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八章你是我的神！
菲德尔在找寻物品一月后，渐生失望，于是把最主要最险峻的收集，剩下的物品交由埃德加继续收集。
他则带着莱利回到柏斯城邦，那里最近有着不小的暴动。
莱利是世代居住在柏斯城邦的居民，他的家族有着很高的威望，自他臣服于菲德尔，他的家族也支持菲德尔。
因此，带着他平乱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行人快马加鞭，在一个雨夜悄然而至。由于柏斯城邦靠着死亡之海，变化也是最明显的。
里面的人从懦弱沉默开始反抗，这也是他们学习了《救世》后产生的思想，菲德尔带领他们反抗神明，他们则向往着神明反抗他。
往日不过是趋于他的利益和背后同盟的家族，如今谁不知道神明即将降世，这都是菲德尔的疯狂想法——斩杀天使导致的结果。
菲德尔早就知道底下的人太过顺从，不是所有人都同意他当上议员还得到这么多的话语权。现在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不想花费兵力人力物力在他们的身上，他最终的目标只有弑神，其余的人怎么想怎么做和他都无关。
只是若挡了他的道，也不介意用最新的武器对向同胞。还有嘉百利，过去一个多月，他们未能再见一面，但是他总能感受到嘉百利的视线。
但为什么不见他呢？思念如蚀骨之痛，嘉百利就是他胸腔的肋骨，不明显但很重要。
菲德尔静坐在马上，其余人等待他的吩咐。浓重的夜色，噼里啪啦地雨珠滚落在地上，每个人都被这雨水打的措手不及。
可菲德尔知道，这柏斯城邦虽然静悄悄地，但是早被原来隐在暗处的的人稳住了，他们开始反抗了。从城墙外看去，可以看见“水神菲德尔”的雕像屹立在城邦中心的广场上。
原本在他的影响下，许多神庙被摧毁，只留下几个重要石像没有被破坏。风神赛德石像最后被用粗暴地手法敲碎。
留下的这个“水神菲德尔”也只是因为柏斯城邦没有完全归顺他，那时候那么顺从一面是利益，一面又是从众。
现在用他授予的武器知识对着自己，这座城邦没有向他开放，菲德尔知道只有这么一些人是对抗不了一个城邦的。
其余的战士在各地捕捉追杀天使，不能及时赶到，他下令转头，和埃德加他们回合，专心寻找弑神物品。
届时这天下就由人类做主了。
菲德尔身披黑色斗篷，他的黑发也被打湿，雨水滑落在他的面颊上，他的眼里窜起斗志的火光。
“嘿！伙计们，咱们离开这。他们已经背叛我们，等神明降临的那一天，就是人类胜利的一日！！”
“是”，众人纷纷掉头。马匹踏在水面上，清脆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前往森林避开人群。难免有更多的人重回神明的怀抱。
千年的信仰不是几年就能摧垮的，这是需要几代甚至更多的时间，可对于菲德尔来说时间并不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埃德加正进行最后的收集，他来到最不危险也是最绚丽的森林中，小而密的森林里透不出一丝光亮，黑黝黝地一片。
地底下生长着璀璨夺目的小水晶，驱散了空中的黑暗，每个人都轻手轻脚地绕过这些小水晶。只因采摘了这美丽的水晶，就会有厄运临头。
这是数千年留下的经验，虽然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收到惩罚，然后大多数人是相安无事的。这块森林远离居住区，只有很少的人会来到此地。
他们也是来寻找水晶森林里的一株细小的蓝色的花朵，总是生长在暗处，即便有水晶的光亮也还是不容易找到。
埃德加正观察着四周，脚下的土壤很潮湿，他知道要找的花肯定就在附近，其余的人都屏住呼吸，因为这时森林有一点声响。
对于捕捉天使的他们很是熟悉，这只有天使才能发出的美妙声音，就像他们伟大的菲德尔阁下的情人一样美丽优雅。
“奥特拉，很快我就可以爬上刺树的顶端。届时神明会给予我们关怀，而不会视我们为蝼蚁一般对吗？天使的境况会改变对吧。”
“这是肯定的，伟大而仁慈的神明怎么会欺骗我们。这是天使的职责，也是我的理想。你的先天亲和力强，可以与神明沟通，这就是你的能力。”
“嗯，我知道。我会做到的，距离顶端就一尺之遥，不是吗？”
“我相信你，只是对于菲德尔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你如果下不了手，我会替你。用利刃划破他可笑的心脏，让他低下头颅，在你脚下颤抖。”
“……你、你帮帮我吧！”
菲德尔彻夜不停地赶到喀布尔城邦的水晶森林里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对话，前些日子纠结的困扰的一下就豁然开朗。
是啊！他们已经不死不休了，他认定的爱人让别人来杀他。上次一别，再相见就从情人变仇人。
他缓步走向埃德加，就这么几步耗费他极大的自制力，脸上带着算计好的弧度，步伐不紧不慢姿态闲适。
埃德加正回头询问，菲德尔让他噤声。只因嘉百利穿过森林走向这片空间，一抬头还是那个关在笼中的懵懂少年。
再细看，眉宇间多了几分坚定，背上有一个巨大的弓箭。他身旁的女子一见到自己怒目而视，想必是嘉百利口中的奥特拉。
菲德尔在这次见面中先出了声：“……含章，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埃德加和莱利两人倒是没有再插话，把主场给他们，昔日爱人重逢也有许多话说，都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一点位置。
“……”嘉百利脚步停住，紧抿着唇。
他像呆住一般，只机械地蠕动嘴巴，呼喊着你帮帮我吧！无论下了多少心理暗示，一见面他就溃不成军。
帮帮我，好吗？他的眼里透出这样的信息，奥特拉明白了，手执长剑指向菲德尔。
血红的眼睛怒火喷涌，那是对菲德尔的愤怒和对嘉百利懦弱行径不甘的恼恨。奥特拉厉声道：“嘿！卑贱的人类，是你对天使做下十恶不赦的行径，还欺骗单纯的嘉百利。我身上的冤魂都在控诉你恶魔的心。”
“神圣的神明啊，聆听我的恨意。赐予我斩杀人类的力量吧！！”
刹那间，手中的长剑散出红色的光晕，神明在回应她，定下心神。心念合一抬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长虹，菲德尔一闪，那块地面出现了很深的沟壑。
“含章，你是我的爱人，对吗？”
在躲闪中还不忘呼唤嘉百利，可他依旧呆滞，尘封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冰蓝色的瞳孔涣散，僵硬的如同石像。
“……爱人，是。可嘉百利的心早就死了。”
密林中躲闪不急，加上嘉百利回应了他，心里一动，措不及防着了道，刚好被长剑的剑气刺伤手臂。鲜血暴露在空气中，血腥气让嘉百利清醒起来。
身体的第一反应冲过来抱住受伤的菲德尔，白皙细嫩的脸上滑落泪珠，眼眶微红。生长茧子的手摸上那处伤口，瞬间愈合。
菲德尔立马握住嘉百利的手指，修长如玉的指节生出薄薄的茧子，指腹淡色的小痣比以前清晰了一点。他轻吻了指腹。
“我好想你，想亲亲你，我的爱人嘉百利。”
声音满是温柔的眷恋，让嘉百利心头滚烫，只是他又暗恨自己，甚至不敢转头去看奥特拉是什么表情。是他要奥特拉帮他，可菲德尔仅是受伤，他都没忍住冲过来。
要是真的死去，他怕是会直接崩溃。
“……我知道，可我们以后不会是爱人了。我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更何况我是天使，你是人类。你下的命令让众多天使死去，我怎么还能毫无波澜地爱你。”
“菲德尔，爱你的嘉百利在赛德城邦就已经死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躯壳。为同伴报仇的躯壳。你又要一个没有灵魂和心的人怎么爱人。”
嘉百利再也忍不住，跩开菲德尔握住的手，跑向奥特拉，仿佛那是他安全的小巷，是容身之处。
抱住奥特拉的脖颈，埋首在她的肩上，默默地啜泣，低声道：“下次，让神明来惩罚他的过错好不好。他们人多，我怕你被欺负。”
奥特拉没有搭话，只抚摸他的淡金色卷发。少年那里是担心她被欺负，明显是担心男人被欺负，只用了神明来堵她。
“嘿！卑贱的人类，你耍的好手段。下次见面你就等着众神的宣判吧。”奥特拉张开羽翼，抱着嘉百利腾飞，临走时，蹬了菲德尔一眼。
埃德加这才上前道：“菲德尔阁下，只是最后的物品。即便神明降临，也做足了准备。”
莱利也跟着缓和气氛，附和道：“是啊！！”
其余人原先并不知道方才的少年是天使，之前也只以为是爱人，没想到就是菲德尔带来的那个天使。
一时间气氛很是低迷，稳重老成的菲德尔居然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从嘉百利的那番话开始，他的脸色一直不好。
“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捉了这么多天使，唯独他一人让我动心。杀了他们这天地气息骤变，很明显我走的路是对的。”
“但我和他却陌路了。”
埃德加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说：“你们互相爱慕，肯定会的。斩杀到一定数量的天使神明就可以来到人间，那时才真的是面临选择的一天。”
“也是，谢谢你！”菲德尔抬起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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