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
一切都好像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但突如其来的事打破平静。
刚回到家，夏虞就发现，房间里烟味浓烈，心底一惊，连忙往厨房走去，就看到老人家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地上还有打碎的碗筷。
"外婆外婆"语气急促，不安，一向冷静的夏虞，也在这一刻也慌了神。
"医院，电话电话"努力想稳定情绪，但打电话的手指还是止不住微颤着。
夏虞又给顾数打了电话，但没人接，顿时心如死寂，一时竟然找不到有谁能帮忙。
"昨天晚上夏虞家出了点事"尚燃最近忙着比赛，请了几天假，对于学校发生的事浑然不知，听到这话尚燃脱衣服的木然顿住，看向林降。
"怎么了"
"哦，好像是她外婆住院了，今天都没来学校"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就变了脸色，林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反应过来现在想收回也来不及了，看着尚燃丢下东西往外跑去。
"喂，你去哪，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林降满脸懊恼，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原地无奈的踱着步子。
尚燃一边跑着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显示关机状态，没办法只好急忙去到夏虞家，家里没人，导致心里更慌了些。
"尚燃···"
夏虞正好从医院回来，拿一些东西，正好碰到尚燃神色慌张的站在自家门口。
看到夏虞的那一秒，情绪平稳下来，用看似轻松平和的语气询问着"你怎么不接电话"
"没电了"昨天事发突然，一晚上又都守在医院。
尚燃长松一口气，"外婆··没事吧"，眼神时刻注意着夏虞脸上的表情。
"嗯，没事了"，夏虞想到昨天的状况，现在还点心有余悸，还好结果是好的。
夏虞打开门，尚燃跟着进去，一直默默跟在身后，也没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今天不用训练吗"夏虞忍不住开口。
提到训练，尚燃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故作轻松开口"没事"，接着转移话题"你等会要去医院是吧"
"嗯"夏虞也没细想。
"我陪你去吧"尚燃想也没想开口。
树影斑驳，今天的阳光好像格外刺眼，少年的背影却格外耀眼，为她抵挡了一时的不安与疲惫。
"夏夏，是谁来了"老人家的眼睛因为生病渐渐看不见，迷迷糊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尚燃再看到老人瘦骨嶙峋的样子还是愣了下，明明前不久还是和善精神的模样。
"外婆，是我，尚燃"调整好语气后开口。
从医院出来尚燃才拿出手机，手机上的消息电话和他想象的差不太多，脸色沉了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
夏虞眼睛无意识的瞟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今天不是有比赛？，眼神顿了顿，心里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
"今天好像··是他比赛的时间"小声的说着，"那他，怎么··"，不敢细想，但又始终无法忽略这个问题，随即看着两人的聊天对话框，知道不该逾越，但还是编辑好发了过去，没一会，尚燃就回复了。
"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简短的几个字，夏虞内心的一点小担忧烟消云散。
夏虞最后只知道尚燃获得了名额。
本来十一月初的运动会硬生生因为各种原因延迟到了月低，阴雨天气，天空雾蒙蒙的，似乎都在提醒着不适合举办这场运动会，但终究运动会依然如期举行。
从开幕仪式到升旗仪式结束后，就准备开始正式比赛了，为期三天。
尚燃知道夏虞今天请假了，因此下午的比赛夏虞也看不到，眼神掩饰不住的失落。
"嘛呢，这么丧，第一还不开心"，林降轻笑一声，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的开口"我刚刚买水的时候看到夏虞了"
尚燃微微抬眼，一脸怀疑看向林降。
"真的，没骗你""喏，那里"眼神示意尚燃看那边。
在看到台阶上的身影时，他的眼睛明显一亮，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之意，嘴角不露声色的微微扬起。
"走了"把水随手丢给林降，朝那边跑去。
尚燃刚比完赛站在草地上朝她招着手，眉眼带笑，夏虞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那个盛满热情的少年肆意向她跑来，一层一层的台阶就像钢琴的琴键，渐渐声入人心，深入人心。
手上的水瓶不自觉的握的更紧了些，留下浅浅的凹槽痕迹。
"听老蒋说你请了假，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额头上有些许汗渍，语气微微喘着
"我只请了半天假"，夏虞本来是请了一天陪外婆去医院，但检查结束的早，不知怎么，就想过来看看。
刚到操场就看到尚燃肆意跑着的身影，不出意外，是第一。
"那，刚刚有看到吗"眼神期待。
"嗯，看到了"点了点头，"第一"
尚燃强忍着内心窃喜的情绪，表面一副若无其事不让夏虞看出马脚。
"那夏虞同学，之前答应的还做数吗"
夏虞一时没想起来，"手表"经尚燃又提醒了一下这才明白。
"作数"随口答道。
"那就弹钢琴给我听吧"，又想了一下开口，"这周六去游泳馆找我"
夏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弹琴？弹琴这件事尚燃怎么知道，短暂思索几秒后，答道"好"
这是夏虞第二次来游泳馆，和上次安静的场馆不同，有零零散散的几人，在看到夏虞，好奇的开口。
"美女找谁啊"
"尚燃"淡淡开口。
"你是"
"哎，夏虞，你怎么来了"林降
"你们认识"周围的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
"同班的，别瞎想"林降把人都驱散后，开口"来找尚燃？""嗯"
林降随手指了指尚燃的方向，又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祝你好运"
"来了"看到夏虞的身影，便从泳池出来，脸上还沾着水滴，尚燃身材很好，从平时穿的校服就可以看到，宽肩窄腰，又长期运动，没有一丝赘肉，身上的线条清晰可见
夏虞一脸平静，目不斜视，反倒是尚燃有些不自在。
尚燃想着，以后应该少让夏虞来训练馆，诱惑太多。
"走吧"
夏虞没有想到尚燃会带她来到家。
"怎么了"看着夏虞停住脚步，疑惑问道。
"不是说弹琴吗"
"对啊"，看到夏虞脸上的迟疑后，又开口"放心，家里没人"
夏虞微抿着唇，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好了，不逗你了，我家里有钢琴""走吧"
夏虞记得上次来这里，似乎并没有看到钢琴的存在，带着疑惑跟着尚燃进去。
看着尚燃打开一个紧闭的房门，"这是小薇的房间，小薇从小就学钢琴，自从她不在了，钢琴也就搁置下来了"，提到尚微，眼神稍许暗淡，忽而变了表情。
房间里布置的很温馨，粉粉嫩嫩的是小女生喜欢的风格，床上整齐的摆放着玩偶，桌子也收拾的整齐干净，钢琴上没有一丝灰尘。
夏虞眼神蓦然在某处停留下来。
"很好看吧"，尚燃伸手拿起相框，指尖不由自主的轻轻擦拭着，照片上女孩扎着双马尾，左侧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弯成小月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很可爱"眼神不易察觉的滞了几秒，但很快被夏虞掩藏过去。
"好了，打算弹什么曲子"，尚燃察觉气氛有些沉重，转移话题。
夏虞放好书包，在钢琴面前坐下，这首曲子是她无意间听到的一首曲子，听过一遍就很喜欢，这也是第一次弹。
尚燃侧过身，整个人椅在窗户边，眼神温柔的看着端坐钢琴前的夏虞背影。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侧脸，女孩皮肤白皙细腻，睫毛纤长，专注的眼神，略微严肃的表情，看得久了越发沉溺。
索性合上眼眸，静静欣赏，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夏虞从包里拿出曲谱，在琴架上放置好。
"这个叫什么名字"缓缓走近，身子半靠着钢琴。
放在钢琴上的手指微动，沉默一秒后开口"触不可及"，两人目光交错，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窗外淡紫色夹杂着浅粉色的夕阳，以及透过窗户吹过来的晚风，好像都在诠释着此刻不可言喻的氛围，泛起丝丝涟漪，无需对话，眼神交错，沉溺片刻。
尚燃有些失神，反应过来后轻点了点头"嗯行"，目光从夏虞移开，掩饰着刚刚的异样，
略微思索后开口"那这首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弹给其他人听"，言语中透露着期待。
夏虞心绪拨动，稍别开眼不看他，言语却没有反驳，后来这首曲子再也没有在其他面前弹过。
场面安静一会后，"夏虞，在夜光谈琴的是你吗"
夏虞没有否认，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早已有答案，不过是想更确定一点。
"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alittlestory"，夏虞在那里演出时，弹的最多的就是这首曲子。
"果然"，低着头，微弯着嘴角，但笑得却有点牵强。
夏虞看着尚燃脸上的表情以及模棱两可的话语，不明所以。
短暂沉寂后，尚燃缓缓开口"那天，你掉进泳池的时候，我很害怕，害怕救不了你，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其实那天··也是我妹妹的生日，我妹妹去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却没办法救她，尽管身边的人都没有责怪，反倒的安慰我，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坦然面对，没办法不憎恨自己，如果我不去游泳，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段时间，尚燃整个人陷入恶性循环，无心学习，自闭低迷，庆幸的是那段琴声拉住了他，温柔且有希望，那天，尚燃不知怎么走到尚微以前练琴的地方，正好是顾数那里，那时候还没有转学，更不认识夏虞。
无意间听到里面传来的钢琴的声音，弹的就是这首曲子，尚薇喜欢的曲子，可他走近的时候，却空无一人，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刚刚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它从开始就不属于你。
"当我在夜光再次听到熟悉的旋律，我知道是你了，我想认识你，靠近你，想谢谢你"，尚燃知道夏虞在那里弹琴后，便时常去那家店，那天一如往常到那里，却发现早已换了人，尚燃慌忙的去找老板，却只得到女孩不做了的消息，那一刻，尚燃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整个人像失了神一样，后悔无措。
后来转学无意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这一次，他蓄意靠近，只是为了认识她，知晓她的名字。
"所以，夏虞，谢谢你"眼神真挚，一步一步渐渐靠近，与夏虞背对而坐，微侧着头，这一次他正式叫了她的名字。
一字一句直达心底，夏虞无处躲避，目光渐沉，这是尚燃第一次诉说自己的故事，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平静的说出这些，有些心疼，但这种想法被习惯性的隐藏起来，平静的表面下泛起一丝涟漪。
"尚燃，你喜欢游泳吗"稍低了下头后，抬眸看向尚燃，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到两人的脸上，温暖和谐，尚燃一时无言，避开眼神。
"尚燃，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既然已经发生，不能剥夺你的一切，试着接受，尝试和解，不要惩罚自己，你妹妹，也不希望你这样"
气球越吹越大的同时也要承担随时会爆炸的危险，这一刻她希望尚燃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唐情回来就发现尚薇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偶尔传来说话的声音，带着疑惑走近，看到两人坐在钢琴前，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凝重，轻声叫着"小燃"
"妈"尚燃回过神转头看向唐情，起身朝唐情走过去"你不是去接爸了吗"
"你爸飞机晚点了，让我先回来"唐情目光移到夏虞身上。
"哦，那什么，这是夏虞"
唐情当然知道这是夏虞，眼看着自己儿子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夏同学，还会弹钢琴啊"
"嗯，学过一点"
三人驻足在这里，着实有点尴尬。
"阿姨，我先走了"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在待在这里多少有点别扭，夏虞拿起书包就往外面走去，想到刚刚一副被抓到现行的模样，但明明两人也没做什么事情，但夏虞就觉得很别扭，匆匆告别后就离开。
"留下来吃饭吧"唐情挽留着。
尚燃看不下去了，开口"妈，人家还有事"，边说着边关上琴盖，动作小心翼翼的。
唐情一脸可惜，"想不到这孩子还会弹琴"，继而走到钢琴旁边，拿起旁边的照片。"你妹妹走后，我们家好久都没听到钢琴声了"，气氛有些变得伤感起来。
"妈，对不起"提到尚微，尚燃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这种感觉已经根深蒂固了，一时没办法改变忽视。
唐情察觉到尚燃脸上的变化，平时他们都是避着话题，刚刚也只是有一丝触动，看到尚燃自责的模样，不由的心疼，"小燃，不关你的事"，唐情想着能让尚燃主动带进薇薇的房间，并且弹琴，这个女孩子应该在尚燃心里是特别的一个存在吧。"好啦，你爸爸一回儿就会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嗯？"
尚清和平时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常回家，这次接到尚燃教练的电话，着实有些生气。
父子见面，气氛一度沉寂，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旁的唐情看不下去，淡淡开口"行了，你们两个，再不说饭菜都凉了"
"说吧，原因"，面色严肃
尚燃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提前有所准备，"那天，临时有事"
"有事，比赛就可以放弃了，你教练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尚燃安静站在一旁，对于尚清和的话也只是默默听着，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没有反驳，并作任何回答。
尚清和了解尚燃的性子，一般不会这么冲动行事，能让他放弃比赛的事，一定不简单，但看到尚燃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妥协道，"不希望再有下次"
看见父子两说开以后，唐情主动出来调节气氛，声音温柔"小燃，来，先坐下先吃饭"
又转头对尚清和说着"你也多吃点"很明显态度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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