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悸动
两条毫无相交的平行线，在某一天，却意外的有了相交点，在夏日的午后，悠长的隧道，傍晚的晚风，悄然留下痕迹。
一架黑色钢琴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眼神专注，正沉浸在钢琴的旋律中，随着指尖的跳动，一个一个音符奏成动听的乐章，整个人侵入光里，明媚耀眼。
某处角落，有人目光被紧紧吸引，眼神停留驻足，"看什么呢"被一旁的人打断思绪，脸上有些不悦。
"没什么，手挺好看"，男生嘴角微杨，淡淡开口，说了句令人遐想的话。
"走了，教练在催"，拍了拍旁边的人，提醒着。
目光略带留恋的离开
京藤高中，‘听说了吗，尚燃游泳这次比赛又拿了冠军’，‘是吗是吗’，‘听说已经保送大学了’，‘真好’
‘那他还会来上学吗’
‘应该会吧，毕竟还有半年呢’，众人谈论的对象就是刚在游泳锦标赛取得第一名的尚燃。
偌大的教室一旁，在靠窗角落里的女孩低着头，目光专注的计算着卷子上的物理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半边脸庞，睫毛长而密，皮肤白皙，偶尔有风吹过，吹起耳边的碎发，扎起来的马尾也随风扬起。脸上看不出表情，整个人明媚干净，眉眼却清冷淡漠，对于旁边的话题早已司空见惯，毫不关注。
‘夏虞，蒋老师找’，男生轻敲了敲桌面，轻声说着。
‘嗯，谢谢’
夏虞取下耳机，合上笔盖，绕过男生走出教室，身后男生的目光一直跟随。
‘喂，池延，你不会是喜欢夏虞吧’旁边的女生调侃，而后男生脸上瞬间红了一个度。
‘脸红了脸红了’班里瞬间热闹起来。
九月的天气，闷热烦躁，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了太阳的带来的恶意，好在有风时不时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尚燃昨天刚比完赛，刚回来就被拉来办公室一顿褒奖，足足半个多小时，大概就是说快高考了，不要忘了学习等等，好不容易结束从办公室出来，女孩迎面走来，临擦身之际，‘喂，鞋带开了’
女孩停下脚步，只是垂眼看了看，但并没有打算去系它，而是往办公室走去。尚燃低头微勾起嘴角，抬眼目光追着女孩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才收回眼神。
夏虞敲了敲门，面色平静，心里大概猜到会是什么事情，脸上没有多大波澜。
‘进’
‘老师，你找我’
‘嗯，夏虞，这次找你呢，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休学，高三是关键的一年，老师不建议休学，尽管只有半年，但你成绩那么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老师说’蒋明也大概知道夏虞家是什么情况。
本着游说的原则，‘你先考虑一下’，和家里面再商量一下’
‘嗯’
‘行，把这个表给池延，还有一件事情’‘老师准备让你在学习方面帮一下尚燃，尽管其它方面很好，但分数也不能太差’说着脸上有些愁容。
‘为什么是我’提出疑问，两人之前明面上也没有太大交集，尚燃是高二转来的，平时又经常请假训练，交流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你学习成绩好’，很明显这个说法没有说服夏虞，继而又说到，‘老师相信你’蒋明也知道他们班是重点班，不差学习好的，但想来想去还是夏虞比较合适。
‘他’
看到夏虞有所顾虑，安慰道‘放心，我已经提前和他说了，他也同意了’
夏虞走出办公室，发现尚燃根本没走，整个身子倚在墙上，看着她，夏虞打算从身边略过。
‘夏同学，为什么不理我’语调轻挑，故意说着。跟着夏虞身后走着，看着步伐越来越快，尚燃抢先挡在前面。
‘想必老蒋也和你说了，虽然我同意了，但是我们还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欣然同意，轻抬眼‘成交’
‘这么快就同意了’尚燃愕然，回过神来人已走远。
尚燃刚回到教室身边就立马围上了人群，场面闹腾不少，夏虞把手里的表格递给迟延后，回到座位，带上耳机眼神看向窗外，隔绝多余的声音，凉风偶尔吹过脸颊，驱散燥热，不觉热烈且漫长的夏天悄然来临。
铃声想起，不出意外，蒋明一进教室就开始夸奖尚燃，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个话术，"高三了，再不努力就晚了，要对自己负责还有，新的座位表在池延手里，等一下课后位置调整一下，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由于蒋明已经提前给夏虞打了预防针，因此对于和尚燃成为同桌并不意外。
‘你好啊，新同桌’，眼神瞟着夏虞白皙纤长的手上，指尖微红，指甲修整的很干净。"夏同学，手挺好看啊"
夏虞轻瞥一眼，对尚燃的话置之不理，整理好东西就往外面走去，今天是打工的日子，要赶在5点半前去到打工的地方，现在因为换位置迟了一点，眼看就要迟到了，夏遇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对不起，店长，今天有事迟了点’，额头上有些许汗渍，脸颊微红，可以看得出来路上是跑着过来的。
‘没事，小夏’
夏虞心里还是有一点愧疚，‘对了，店长，下个月做完我就不做了’
‘为什么，是不是觉得工资有点低，我们可以商量的’，可以看出平时店长对夏虞还是比较好的，在店长眼里，这小姑娘虽然话少，但做起事情来有条有理。
‘不是，因为家里有点事’夏虞一语带过。
‘这样啊，那行吧’，察觉到夏虞有不可说的原因，也没在多问。
从暑假开始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工资虽然不算多，但店长也比较好说话，唯一的缺点是离家有点远，每次回家都要很晚。
夏虞回到储物间换好衣服，戴好口罩帽子回到柜台，许是周五，便利店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倒是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临下班前，2156分门铃声想起，有人推门而入，谈话声打破店里的安静氛围，‘唉，要我说柳川那小子就是故意的，比赛时他输给你，不服气，故意给你使绊子’林降一脸忿忿不平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夏虞抬头看见尚燃穿着一身运动服，头发微湿，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应该是刚训练完，眉眼平静淡定，丝毫不受后面人的影响。从冰柜里随手拿起一瓶水向收银台走来
‘一起’声音低沉
林降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吐槽
‘一共11’夏虞声音清冷，熟练的操作着，但两人似乎没有发现夏虞，结完账推门离开，只是尚燃推门前回头浅浅看了一眼。
夏虞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推开门就看见洋槐树下，老太太躺在躺椅上，面容慈祥安静，听到声音，躺椅上的人有了窸窣清醒的动作。
‘外婆，你怎么在这里睡觉’眉头微皱，语气透露着担心。
‘夏夏回来了，这里凉快，外婆去给你做饭’说完就要起身，夏虞连忙扶起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撒了个慌，这么晚也不想麻烦外婆
打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外婆，夏虞知道，要是老人家知道了肯定不许，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同学家补课‘外婆，下次不用等我了，渐渐天气变凉了，晚上会冷，会生病的’，这段时间老人家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之前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夏虞的心里愈发的担心起来。
"没事，我这身子我知道，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老人脸上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外婆"，但夏虞听着难受，脸色微变，声音严肃。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接着又说道"真吃过了"
夏虞点点头，照顾好外婆睡下后，这才回到房间，有自己的独处时间。眼睛无意识的看着闲置在角落里的钢琴，这架钢琴是虞娆留下的，只是几天没擦，上面积了些灰，娇贵的很。
外公去世的早，祖孙两人住在这栋陈旧的老房子里直至现在，虞娆在她5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夏虞现在对虞娆的感情分不清是想还是恨，或许现在也渐渐习惯了。
夏虞打开琴盖，试探性的谈了一个音，清脆明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盛夏夜晚里格外深刻响亮，她的钢琴是大多数是自学，偶尔顾数会指点一下，虞娆的老师。
‘顾叔’
‘夏夏来了’
‘嗯，先坐一会’顾数开着一个钢琴培训班，不大，但刚刚好。
夏虞只要是有时间或者放假就会来到这里，有时会蹭一下课，有时顾数会单独指导。
今天来的有点早，培训的学生还没有走，夏虞安静的等在一旁，身体正坐表情专注的低头翻阅熟记着曲谱。
530上课的学生离开，顾数拿着吃的走过来，‘等久了吧’
"没有"，夏虞放好曲谱，接过东西。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知道夏虞想考中音的时候，顾数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夏虞性子倔强，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这点和虞娆很像。
‘差不多了’夏虞很早就练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时间过来弹给顾数听。
‘吃完，弹一遍我看看’
"嗯"
夏遇整理好座椅，手指轻放在琴键上，夏虞手指纤长白净，很好看，指尖轻触一个个音符慢慢浮现出来，时而强烈时而悠扬，一曲完毕。
顾数有些走神，‘你呀，就和你妈妈一样，谈钢琴时完全变了个人，是发着光的，但你和你妈妈性格完全不一样，你妈妈温柔，直率，你身上更多的清冷，安静’
提到虞娆，夏虞眼神黯淡了许多，‘我弹琴不是为她，是为自己’
‘我知道’顾数知道夏虞很顾忌提到虞娆，平时也刻意避过这个话题，刚刚也是偶尔想起，便提了起来。
‘外婆身体还好吧’
‘嗯，之前刚去医院检查完’说到这里夏虞脸色略微有些担心，想着今天正好也是要到医院去拿结果的日子了。
‘行，你再练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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