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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天台上的埋伏者


这楼顶虽然造型奇特,有一些遮蔽物,但还不至于到能藏一个人而不被发现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在他到之后来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这些人从一开始就藏在这栋楼的某处,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也就是说,余亭松一直被人关注着,在他落单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他出手。

        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余亭松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伸手格挡的同时也在思索着对策。

        这些人出手利落,招招狠辣无情,不留一点后手。

        余亭松是个货真价实的中文系教授,身手还算敏捷,如若对面只有一到两人,闪避、逃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坏就坏在,人太多了!

        五六个人同时围攻,余亭松很快招架不住开始连连闪避。

        这些人想干什么?

        现在可是下午四点,还是周内,学生们还到放学时间,他们不怕被人发现吗?

        越是危难的时刻,余亭松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一记横踢扫倒了距离最近的那个人。

        边向后闪避边思考,心里某个被忽略了很久的东西渐渐清晰了起来。

        学生们还没到放学时间,在教学楼顶部打架,即便此处再高再隐蔽,他们也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的吧。

        这些人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选择这时候出手是为什么?

        如果真的是冲他来的,为什么不是在别的地方,别的时间?

        就算是趁他下班在大街上把他拖进小巷子里动手也比在这里安全。

        思考片刻后,余亭松心下一片了然。

        他双手摊开在胸前,做了个防御的姿势,道:“各位,请等一下!”

        听到他的话,对面那些人竟然真的停手了。

        站在最前面那人五大三粗,一身黑背心,左肩上红了一片,气焰嚣张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余亭松还真以为自己换了个年代。

        他微微眯了眯眼,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平淡:“各位,先说清楚,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你们可能是认错人了。”

        最后面站着的那个小个子男人尖嘴猴腮,转身在地上那堆杂物里翻了翻,然后神色凝重地对最前面那人摇了摇头。

        虽说是神色凝重,但因为他长相过于奸佞,凭空生出了一种滑稽的感觉。

        最前面那个汉子瞪大了双眼,咆哮道:“不可能!你胡说!那个相……那小兔……如果不是被你拿走了,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虽然话说到一半就硬生生改口,但这人焦躁之下言辞错漏百出,余亭松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地方的主人,那个美术生,应该是遇到危险了。

        原因很有可能是相机里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这样一想,余亭松刚刚好像确实在那堆杂物里发现了一个相机支架。

        看来相机应该真的不在那个学生身上,余亭松刚刚翻遍了整个天台也没有找到相机。

        而且他认为,相机这种贵重物品,就算不放在安全的地方,一般是会被随身携带的。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赶在他们所有人之前,拿走了那个相机。

        各种念头在余亭松心头闪过,他维持那个防御的姿势不动,对面也没有人动。

        半晌,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得了老大的示意,开始搜余亭松的身,当然,什么也没有搜到。

        他退回人群之中,众人开始缩小包围圈,似乎已经认定了就是余亭松拿走的相机。

        余亭松没动,他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同时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思考脱身之法。

        一阵劲风袭来,余亭松猛一歪头,堪堪避开,抬头一看,一阵心悸。

        一人竟然拿出了一把一尺长的匕首,扫过了他的下颌,这些人,竟然不是准备带他回去,而是准备直接将他灭口。

        那人的同伴惊讶不比他少,明显是小团体老大的那汉子大怒:“你疯了?拿匕首干啥!这是在学校,把他带回去再解决不行吗?这可是要坐牢的!弄不好还得吃枪子!”

        那个人却是豁出去了,狠狠地道:“拿钱办事,天经地义,狗屁的教授狗屁的警察,老子会怕他们?他们一个个打着守护正义的名义,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到哪儿去了!坐牢?老子不怕,吃枪子也行,我只想他们死!他们死了,一切才算结束!”

        那人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大声地咆哮着,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给咆哮出去。

        为首的大汉也愣了,微微蹙起了眉,脸上竟然现出了犹豫的神色。

        但他显然更惜命一些,还是一把夺过了那人的匕首。

        这边余亭松还没抓住,他们自己反倒是吵起来了。

        余亭松等的就是这一刻的破绽。

        此刻已经偷偷向楼梯口那边倒退,眼看就要逃掉了,那尖耳猴腮的男人眼睛也尖,发现了他。

        那两人都不吵了,壮汉飞起一脚就把余亭松踹到了角落,不愧是小团体的老大,打架能力也是最强的,这狠狠一脚踹过来,余亭松当场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站立起来,感觉骨头快要散架了,接着又被当胸一脚,他整个人气血上涌,又猛地吐出一口血。

        重击之下,他只能抱住头,将自己缩成一团,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他知道是那些人,他们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像在泄愤。

        九月的阳光还一闪一闪的刺眼,却被那些人一个一个轮番上阵挡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没有痛觉。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陷入昏迷了的,但是此刻的他,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霎时头皮一阵发麻,他正在被那些人扛着走向天台边缘!

        那些人,想把他从天台上直接扔下去!

        而他无能为力。

        他想抬手挡住晃眼的阳光,竟然抬不起来,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是手臂断掉了吧。

        他惊讶于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清楚地思考。

        离天台边缘越来越近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把他高高地抛了起来——

        要被摔死了吧。

        不知道那些学生、同事看到我这样伤痕累累地从天台掉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那个整天老子天下第一的年轻支队长,他会调查这件事吗?他看到我死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正在思考着,这时——

        啪!

        余亭松止住了坠势。

        我这是已经摔死了?

        我的灵魂飞起来了?

        他想看看自己的尸体,一定很丑吧,鼻青脸肿,满身泥泞,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下一秒,他的眼睛猝然睁大了,是刚刚才在脑子里出现过的那个年轻支队长,他以一臂之力,将他吊在了半空中。

        显然很吃力,陈迟一只手臂死死拽着栏杆,牙关紧咬着,胳膊上青筋暴起,额头也是,汗流个不停。

        那些杀手,暂且称之为杀手吧,他们都没料到这种时候会忽然跑出来一个人。

        第一反应是懵,现在反应过来了,都开始采取行动,有的掰他的手,有的拖他的腿。

        陈迟是背对他们,余亭松却正好能看见,之前那个人,又拿出了他那把一尺长的匕首,眼看着就要插进他后背了。

        “放手吧。”他无声嗫嚅。

        但陈迟没放。

        背部一凉再一热,那把一尺长的匕首一部分没入了陈迟的背部。

        那铁栏杆风中残烛一般地摇晃着,很快应该就撑不住吧。

        陈迟一边忍受着被刀捅得剧痛,一边尝试着将余亭松拉上来,却是脚下一滑,徒劳无功。

        算了。

        陈迟轻轻叹息一声,睁眼向下看了一眼,上来之前就观察过了,下面是一片土质肥沃的小花坛。

        还是有几率不死的对吧。

        不过,余亭松这人比较娇气,伤得好像也挺重的,一会得护着他,不然估计够呛。

        陈迟脑子里杂乱无章,许多碎片的记忆袭来,这一幕很熟悉,像是在哪里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剧情,但他什么也没抓住。

        他也并没有主动放手。

        在等什么?在等栏杆断吧,他想。

        然而,他预期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千钧一发之际,上面又伸出了一双手,不,不止一双,可能有好几双手,将他们拉了上去。

        余亭松什么也看不清,恍惚中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黑衣黑裤、身形高挑但怎么也看不清脸的男子。

        耳朵里好像灌了水,他听声音有些嗡嗡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听见一个人说:“老板,这些人怎么处理,需不需要……”

        一个人笑着说:“不,得留着,这几个人很有勇气,好好陪他们玩玩。”

        第一个开口那人又问道:“那那个小孩?”

        那个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也得留着,这小孩有点意思,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干的,他是头一个,不用急着找他,先看看他下一步要干嘛,再……如果……那就是……杀了……不用……”

        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了起来,余亭松喉咙难受极了,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

        谈话声停止了,那个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半蹲了下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擦去了余亭松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动作小心翼翼,非常轻柔,像是怕捏碎了一件宝贝。

        这是余亭松陷入昏迷之前记得的最后一幕画面。

        看不清脸,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个人,一定是微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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