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被小六岁的弟弟缠上了 > 第37章 我只在乎你

第37章 我只在乎你


闻言,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打湿了脸颊,像是断线的珍珠,落在轻柔抚摸她脸颊的手指。

        警察来得很快,现场一片狼藉,徐一涧的伤口被他用脱下的薄外套死死缠住,但先前失血不少,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嘴唇也有些发白。

        沈淼擦干净眼泪,一直扶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双方简单交涉了几句,全程除了说话的档口,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徐一涧。

        捆绑在地上躺着的凶手被其中一个警察压上了车带走。

        还有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警察走在最后面,看了眼被搀扶着的徐一涧:“这位先生伤得不轻。”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出血量恐怕到了医院也需要缝针。

        不过——按说作为受伤的人不会这么淡然自若的模样,但这位先生看起来过于淡定了。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觉一样,甚至没有分出多余的眼神给他们,一直都只紧盯着另一位皱眉的小姐。

        年轻警察掏出兜里的小本子,写完之后撕下来递了过去。沈淼接过,发现上面是派出所的地址。

        刚才只是说明了大致的情况,但还完全不够。

        她还需要在处理好徐一涧的伤后,去一趟派出所做好笔录。

        想到刚才的惊险和小孩的伤,沈淼控制不住心中升腾的怒气,倘若只是伤到她也便罢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小孩扯进来,还伤到了人。

        眸中闪过一道许久未曾有过的狠厉,她一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只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位助理小姐,有进无出。

        医院。

        门诊部总是最忙碌的地方,哪怕到了半夜,医院也不冷清。

        沈淼坐在大厅的座椅上,耳边是被送进来的病人痛苦的哀嚎声,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想起刚才,脱掉了上衣后,小孩手臂那道狭长的伤口。

        不仅如此,还需要缝针。

        把人送进去之后,她就一直坐在原处没有动弹。

        脑中只剩下了小孩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和他疼出来的满头的汗。

        陷入了自责与懊恼中。从她知道徐一涧是梦中的那个人开始,她就控制不住地对人更关注了些。

        之前把人赶走,也是因为怕关系的不对等和一时的心软,让她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条件,做出糊涂的承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哪怕是上辈子的波涛汹涌,她都没让小孩受过半点伤害。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徐一涧缝完针,手臂伤口也被包扎妥帖,出来时就看见了周身萦绕着阴鸷气息的沈淼。

        脚步一顿,嘴角却向上扬起了一些弧度。

        原本挺直的脊背悄然弯下来几分,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俨然一副忍痛的模样,小声:“姐姐”

        不出所料地将沉思中的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看见反应过来的沈淼急匆匆朝他这边小跑过来,担忧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沈淼站在她的身侧,双手挽着他的胳膊。徐一涧垂眸,看了好久,忽而卸掉力气,虚靠在身侧的人身上。

        看起来像是把人揽在了怀里,亲密无间。

        沈淼接到人没急着走,把人慢慢搀到大厅的座椅上。完全忘记了某人伤的是手而不是腿,根本不耽误行走。

        沈淼没意识到,徐一涧也不会蠢到去提醒。

        打上点滴,都已经是凌晨。沈淼这会儿总算是放松点绷紧的神经,坐在徐一涧旁边。

        后半夜温度很凉,她想了又想还是伸出双手,把小孩打着点滴的那只手,握在掌心。

        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举动,给了徐一涧多大的冲击。

        本来闭眼假寐的人骤然睁大眼睛。

        从他这个角度看,随着低头的动作,沈淼一头乌发随之滑落到了身前,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在大厅明亮的白光下,白得晃人。

        更遑论,那由掌心穿来的温度。

        在低头的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也不再掩饰眼底的爱意与疯狂,微微低下头,停在了离那段暴露眼前的雪白不远的地方。

        克制住了想要触碰的欲望。

        琉璃一般的瞳眸,流转着晦暗的光芒。

        试图用自己的温度,让人不那么难受。

        “姐姐。”

        好久之后,徐一涧才推开了一点,装得若无其事。

        沈淼应了一声,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姐姐不是在家吗?”

        沈淼原本安静坐着,甚至有些困意上头,这会儿半点睡意都没了。

        想起了之前打发人找的借口,这会儿直接当着人的面翻车,只觉得脸皮有些发烫。

        注意到身边的人一直看着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就是弯下去的嘴角和耷拉下来的脑袋,怎么看都很委屈的样子。

        哄骗的话在喉咙里打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的确是她骗人在先,不管理由是什么,错都在她。

        还是道个歉吧。

        “姐姐是在躲着我吗?”

        “……”

        被猜中了。

        她一开始的确是躲人的意思,一时无言。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刚受伤的小孩仿佛把她的沉默当作了默认,看起来更加难过了。

        抓在手心的温度骤然车里,徐一涧把手收了回去。低着头,不再看她,独自陷入失落的情绪中中。

        过了好久,在两人的静默中缓缓抬起头,眼眶红了一片,没有眼泪落下却也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伤心难过。

        “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吗?”

        “我这样死皮赖脸,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近你,是不是让你厌烦了。”

        说到后面,甚至开始在她面前抽泣。

        眼眶红红的,泪水积蓄已久,大滴大滴打落在他胸前的衣襟,没入暗蓝色中,像是水滴落入大海。

        更如同是打开了小孩情绪的阀门,越演愈烈。

        沈淼只会僵在原处,安抚的手刚伸出去就犹豫地停在了半空,没落到那弯下去,还在颤抖的脊背。

        就这样,虚搭着,始终没有放下。

        沈淼见到他这个样子,心疼到无以复加。

        她在想,这么纠结于过往的关系是否应该。

        责问自己,一味地认为小孩的感情没有来由是否正确。

        她不是在拒绝一个求爱者,她是从头到尾根本不相信一个她当作弟弟看待的人所谓的爱。

        这样的不承认,或许是比拒绝还要残忍的态度。

        她想要保留最后的温柔,却不知道自己在无形间,给了自己爱护的小孩,比其他追求者更深重的伤害。

        “你别哭了。”

        一个晚上,他们都为彼此落了一场泪。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旁边其他人的注意,但在医院,哭泣是最廉价的东西,它们充斥着这个迎送生命的地方。

        开端和结局,都伴随着人的哭嚎——

        就算沈淼并不想承认,但她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第一感受并不是麻烦升级的苦恼。

        正相反,她开心极了。

        跨时空的再度相遇,怎么会不令人欣喜呢?

        她呼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顾虑都随着这一次的气息,丢在了脑后。

        她紧紧抱住了他。

        温暖的,柔软的触碰,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语。

        感受到怀里的人从一瞬间的僵硬再到微微坐直身子,转过来,也把她拥进了怀里。

        但还是兀自沉浸在悲伤中,仿佛只是把她的态度当做了一时的心软放肆。

        但他不能放肆,连抱着人的力道也是轻得不能再轻,倘若不是那一点的身体的接触,沈淼甚至都感受不到他们在拥抱。

        但靠在她肩上的人,脸上满是泪水,眼底却清明不已,哪有半点的伤心过度的迷蒙。

        不过是眼泪迷住了他的真实,让人看不清那眼底隐藏不住的偏执与算计。

        受伤是真,病弱是真,伤心是真,但放大这一点,却能得到更多的怜惜。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付诸行动呢

        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哑:“我这样,会让姐姐觉得恶心吧。”

        话语间是说不出的惨然,更有穷途之下的最后祈求。

        “我也觉得自己恶心。”

        “但是,求求姐姐不要躲着我,不要不理我。姐姐讨厌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求求你……”

        一番话,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沈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那一字一句撞得生疼。

        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她都一直盼望着他能够活得肆意潇洒。不要像她一样,终日都陷在责任的囚牢里不见天日。

        可上辈子,她背负着国仇家恨。但作为先帝遗腹子的他,又何尝不是满身的仇恨,被其束缚,为其卖命。

        但就算是上辈子,她也没看懂过这个没有血缘羁绊,她视若亲人的弟弟。

        她想给他想要的一切,所以穷尽毕生所学,隐瞒女子之身披挂上阵,为他荡平阻碍。

        但她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仇不是他一个人的,一步一步,尸山血海,或许只是为己求一个心安罢了。

        到最后,她自己断送了活下去的希望,自私地不去想彼时大仇得报的他,会不会因此而伤心。

        一切都有迹可循,徐一涧在遥远的从前,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心思。

        他们的第一次重逢,系在树干上的红绳,一点一滴,只不过是她不愿去多思多想罢了。

        至于,关系转变的感受。从一开始,有无措,有惊讶,唯独没有应该出现的厌恶和反感。

        既然如此,她未必不能大胆地抛却从前的观念,尝试一二。

        学会用爱人的方式,长长久久护着眼前的人——

        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收紧,亲手把自己贴近,送到了别人的怀里。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两辈子,都只在乎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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