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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跻身先天


这仍是丁思想出的妙计!

        蒙寅只有四百人作诱敌之用,敌人的“铁甲黑骑”足有三千,己方人数太少,不足以引起对方重视,为此蒙寅与丁思等一众将士又动起了脑筋。

        整个诱敌之计是丁思筹划的,因而他自然觉得责任最大。当他想了数种方法都不够有效后,忽觉天色一暗,身子微凉,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这一看之下,他猛得一动,忙跑到一边,见没人注意时,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小册子。

        这正是李笑天送给他的那本《愚见录》,里面都是李笑天手著的排兵布阵心得,这些心得当然不是李笑天在战场所得,而全是他近三年来,在南宫世家得藏处阅读了大量籍之后所获。

        南宫世家藏逾百万,几乎包罗了所有类别的知识。如《六韬兵阵》、《千战奇略》、《孙子兵法》等兵法籍,也不下百本。在埋头读期间,李笑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些。

        原来丁思见天色忽然灰暗,欲雨无风。这个时候,正是敌人急于歼敌收兵之时。李笑天曾专门针对这个时候敌人的心态,作过十余条的战略分析。

        他只用片刻工夫就将那一部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心中已有定计。这时,他对李笑天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兵他不是没有看过,但绝不会象李笑天那样,能够看得如此深。

        李笑天不仅能把古战场的每场战争得失分析到透彻惊人的地步,而且能够延伸出很多有用的心得,有些心得甚至比原先排兵布阵的人更有见地!

        丁思根据怀里中的提示,又想出一计。那就是扎八百个草人,每个士兵脱下一件里衣裹在草人身。这样在昏暗中,只要不太靠近敌军。就不虑为敌识破。也算是天助人,只一会工夫,天色已经非常阴沉昏暗。

        两百人,先把兵器轻盾放在马,在一根六尺长的木棍两端分别拴好两个草人,每个骑兵将木棍中间放到马背,这样草人聚在一起,足有一千多人。敌人要想迅速消灭一千多人的骑兵,即使是“铁甲骑”,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三千骑兵全体追击,然而丁思之计的目的即在此!

        号角声起,四百多大宋精骑呐喊着向大营冲去。早在蒙寅从丘陵深处呼喝时,正在撕杀的夏军就已发觉这批援军,等蒙寅带着手下骑兵与八百多草人冲来时,三千“铁甲黑骑”俱掉转马头,迎向远远冲来的宋军骑兵。

        一个“铁甲黑骑”的偏将向身边的首领道:“大首领,末将以为咱们不宜全军出击。据军宋军中的内线传来的消息,这来援的骑兵定是蒙寅的一千精骑。蒙寅虽然箭术高超,乃宋军中有名的‘神弓手’,但此人兵法谙熟,为人谨慎,当不会明知我大军五万在此,而贸然攻来攻来!还请大首领留意,谨防有诈!”

        这次带领“铁甲黑骑”的将领是大夏国东境守军的第五号人物巴桑克,此人年约五旬,虽然战功赫赫,但却好大喜功,自恃甚高。

        巴桑克粗眉一翘,轻蔑地道:“大雨将至,咱们得内线消息,于今晨快速潜行一百二十里,所带粮草有限。现在宋军死守粮草大营,若咱们死攻,仍最少需要两个时辰。可恨这天气,最多一个时辰就要下雨。咱们兵多将猛,根本不须顾虑什么。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消灭掉送口来的宋军最精锐得主力!本将不会小看蒙寅亲带的骑兵,三千‘铁甲黑骑’迎击,为的就是以绝对力量,一举歼敌!”

        另一偏将自觉得已经知悉巴桑克的用心,谄笑道:“大首领高明,大首领不愿看到将士死伤过多,所以采用压倒性的力量去一举歼灭蒙寅的骑兵,末将非常敬服!大首领能够如此顾惜将士性命,实乃我大夏之福!”

        前一偏将冷声道:“赤赫多,蒙寅明知我‘铁甲黑骑’骁勇善战,勇猛无比,战无不胜,却仍敢率众前来,你说他不是来送死,那他凭的是什么?”

        没等赤赫多应对,巴桑克就对这个一向爱出风头的偏将道:“那库仑,本将不是说过大雨将至,咱们必须速战速决吗?宋军援军将至,你是否想让我们被围困起来?本座是这里的指挥,行兵作战之事,本座自有分寸,你只要等着喝本座的庆功酒即可!”

        那库仑见大首领巴桑克不听劝告,加赤赫多的支持,他知再无劝说可能,无奈转过头,跟着三千“铁甲骑”向半里外的宋骑驰去。

        蒙寅早已将草人放到来路,让一百骑兵照顾草人,带三百人马重重踏起满天尘土,迎向大夏的“黑甲骑兵”。

        在昏暗的天色下,从漫天尘土里看去,“铁甲骑兵”看到的是三百余大宋骑兵向他们拼命冲来,而九百余骑兵留在里外停住,旌旗飘飘,鼓声轰鸣,正在布阵待战。

        与预料中的一样,蒙寅带领的三百精骑,一边冲杀,一边呐喊,顿时把陆续赶到的三千“铁甲骑”的气势盖住。

        但这只不过维持半刻工夫,夏军的“铁甲骑”已赶到一半。由于蒙寅早已计划好冲击的方向,三百精骑沿着“铁甲黑骑”的侧面冲过去,因而两个冲杀之后,不但没有被包围,己方的损失也不大,只不过战死战伤百人而已。

        丁思已去半儿谷作最后的准备,蒙寅的身边始终跟着十余人护卫着。这时,一番拼杀后,见敌人越来越多,己方死伤在对方九尺长枪下的将士已逾三成,一个亲卫将领低声道:“将军,咱们是否还要继续冲击下去?敌人渐成方阵,若等他们布阵成功,咱们再摆脱他们,引诱他们到半儿谷就很难了!”

        蒙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眼圈忽然一热。身后的儿郎已经去其四成,他们可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弟兄,几乎行同手足。如今,一些已经伏尸在地,再也不能重新生龙活虎的站起来。

        咬了咬牙,狠狠道:“马就要达到丁思参将所要的人数了,咱们再冲杀一个来回,就可以引敌南去!”

        随即,转头向另一亲兵道:“记住,传令下去,咱们佯装溃逃的路,一定要不时丢些兵器、布片,甚至鞋子、头盔一类的东西!”

        终于又过了一刻工夫,蒙寅带人边打边向西南退去,离大营约有十余里时,“铁甲黑骑”的三千兵马几乎全部跟来。

        蒙寅与身边的亲卫松了口气,带着身后仅剩的五十余人,跟着前面带着草人的一百骑兵装作仓皇逃退的样子,时停时快地向西南五里处的半儿谷“逃去”。

        巴桑克骑着自己心爱的异种“赤玉马”,向传令兵喊道:“快传令给前面大军,全体出动,歼灭宋骑!哈哈,蒙寅啊蒙寅,看你这不自量力的丧家犬能逃到哪里!宋骑后劲不足,根本不是咱们‘赤玉马’的对手,本座命令,最迟要在前面的半儿谷一股消灭他们!哈哈!”

        那库仑听得眉头紧皱,他总感觉有些不塌实,不禁道:“大首领,末将看蒙寅后面的九百骑兵,不战即逃,里面恐怕有奸计?”

        巴桑克在战场与蒙寅对阵不下三五次,两人互有胜负,且战果后者优于前者,前者一直不服。这次他有机会带领大夏国的王牌骑兵“铁甲骑”,本就是要大战一场,给蒙寅一次沉重打击。

        此刻,他见蒙寅亲自训练的精骑被他所带“铁甲骑”挑落两百余人,心中早就心喜若狂。他知道蒙寅亲带的精骑的战力几乎与“铁甲黑骑”不相下。目前,能有如此战绩,且见蒙寅带军在前面溃逃,如何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巴桑克根本听不进这个屡次抢他风头的家伙,顿然喝道:“住口,本座对蒙寅的了解难道比不你?以蒙寅的性格,他决不会在还能一战的情况下,就掉头逃跑。

        你们看,路不时有兵器、布片、鞋子、头盔掉下来,而且越往后越多,蒙寅的残兵早已军心散乱,一心逃命了!

        他准是看到我‘铁甲骑’竟然全然出动追击,才急切溃逃。他想逃脱后,再图后计,东山再起!”

        突然语转阴冷,沉声笑道:“嘿嘿,蒙寅啊,你算盘打的不错,但本座如何能放过你!这次,就让你们一师全军覆没,以后茂原就是我大夏军的天下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哈哈!”

        赤赫多再次美言:“大首领英明,能跟着大首领,是属下三生的福分!”

        巴桑克又是哈哈一笑,不经意抬眼向前一看,道:“看到了没有,前面就是半儿谷。‘铁甲骑’已经截住蒙寅,快赶去,本座要亲自在半儿谷诛杀此人!哈哈!”

        ※※※

        原来李笑天盘膝闭目之后,心神并不如往常一样,很快进入抱元守一的最佳状态。由于担心南宫心菲与柳怜卿二人,心神烦躁异样。

        这种着急的情绪,是凝神运功之大忌。若长时间打坐都不能沉下心神,则练功者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试想,若情绪异常波动,血气必然扰动,经脉中的真气也相应凝滞不畅。这时,如果练功者依然按着心法一味强行运功,逆势而为,后果自然极为可怕。

        李笑天坐了片刻,就是一直处于这种状态。眼看气血难平,经脉逐渐呈紊乱之相,李笑天仍未停下运行“经脉运行图”,因为他还注意到自己已经犯了武之大忌。

        他虽然奇怪自己此时运功与平时迥异,平时他很快就能气运数个周天,心神浸入那种空灵舒畅的境地,此时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他当然仍未想到任何人运功时,最忌心神不凝,心有牵挂。

        一会工夫,李笑天开始感觉到心荡神摇,血气跳动,经脉由平稳变为蠕动。他不敢分心去想问题出在何处,只能一味依心法目前指“经脉运行图”运行经脉。

        可是,这就如火浇油,李笑天越坚持运功,越感觉不对。胸闷气喘,内腑出现冷热感觉。李笑天一阵骇然,头冷汗直冒。

        南宫明安、南宫品与卫小影三人并未对李笑天冀多大希望,他们根本不信李笑天如此原地打坐,就能查出南宫心菲与柳怜卿二女的行踪。

        南宫品叔侄二人在一旁嘀咕商议,卫小影则有一眼没一眼地扫一下李笑天,他把心神几乎都放在如何找出天井里的机关阵势。谁都没有发现李笑天的异状。

        其实,李笑天虽然体内已经翻腾不已,外面却只能看出额头的些许冷汗,其余与刚打坐时无异。因而,尽管李笑天即将走火入魔,命悬危殆,身旁三人却仍未察觉。

        李笑天也能感觉到自己处在无助之境,尽管冷汗直冒,却无济于事。看来只有自救了,然而从未经过体内如此变故的李笑天,连自救也无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八年来从未失败的经脉运行之法怎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了?

        这难道就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若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那菲妹、怜卿怎么办?自己还肩负那么多的责任,若就此残废了,谁来完成它们?

        走火入魔?

        自己刚才一定心神散乱,内息失调,从而导致经脉与气血扰动,真气冲撞。唉,自己看了那么多医,怎么就没有一本记载化解“走火入魔”的方子呢?

        经脉有如蚁虫叮噬,酸疼难熬;内腑忽冷忽热,气血欲涌。李笑天正在头昏脑胀,束手无策之际,突然大骇,暗叫不好!

        原来,此时,数道血气正向受伤未愈的三条经脉冲去,而心脉也正迎来一股乱窜的真气冲击。

        李笑天一急,忙欲运转体内真气。谁知一运之下,浑无反应。真气竟然不受指挥,依然横冲直撞。

        李笑天震惊加慌急,早已失去镇定。眼看只能听天由命,任凭乱窜的真气向受伤的经脉与心脉冲去。

        李笑天感到异常绝望,一咬牙,活了出去,不再试图约束真气运行,决定任其自然,不去管失控的真气,舍车保帅,用全部心神去紧受心脉与三条经脉。

        在李笑天看来,这虽然没有多大意义,但若能在真气冲撞经脉与心脉时,稍微唤醒失控的真气,当可以减轻经脉与心脉爆裂的痛苦!

        这已远远出乎李笑天所料,已远非走火入魔可比。因为,单单走火入魔。说不定只是丧失武功,还可如普通人一般活下来。但数道极强极乱的真气向心脉与受伤的经脉冲撞,则后果极其严重可怕。因为心脉与受伤闭塞的经脉若受到乱窜的真气冲撞,其结果多会如石头撞鸡蛋,使后者爆裂开来。

        试想,若李笑天的心脉与三条受伤经脉齐齐爆裂,结果将会如何?必然会引发全身血管炸开,真气流失,血肉模糊,性命自然不保!

        李笑天已能清楚地感觉到数股暴窜的真气,极快地向他的心脉与受伤的闭塞经脉撞去。李笑天已经“放松”心神与全身肌肉,心无别念,任凭失控的真气自由来去。

        “嘭”,李笑天陡感散去的心神猛得一颤,继而感觉到心脉与三条受伤经脉略微晃动几下,先略疼后舒服之后,一切归于原来的样子。

        不,李笑天不禁迅速驭使心神一探,发现与原来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区别。他发现心脉与三条受伤经脉之处,正在发生两种真气的融合。

        一种真气是他最熟悉的自身真气,另一种真气与他自身的真气性质有些相似,但却没有他的纯净。不过,那种真气却比他的真气来得宽厚、柔和,好象能包容一切邪恶的真气。

        李笑天起先一怔,稍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两处宽和的真气难道就是那日“虚僧”无我大师用佛门秘法驻留在他体内的“梵天禅气”?

        这也太玄妙了,平时李笑天根本没有感觉到两道“梵天禅气”的存在。虽然他明知道“虚僧”不会骗他,但第一次运功探察未果后,他就再没有察探过。没想到,在这危机时刻,“虚僧”输入的两道“梵天禅气”救了他。

        李笑天重整心神,再依照“心法”沿经脉作周天运行。这次,他异常小心翼翼,抱元守一,眼、鼻、心互观,凝神静气,将真气从下丹田向运行。

        到达受伤的经脉处,李笑天感觉到三条受伤经脉的闭塞感减轻许多,闭塞欲裂的经脉仿佛经受过春光沐浴一般,异常舒服。

        李笑天再一探察,赫然发现受伤经脉的裂痕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未通而已。顿时一阵大喜,没想到方才“梵天禅气”与自身真气一撞,竟然使他的伤脉裂痕愈合了。

        这让他对运用自身之力治愈体内之伤的信心大增,若能不去“天下七大秘域”寻药,就能使身的经脉之伤痊愈,那是令他非常高兴之事!

        “天下七大秘域”之五域,无不神秘、凶险。而他做的事有很多,根本没有精力去专门一一踏足这些“秘域”。而象大漠‘火烧河’,已经百余年无人知其位置,要李笑天去寻它,或许三五载,也徒劳无功。

        李笑天按下欣喜的心情,抛去心中担心,不过片刻即已浸入空灵的境地。体内真气在意念的支持下,顺利地继续运行起来。

        由于融入了“梵天禅气”,李笑天觉得真气深厚了不少。这时他已能清楚感觉到,“虚僧”驻留在他体内两处的“梵天禅气”都已融入他的真气中。

        因为“梵天禅气”虽然与他体内真气相融了,但它的性质还一时不能完全消除,在李笑天的经脉中流转时,通过经脉的反应,李笑天还能清楚地判断出“梵天禅气”的量。这正是“虚僧”留在他体内的真气量。

        还有一个感觉,他觉得只要他体内的真气再深厚些,他的精神力再强大一些,他就能同时操纵这目前仍是“形合神离”的两种真气。而若以后修为再深些,使两种真气真正达到“形神合一”,那他必然会在武道再有一个大的飞跃。

        因为,“虚僧”无我和尚的“梵天禅气”,经过他六七十年苦修,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虚僧”虽然时而庄严时而诙谐,但对佛法的认识却不落其武功的修为。甚至说,他在佛法的修为比武功还深。

        因而他所修炼的“梵天禅气”充满了佛家之气,异常宽厚、仁慈。李笑天能够于“虚僧”的“梵天禅气”正好小成之际,得到“虚僧”输入一些“梵天禅气”保他心脉与伤脉的好处,可谓福缘不潜。

        李笑天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他自身的真气,目前最缺少的就是“佛法”与“道法”的辅助。而“梵天禅气”刚好在一定程度直接弥补了他在“佛法修为”的不足,说得“福缘天至,自仍不知”!

        这时,虽然“梵天禅气”与李笑天体内的真气融合了,但由于“梵天禅气”中佛性太强,一时不能为李笑天全然消化,因而两种真气暂时只能“形合神离”。

        当李笑天气运十个周天后,周围的空气开始加快流动,转瞬间以李笑天为中心旋转起来。这个现象当然引起了身旁三人的注意。

        李笑天虽然正处在神游中,但这次不象往日,他却对周身的情况能够察知甚详。以往,他对行功之时,身旁有什么异象,并不十分清楚。就如昔日黄山天都峰顶“观云之悟”时云气附身之事,他至今仍是半信半疑。

        然而此时,他却在心神浸入空灵之境时,仍能感觉到身边的变化。他仍是闭着眼睛运功,但却能清晰地“看到”身周空气沿着圆圆的轨迹围着他旋转。

        同时,他感觉到肌肤的每个毛孔都张了开来,丝丝凉凉的感觉从体外向通过毛孔向体内的经脉延伸。

        起先清凉感觉的范围与程度都还比较小,但当他有意将心神向“意念欲达”的地方转移时,全身毛孔好象陡然接收到什么命令,全然张开到最大程度。

        李笑天发现身边旋转的空气陡然放慢速度,由旋转逐渐改为向身体里运动。身边三尺宽度空气的空气团,逐渐内缩。

        不过数息,气团的宽度仅有半尺,由无色变成赤白,然后再变成一种奇怪的颜色。那种颜色并没有色彩,但不用凭自身内功修为去感知,就能用肉眼看见。

        那是种透明的色泽,薄薄的一层,既好象密不透风凝为一片,又象随时都可以散去。半尺宽的透明气团逐渐向李笑天体内消失。

        而此时李笑天的感觉却特别的舒爽,丝丝清凉的感觉已变成全身的舒泰。整个人的心神由进入空灵之境中“虚无感”,变成“实在感”。

        李笑天的气质也在逐渐改变,外露的肌肤好象铺一层光莹的色泽,而脸更如泛着淡淡荧光般,透着神秘的气息。既有道家的飘逸,又有佛家的庄严,两者给人的感觉虽然非常淡,但足以震骇身旁的三人。

        李笑天整个人显露出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是一种佛性与道性糅合的奇异气质,是一种让人见之舒畅的神韵,是让人非常愿意亲近的自然感觉。这种表现直让身旁三人看傻了,有点回到儿时的感觉。

        此时,李笑天既能随时浸入空灵之境,让心神无限延展,感受夜的静谧与空间的广阔,各种虫鸣鼠窜、风吹草动之声清晰入耳,又能分出心神察知自身的变化,清楚地“看到”体内与身边的变化。

        李笑天还不知道,对习武之人来说,前一种情形叫“外视”,后一种情形叫“内视”。当然,江湖的武林人士,并不非常在乎这些叫法。

        武功高手虽然多是内外灵觉俱强之人,但大多都有偏重,能够在“外视”与“内视”都达到很高修为的人并不很多。

        如“龟息**”,就是一种以极强的“内视”修为为基础,才可以修成的高明武学。而六识敏锐,精神力强大之人,在“外视”的修为就非常高。

        目前,李笑天正处在“内视”与“外视”欲合一的境界,达到“内外视”合一,就可以进入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心随意动、灵神合一”的境界。

        达到“灵神合一”境界之人,可以随时处在高度的警觉状态,既可以以超强的灵觉随时感知危险的来临与敌人的动静,又可以随时随地察探自身的情况。受伤者,可以不须择地,即使站着也能治疗自己的伤势。

        此刻,李笑天感觉到身边的透明气体几乎全部被他吸入体内,浑身舒坦至极。整个的精神状态也随之攀平生以来的最高峰。

        突然,依然盘坐着的李笑天感觉到三十丈外的地下有动静。之前,李笑天最多可以察觉十余丈外的动静。现在,他已能将方圆三十余丈内的动静,全然察觉到。可见,他的六识灵觉能力,又有了一次巨大的提高。这自然又让李笑天既惊又喜,不过,他得失之心很淡,短暂的惊喜转瞬就为察觉到的情况所震惊。

        他清楚地“看到”二十余丈处几株花树下的情形。花树下,是一间布置考究的地下房子。柳怜卿一身儒衫已有数处破碎,一脸惊恐,正被人绑着丢在一张床,左右挣扎。

        李笑天心神一震,急忙再把灵觉向前延伸,突然又于三十丈处竹林下,“发现”了正在昏迷的南宫心菲。南宫心菲满脸青白,鬓钗散乱,也躺在一张床,一动不动。这也是在一间地下房子里,有两个劲装汉子正在向南宫心菲指指戳戳,嘴里还哼哈着不知哪个地方的俚语。

        李笑天异常震怒,心神陡得一震,用来“外视”探察的灵觉突然断开,刚欲紊乱的情绪随之平息,暗嘘了口气,李笑天站了起来,用优雅的语调把发现告诉了身旁三人这就是李笑天方才一刻工夫内的异变,他回想片刻后,就用极快速度向身旁三人简短地说了一遍。他不敢耽搁太多时间,天井地下的二女还等着他们去解救呢。

        南宫明安在武学的见识最广,听完李笑天的“异变经过”后,略一沉思后,眼睛一亮,几乎失声叫道:“笑天,从你目前的修为与前后迥异的气质来看,三叔有七分把握,你,你已经进入了‘先天之境’!”

        落话,脸全是惊异之色,仍喃喃道:“不会错的,先天之境!一定是先天之境!”

        卫小影与南宫品齐然惊道:“先天之境?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然而今晚太多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信,“以气驭气”、“一气化三清”、“超凡六识灵觉”与“道佛般气质”,这些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些武学境界李笑天一人兼俱,他如果没有达到“先天之境”,如何做到!

        只要达到前三种境界,就可以确定他已经进入了武道的真正大境“先天之境”,何况他还有第四种让人百思不解的表现。

        南宫明安刚才的声音太大,已经惊动了清水帮中的守夜高手,远处已隐隐传来人声与狗叫声。

        南宫明安知道自己惊动了敌人,忙叫众人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蒙面黑布。四人蒙脸后,转身跳到假山后侧,伏好。

        卫小影耐不住疑问,低声问道:“南宫二爷,你说李兄弟进入了‘先天之境’?本盗的姑父还停留在后天之境呢?这也太让人吃惊了。”

        南宫品也惊问道:“三叔,咱们南宫世家,据说只有第一代与第二代祖师才达到这个境界,以后都未达先天之境。就连爹也尚差一段距离,笑天怎会这么年轻就达到了?”

        南宫明安一边盯着前方,一边应道:“这个你们可能就不明白了。虽说练武之人的修为随着年龄增长,而愈加深厚。但修炼的真气却有不同。后天之境,真气总会有浑浊感,即使是后天之境的超绝高手,他的真气也不会精纯到毫无杂质的地步,而且施展功力一段时间后,也会感觉到身疲力乏,后继无力。真气的补给转换需要时间;而先天之境,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其真气纯度已达到非常高的程度,呼吸可以转为内呼吸,真气的补给与转换需时很少。在与敌人对抗时,不虑内力的消耗;至于天人之境……”

        突然话锋一转,低叫一声道:“咦,咱们已经惊动了人家,我还岔开话题,说了那么多废话!总之,笑天能够这么年轻跻身‘先天之境’,既与他修习的‘心相无诀’心法有关,更与他修炼的方式有关!”

        李笑天这时才插了句话,假装自嘲道:“我的修炼方式?我哪有什么修炼方式,谁能揣着一本武功心**是当作‘健身之法’来修炼?”

        四人中,只有卫小影一人不知李笑天的“可笑习武经历”,茫然问道:“当作‘健身之法’来练?这,世哪有这样的傻子?”

        话落,见南宫品叔侄俱把眼睛落在李笑天身,一怔后,一向聪明的他,猛得明白过来,道:“难道李兄弟把‘心相无诀’当作‘健身之法’了?若如此,怪不得李兄弟能有如此玄妙的修为。这真是千年难遇的习武方式,世间也只李兄弟一人而已!”

        李笑天正欲谦虚几句,心神突然一震,正容道:“看来咱们要改变救人方式了,对方来了顶尖高手!一个,两个……是三个!快,咱们先把她们救出来再说,让对方带路已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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