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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敷药


“呀!都青紫了!”修儒拉起容阑的裤腿,那膝盖上青紫的一片煞是刺眼,“宫里的奴才惯没眼力,如何看着王爷和小王爷跪在青石路上都不肯拿两个蒲团来!”

        这还是第一次见修儒这般火气,看来他是真心疼自己这个主子。

        一旁的王昭本应该放下药快些离去的,奈何脚便像被生生钉在了原地,偏想要见他伤的重不重。怜儿自是跟在王昭身旁,事实上,怜儿倒觉得小王爷一点都不可怕。

        “原本是替罪人求情的,哪个敢上前去。”容阑开解完修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头转向王昭,温声道,“我没事。”

        一瞬间王昭像是被看穿了心事,本能的低头要逃,可刚迈出几步,却听容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昭回头的一瞬见桌上放着一块净白的巾布,她不待多想,拿起它在手上对折了几番,而后走到容阑面前递了过去。

        容阑样子像是错愕异常,似乎并没明白这个不爱说话的姑娘意图为何。

        “疼便咬着!”王昭说的恳切,同时又将巾布向容阑递了递。

        这时只听蹲在地上敷药的修儒几不可闻的一声嗤笑,王昭不明何故,但依旧没有收回手上的东西。

        可容阑却像突然恼了,一把将腿收了回去,自顾放下裤腿道,“走走!都走!我一点都不疼!”

        王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王爷可是在向她发脾气?可她只是不想他那般痛苦而已

        怜儿也被吓坏了,拉着王昭向后退了两步。而一直侍候容阑的修儒此时却神色如常的站起身,轻轻的将手中的药膏递到王昭身前。

        王昭看了看修儒,又看了看眼前的药膏,终打定主意半蹲下身将手向容阑的腿探了过去。

        “做做什么!”容阑惊惧愈要起身,像是拉扯到了膝盖的伤,不得已又坐了回去,此时他的面容已渐生微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

        王昭管不了这许多,凡是她打定主意的事,便是如何都要做的,更何况比起容阑的反应她现下更在意他腿上的伤。

        只见她手法极慢却无半分犹豫的将容阑的腿板了过来,而后从下向上轻柔的翻起那层裤腿。

        “嗯?”

        “咳咳”顶着湛红脸色的容阑不自在问道,“怎怎么了?”

        王昭将药膏点上少许,轻轻缓缓的敷到容阑青紫的膝盖上,见容阑没有再生吃痛,方答道,“现已初冬,为何小王爷还着单衣?”

        “啊?”这丫头脑袋里究竟都存了些什么,容阑不由的勾唇一笑。

        可在抬眉间看见修儒那一脸得逞的笑意,他便又想起了方才。方才定是他故意按疼他,让这丫头以为他是个好生娇嗔的男子!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冬日的棉衣都给我拿出来!”容阑对着修儒佯装恼怒道。

        “是,奴才这便去。”修儒笑着将怜儿拉出了房间。

        容阑见此,更是无奈摇了摇头,只怪他平日里教他太多,此子坏已!真真是被他养坏了!

        房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专注的看伤处,另一个专注的看人,似乎谁都没工夫搭理谁。

        “书都抄足了?”容阑见王昭敷药敷的甚是专注,不高兴道。

        “嗯。”王昭惜字如金答道。

        “”容阑不放弃,继续问道,“明年的女官试可有信心?”

        “尽人事,”王昭顿了顿,抬眉看向容阑道,“这是小王爷昨日嘱咐我们的。”

        倒是聪明,拿他的话堵他,“那若考上了,之后当如何?”

        “听天命。”

        “”容阑恼,“你心里可厌我?”

        “好了。”

        “什么?”容阑蹙眉,紧张的分辨着王昭脸上的表情。

        王昭轻缓的将那单薄的裤腿放下,站起身道,“药敷好了,小王爷好生歇息,奴婢告退。”

        “站住!”容阑急喊住王昭,轻道,“回答我。”

        王昭背对着容阑站了许久,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般,只见她慢慢转过身,低眉恭敬答道,“奴婢身份卑贱,自是不敢。”

        “身份卑贱?不敢?”容阑像是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不肯就此罢休,“那日后你脱了奴籍呢?”

        “小王爷的身份才学奴婢一生都不敢企及,何来讨厌。”

        “你”容阑气急反笑,可下一刻却敛去笑意,凝视着王昭道,“昭儿,不要厌我。”

        ——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眼瞧着便到了岁末。

        从今晨起便一直下着小雪,现已渐午时,整个关京城都被装点上了一层银霜。做活的大小婆子丫头见了面都格外喜气洋洋,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常言道,瑞雪兆丰年,所以都觉着这是个好兆头。

        可对于章郡王府的人来说这个冬日恐怕是最难熬的,而如今也将尘埃落定。

        听说章郡王章洲战死在边关的消息昨日传到皇宫后,陛下便下旨今日午时处斩章氏满门,百十余口性命竟一个不留

        都说生在王侯将相家是天赏的福气,可谁又真正解其中滋味。

        容阑已经离府多日了,说是回了故土替病重的容郡王取药。容郡王为章郡王的事像是伤透了心神,可即便是像容王父子这般才智的人依旧无能挽回章家的宿命归期。

        王昭脑中又浮现出那个总出现在容阑身边的章玥,那个只想上战场的小王爷恐怕再也不能实现他的抱负了

        “怕什么!还有半个时辰章玥便再也开不了口了,更何况那事又不是我告诉皇上的,他死也应该去找齐棠才对。”

        “嘘,小王爷,小心隔墙有耳。”

        是贺微平的声音。王昭恍惚间竟走到了园内假山处,地上的雪越积越厚,现如今若是动弹一步,恐怕那侧的人定会听见,而贺微平方才说的王昭虽不明白究竟何意,但他似乎并不想被人听见。

        “不必担心,此事只要不被容阑知道,那其他人听到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只不过齐棠那个傻子早晚有想清楚的一天,所以”

        “是,奴才知道了。”

        王昭心惊了一瞬,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胆小的贺小王爷,如何现下听他的筹谋话语像是个老道的奸佞。她想如若此刻容阑在便好了,容阑定能制止他,无论何事。

        “阿姐!我就知道你跑唔唔”

        王昭快速转身用手捂住了怜儿的嘴,可似乎已然为时已晚矣。只听那侧有人沙沙踏雪而来。王昭转回头,看着已至近旁的贺微平微俯身道,“贺小王爷安。”

        怜儿虽不明所以,但也随着王昭拜了礼数。

        “王-昭。”贺微平一字一顿将王昭的名字叫了出来,王昭也颇为意外,他竟然认识自己。

        “你竟还在容王府。”贺微平又道了句讳莫如深的话,王昭不解,抬头看了一眼。只听贺微平耐心解释道,“哦,我今日来找容阑才知他回了涿州,我以为他会带着你。”

        “贺小王爷说笑了,奴婢只是个下人。”王昭低眉说罢,便要拉着怜儿离去。

        “王昭,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与容阑说,什么事情不该与容阑说。不然逾矩闹出笑话你失颜面事小,整个容郡王府包括容阑都会被人耻笑。若是再闹出人命就更不好了。”

        王昭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她朗声回道,“奴婢身份卑贱,命自然也便不重要。”说罢,快步拉着怜儿离开了此处。

        可此一句话却让身后的贺微平身形一滞,他微眯起双眼直看着王昭的背影消失。

        自从容小王爷离开王府,女官学堂便不再开放,王昭依旧按照原来的作息晨起和睡前读书习字,并且每日会在硬板桌上刻一个痕迹,算着容阑究竟欠了她们多少堂课。

        今日用晚饭时刘安婆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容小王爷明日便能回京,现下坐在硬板桌上读书的王昭透过屋内窗户看着被大雪照亮的夜色心情甚好。

        “阿姐,你饿不饿?”怜儿坐在炕上给王昭缝着被子,突然轻声细问一句使得王昭回过头来。

        王昭睨了那歪头小妮子一眼,正要回她,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陌生人的声音,

        “王昭怜儿可在房内?”

        那声音不大,但厚重异常。王昭看了眼已然去见周公的刘安婆,匆忙下了地,而怜儿也尾随她披上衣服下了地。

        “你们是哪个院的?”眼前两人虽穿着府内小厮的衣服,但面生的很,王昭心中防备道。

        其中一个略显白净的小厮道,“府门管事说大门外有容小王爷从涿州带给你们的东西,让我们兄弟两带你们过去拿。”

        “容小王爷?”王昭犹疑道,“这么晚?”

        “是啊!”另外一个皮肤黝黑,身量粗壮的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催道,“快些吧!我们兄弟二人还得回去睡觉呢!”

        王昭轻叹了口气,转头对怜儿道,“怜儿,你在这里等着,我”

        “不!我跟阿姐去。”

        “不行!”王昭断然道,“你在这里等我吧,若是拿不动还有这两位小阿哥帮忙。”

        说罢,王昭不待怜儿再说什么,便抬腿跟着两个小厮走出了院子。

        可走着走着她却越想越不对劲,刘安婆不是说小王爷明日便回京了吗?什么东西一定要大晚上提前给她?

        “不知两位小阿哥白日在哪个院子做活,我竟从未见过。”王昭试探着问向左右两侧的小厮。

        可两个小厮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聋子,全然不接言,只一直向前走。

        王昭只觉有诈,立时掉头想要向回跑。可两只手臂突然被宽大的手掌狠狠的钳制住,整个人生生的被提了起来。

        此时印着雪光只见右侧黝黑莽汉举起一把匕首,王昭惊惧的用力扭动,可嘴被捂得严严实实,双手被那白皮汉背向后绑了起来,如何都逃脱不得。

        “蠢货!不能杀!难得这么好的货色!能卖钱!”

        “放屁!雇主说杀便杀!”那白皮汉力气不敌黝黑莽汉,王昭被轻易易了主。

        就在莽汉举刀要落之际,只听他突然哎呦一声,松开了钳制王昭的手。

        摔落在地的王昭这才发现竟是怜儿抱住了莽汉的大腿,狠狠的咬着。

        王昭愈要帮忙,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沙沙的走路声。那白皮汉将王昭一把扛到肩头,低声骂道,“蠢货!解决这个小的!快跑!”

        王昭抵在肩头,用尽全气抬起头望向怜儿,只见那黝黑莽汉高抬匕首向着拖住他不放的怜儿刺去

        一刀!

        两刀!

        三刀!

        被扛在肩上的王昭看着那刀起刀落就像无数把利刃穿过她的胸腔,痛得她呜咽着闷声叫喊着,可暗黑的夜色却没有一人肯出来应和。

        终于,不知刺下去多少刀那莽汉才得以抽出被牵绊的腿,他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怜儿啐骂了一句,快步离去。

        王昭被两人仰面绑在一个平板驴车上,驴车跑得飞快,像是干足了这种活计。

        “他娘的!有人追上来了!再快点!”这时坐在王昭旁侧的白皮汉突然略带惊慌的喊了一句。

        失了魂的王昭像是突然找到一丝神志,可会是怜儿?她用力的抬起头,用两只眼睛拼命的向后寻找着。

        而印入眼帘的竟是那身白玉轻矜。

        他只身一人在雪地里狂奔着呐喊着,可双腿如何敌得过四条腿,王昭只见那个白玉轻矜少年的身影慢慢缩小,最终与地上银雪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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