军积怨已久，前几年有些小国侵犯雍国边境时，总督贪墨军饷克扣给士兵的军需品，好在边军将领用兵如神能力超群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击退了敌军，从那时起雍皇便找寻机会一举拿下总督。
也因这事边军到时虽会借火药，但这个火药多久到品质如何都会受到影响，所以要联合边军来拉总督下马。
萧启昭思虑片刻便大刀阔斧的吩咐下去让暗卫去搜集情报，再从余大人等官员手中寻找突破口，而自己便去找那个将军君祁商量火药。
不过还是先去探访一下余大人的情况，把手中的公文放好后开口道：“淮安，我们去看望余大人，老先生你就好好整理这些公文让人送到驿站，便好生歇息，身子要紧。”
语音刚落，老先生和淮安齐声回是。
待他们走后，老先生赶紧把公文整理好并差一个机灵的小厮送公文，这才放心一样的倒头一睡。
这边余大人已悠悠转醒，从小厮嘴里了解了发生何事，在喝药间萧启昭进来了，余大人欲起身相迎。
萧启昭上前把余大人的身体靠在靠背上并体恤的说：“余大人不必多礼，你先安心休息便是，剩下的事我已安排好人去做了，等你休息好再来做事吧。”
说话间就径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了看四周又说：“余侍郎何在？怎的没见着。”
余大人缓慢回道：“余侍郎陪着清风去研制草药看望流民。”
看着萧启昭平和又坚毅的脸，想起先前本家的余侍郎带的话让他把握好机会并带来了圣上的口谕。
顿了顿又迟疑片刻，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撑起无力的身体打开床后的机关，拿出里面的密函呈给萧启昭：“殿下，这是我保存的有关总督刘元施的核心罪证，希望在殿下的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臣在此替江南百姓谢过殿下。”
语气急切而激动，连带着苍白病弱的脸颊浮上两团红晕并重重跪下磕头。
萧启昭见状连忙搀扶起余大人：“快起来吧，先养好身体才能为百姓造福不是，你先休息，此事过后本太子会禀告皇上记你的功劳，本宫就先回去商讨堤坝的事。”
余大人起身在小厮的搀扶下恭送太子离开。
瞧着这天的雾气少了像守得云开见月明，太子自小便有着举世才能。
这样贤能的太子是雍朝之福啊，雨后的空气夹杂着几分青草混杂泥土的清香似乎病意都好了几分。
萧启昭回到驿站后，暗一便显身跪在地上：“禀告殿下，属下查探到君祁将军此时已到达江南，住处离这不远，他并未完全遮掩行踪，想必很多人知道了他的消息。”
萧启昭悠然的喝了盏茶，细细品味，略一思索便吩咐道：“淮安准备一辆马车，带上暗卫收集的情报，我们去拜访一下君将军。”
淮安听后就上前接过情报，出了院子备好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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