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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年代文中的凄惨踏脚石


托那三个阿姨的福,这事儿一会儿的功夫就在机械厂传遍了。吓得安父和安大哥匆匆赶回来。

        以为安母几人中午在外边吃,他俩都在机械厂食堂吃的饭。

        回到家几个人正在吃蛋糕饼干,高兴过了头,中午忘记吃饭了。锦绣也恰好进门。

        安母还以为锦绣在睡觉,看她这装扮也吓一跳。

        “我怕别人拦着我问,今天碰到的那几个阿姨肯定会说的,所以改了个妆出去买点儿东西。”锦绣假装抖机灵。

        其他人关注点不在这儿,倒是也轻轻放过了。

        安成相机都顾不上了,兴致勃勃讲述今天的事。

        安父听完,道,“这是锦绣抽的,钱就留着给锦绣当嫁妆。外人问起来就直说。”

        纷纷点头答应。安父和安大哥又回去上班了。

        ………………

        而安秀秀家,到家后,黄桃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摔摔打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讨债鬼!白吃白喝我的,还给老娘得罪人!”

        安秀秀也不敢吭声,她现在乱的很。

        儿子安大吉早跑出去玩儿了,安芳芳还是所在角落糊火柴盒,不敢吭声。

        黄桃花刚消停一会儿,邻居大着嗓门就进来了,“桃花!大事啊,安建国家中了一辆小汽车!还有两台彩电!我的妈呀,这啥运道啊,上辈子得是积了大德了。”

        “啥小汽车,彩电的,你说清楚。”黄桃花听的一脸懵。

        等邻居把事情说清楚,黄桃花表情变化不停,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丧着脸,一会儿又转头盯着安秀秀咬牙切齿。

        邻居看到这情况,这不对啊,这不是亲戚么,咋这表情?

        黄桃花笑的勉强,送邻居走了。

        然后回房间呆了一下午。

        安秀秀呆坐在椅子上,也坐了一下午。

        等到安铁柱下班,黄桃花才出来,摔摔打打的边做饭边讲了一下安秀秀做得烂事。

        安铁柱听完就闷头蹲在门口抽烟,抽的最便宜的红山烟,1毛5一包,烟味大又呛鼻子,风一吹,一时间屋里烟味缭绕。

        “铁柱,在家呢啊?”安铁柱抬头,沈玉红抱着小孙女站在门口。

        安铁柱赶紧站起身,用手使劲儿扇几下门口的烟气,“苏大姐,快进来坐会儿,桃花,苏大姐来了,倒两碗糖水。”

        黄桃花应声从厨房跑出来,苏红玉笑着道:“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做着饭呢。我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今天我儿媳妇老家来信儿,她有个娘家嫂子想过来我们家当保姆,她娘家嫂子家里特别困难,公公婆婆还等着这份钱吃药,这儿媳妇开口也不好不答应。就是对不起你们这边了,你们应该能理解。你们家秀秀还是继续上学的好,还有一年就要考大学了,到时候毕业吃皇粮,你们两口子享福还在后头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可是书记媳妇,该说的话也都让她说了。

        安铁柱两口子强颜欢笑的送了苏红玉一段路才回来。到家就变了脸色。

        晚饭没有安秀秀的,照黄桃花的话,“就是吃的太饱了才动歪心眼儿,上桌吃饭下桌骂娘,饿着省心!”

        安秀秀也没心思吃饭,她闭眼躺在床上,苏红玉过来说的话她也听见了,不用去当小保姆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现在全乱了。

        她心眼儿是多,但是到底人生阅历少,她知道她继续上学这事还有波折,但是想了半天的对策,都是基于安锦绣和安建国对她的好,若是安建国劝她父母几句,比什么都管用。但是现在全完了。

        还有锦绣中奖的事,她嫉妒的心脏疼。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

        晚上一家人都睡了,黄桃花又热又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伸手拍了拍安铁柱。

        安铁柱也没睡着,轻嗯一声。

        “建国大哥那边,一家子把锦绣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次是真掰了。”黄桃花小声道,稍微停顿一会儿,安铁柱不接话,黄桃花继续,“下午听到他家中奖的消息,我心里悔啊,后来我又想明白了,咱这些年占的便宜也够多了,这中小汽车,小汽车能给咱开是咋滴,而且听说都卖了。”

        黄桃花翻个身,两眼无神盯着屋顶,“哎,这运道,羡慕不来,我小的时候我娘跟我说,这人的命啊,不能争,老天爷给啥饭咱吃啥饭。以前不明白,现在是全明白了。”

        半晌,黄桃花回神,“那死丫头片子没良心,建国大哥一家这些年帮了咱们不少,但是咱也帮不上人家什么,让这死丫头上学也是为了维系咱两家的关系,现在说是仇人也差不多了。”

        安铁柱叹气,“明天我找功夫跟建国哥说道说道,这事儿是秀秀不对。”

        安铁柱这人,当年是家里长辈生病,拉了一地饥荒,最后人还是没了。但是人没了钱还是要还,拼着不要脸皮找远房亲戚安建国帮忙,安排了机械厂的工作。

        这些年还完了钱,拉扯大三个孩子,还攒下钱买断了机械厂的房子,虽然小,但是他也算在城里安家了。回到他们老家,那都是竖大拇指的能耐人了,所以虽然十来年都是个搬运工,安建国挺满足。

        他之前纵容着一家子占安建国家的便宜,也是家里真的困难,前几年把房子买断后,家里存款一点不剩,还预支了部分工资。家里吃喝都有困难,所以两口子才商量着让安秀秀去当保姆。

        因为即便大学不要学费,生活费家里也是出不起的。

        现在这些打算全打水飘了,安铁柱本来就不是个机灵人,也是一脑门官司。

        黄桃花沉默片刻,用更小的声音说到:“前几天我嫂子来送山货,跟我说我们镇上有个万元户家里在找儿媳妇。这家都没什么文化,就想找个有学历的,最起码初中毕业,我嫂子说,要是上过高中的,彩礼少说也得给3000。”

        安铁柱还是沉默,也在思量。

        “秀秀这丫头歪了,我之前就说她心眼儿多,拿想的她还没良心呦。要是她真去上大学,咱们肯定也指望不上她,还不如趁早嫁出去。建国大哥那边儿,也好有个说法。”

        安铁柱继续沉默,最后翻个身冲着布帘子,听着儿子的小呼噜叹口气,“先睡吧。”

        两口子这么多年了,黄桃花就明白这是同意她这个打算。也就不再说话,睡了。

        布帘另一边,安秀秀用嘴咬住手背才没发出声。

        老天爷赏饭吃,那为啥不赏给我,我比安锦绣差在哪儿?

        求安锦绣得到原谅是不可能了,设身处地的想,安锦绣是不会原谅她的,就是安锦绣原谅,她们家其他人也会防备她。

        她不要嫁去镇上,不能再留在这个家里了。

        她得想办法,她得跑。

        ………………

        甩开安秀秀的第二天晚上,安父回家后情绪有点不对,安母关心了两句就被安父岔开了话题。

        锦绣洗完澡出来,听到安父和安母正在屋里说话,锦绣灵魂强度增强后,五感也敏锐了很多,听到安父正在说安铁柱的名字,就在门口驻足。

        “铁柱今天找我,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咱们这辈儿人,你说经历的还少?看人我自认有点儿准头,没想到家门口翻了船。”

        沉默片刻,安父继续道:“铁柱这一家子,大毛病没有,我对他唯一有意见的就是重男轻女有点儿过头。但是他家里确实困难,救急不救穷啊,能帮的咱也帮了,就说安秀秀能上学,每年锦绣交学费我都给他送点儿钱过去支应一下,多的不说,咱肯定是出了力的。还有平时的吃穿……哎,想不明白啊。”

        “咱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就行了,你就是操心的命!别东想八想的,要我说,咱以后顾好自己家这几个孩子就成了。”安母安抚道。

        “是这个理儿,睡吧。”安父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锦绣在门口沉默片刻,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资助安秀秀家几个孩子上学的事原主记忆里没有,应该就是安父两口子自己知道。

        锦绣望着窗外的月色,越想越气。这一家子对安秀秀一家的帮助在这个年代真的很难得,结果出了东郭先生和蛇的结果。

        现在悲剧还没有发生,锦绣原计划甩开安秀秀就行了。现在觉得,这对安秀秀来说也太轻松了,在原剧情中,因为她做得那些事,原主一家确确实实悲惨收场。

        好人痛苦,坏人幸福,虽然因为她的到来扭转了局面,但是让安秀秀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很有必要。

        原主的记忆不足以了解整个故事进程,锦绣决定时刻关注安秀秀一家,找准时机惩罚安秀秀。

        ………………

        拖李大婶的大喇叭之名,又有锦绣家那栋楼里人作证,安秀秀做得事随着锦绣中奖的事已经传开了,跟安母相熟的人跟安母聊完都要安慰两句锦绣,锦绣都一一微笑回应。

        上门的人特别多,美其名曰沾沾喜气,也有想借钱的,看着人品不错,确实缺钱的,安父多少会借一点。单纯想占便宜的,就把钱一点不动,留着给锦绣当嫁妆给推了。

        当然,这种人很少,安父在机械厂干了一辈子,这点儿威严还是有的。

        这么热闹了两天,兑奖那天锦绣又装扮的连安母都认不出来出门了,骑着自行车。

        到了福利彩票兑奖中心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钱,60万,头奖。

        锦绣拒绝了工作人员要给她办领奖仪式,戴大红花的提议,把不记名存折装好,出门骑上车就跑了。身后有两个小尾巴,锦绣不敢掉以轻心。

        骑着自行车往人多的地方跑。转到小胡同,火速把外套脱掉,围巾摘掉,梳了个马尾,又套了个裙子把裤腿往上一拽。

        挎包也没放过,这包是安母做的,正反面两个颜色,里面的布是拼接的,安母手艺好,即便是里面也没什么针脚。

        锦绣把包反过来,把衣服一装,骑上自行车就从另一个胡同口出去了。

        出来后还碰上了之前的小尾巴,不过换装完美,那人扫了一眼就着急的走了。

        锦绣又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机械厂,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家把存折藏起来,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完美!!对自己竖大拇指。

        不过太危险了,这种事不能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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