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屋内起争执
大头站在屋中间，上前去和婆婆说明了情况，警员把姐妹两的尸体抬到了屋中央。王皮匠夫妇开始解裹尸体上的黑布，大头想上去要帮忙，可手却不听使唤的抖着。
一层两层三层，解开布后露出焦黑色尸体，阿秀被吓得叫出声连退了好几步，陈老爷想上前扶着却被陈循用力拽住，陈循只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
王婶咚的一声跪下，朝着婆婆双手拜着，简直是当神佛般，声音沙哑道“婆婆，求你帮帮她们”，一旁的王叔拉了好几下就是不起。
婆婆看着尸体慢慢了眼睛，似是叹了口气，右手摸起方桌下的几枚铜钱，双手合起，嘴里悄声念了几句，最后向着桌上一枚一枚抛了下来。屋间内安静的出奇，只听着铜钱撞击的声音，等铜钱落桌后，婆婆睁开眼仔细观察着，然后重重咳了起来，旁边的阿秀连忙上前去，顺着婆婆后背轻拍了几下，婆婆却轻轻推开她，看了王婶一眼便轻声说道，“去扶起她”。阿秀愣了一瞬便去扶王婶，脸上的笑也十分勉强。
“婆婆，卦上怎么说的”这边的大头连忙问到。
“卦上说，凡事皆是因果报应，只因春日里万物繁衍，山中动物皆有灵气，猎户们杀孽过重略作惩戒，想无事需等过了清明。”
“那我女儿她们呢”王皮匠紧张问道，王婶则开始念着“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好像只听了刚刚那一句，王皮匠推着让她不要说了。
婆婆看了王婶面露不忍，缓缓道“人生死皆有命定，姐妹两本是寿元将尽之人，可却因天性善良喜爱花草，山神”“咳咳咳”“山神见之喜爱万分，已经认作弟子带回修炼，只要将这凡身埋于山中，不愁没有得道飞升的一日。”婆婆说完后又连连咳了几声，端茶水的手都不稳了。
王皮匠听完后早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还在楞神的妻子，他忍不住问道，“婆婆，这都是真的吗”。
“婆婆不曾有错算的时候，，再问多便是泄露天机了”阿秀对贺警官说道“近几日倒春寒，婆婆身上不大爽利，现已经看了卦象，各位就请先回去吧”，说完还特地看着贺警官身后的三人。
王婶不停的说着“婆婆说是就是，是真的是真的，就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人突然就回过神来，拉着王叔的胳膊跑着院中朝着东边的方向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用尽了力气，吓坏了外面的人。最后她整理了衣服，拍了拍膝盖笑说道“婆婆说了，我女儿们已经是山神座下仙童了”
申新新本来听得皱起眉来，眼下更是脑中混乱，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可看宁清那眼神，像是已经信了几分。
院外的王皮匠夫妇两急着说要下山去准备丧葬的物品，大头也和猎户们也说了婆婆的话，众人全无疑惑，连连点头同皮匠夫妇一同，一行人开始有说有笑，全无来时模样。院内的陈家小厮悄悄议论着，警员们倒是十分镇定，还站在原处。
阿秀见贺警官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坐在炕上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只能继续道，“警官似乎还有话要问，婆婆不舒服，我来答也是一样的”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语气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见村民走了，贺警官没了顾忌，“也是站在这听了半日，头昏脑涨的不大明白，婆婆是要把这几日镇上山上的怪事都推到神灵上面啊。咱们镇上没兴过山神，山神即没有庙宇也不受人香火啊”
婆婆还未回答，阿秀便抢着说道“即是神灵，自有其高深之处，婆婆只是解说卦象，若警官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弄明白。”
贺警官笑了笑，看着阿秀道“不是不信，只是办案要的是证据，人命官司是要上报的，按婆婆这样说那可了不得”
阿秀没有接话，贺警官看了陈老爷接着说道“听说婆婆和陈老爷是旧相识，因陈老爷牵扯其中，婆婆怕是会落人口舌的”
陈老爷哼了一声，“贺警官没在我身上少花功夫呀”。然后朝着贺警官身后的他们说道“那天晚上，也有你们是不是”。陈循看着祖父这样的态度，是默认了旧相识的事情。
申新新强装着镇定，即使认出来也要咬口不认。
“陈老爷别动怒啊，跟着你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你家大业大的，不知道我们底下人混口饭吃的艰难”
“不过是陈年往事，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不能让你们为难她”陈老爷对着婆婆说“后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婆婆咳了几声，摇了摇头，“阿秀，帮我送客”，模样看着是累了。陈老爷看着阿秀道，“你让她好好休息，其他的是不用管”说完便朝着贺警官道“贺警官，今天就别打扰人家休息了吧，人老了难免有不爽利的时候，要是还有话问改日再来，我在长平镇哪儿也不去。”
贺警官见样给费廉使了个眼神，两人点头准备应下先下山去，贺警官对着婆婆说道“婆婆不要见怪，改日再来看您”婆婆正了下身子点头回应。贺警官和门口警员开始吩咐了些什么。
陈老爷想同阿秀说话，才刚开口就婆婆打算道“阿秀，请他出去吧”。陈循拉了下祖父被呵斥道，“我知道怎么走”，说完看了屋内一眼愤愤离去。
费廉见都走了，也同婆婆客套着想告辞，婆婆盯着他们三个人，看得申新新紧张起来，担心被认了出来。婆婆呵呵笑着眉眼十分慈和，她对宁清招了招手道，“你是东街上宁家的吧，都长这么大了，有你母亲模样了”。宁清顺势走上前去笑着应着。
婆婆对阿秀说道“阿秀，你将我床头的香囊取来，仔细些别弄散了”，然后拉着宁清拍了拍她的手，“小玩意，你不要嫌弃带着便是，有凝神静心的功效，还能驱些蚊虫”宁清笑着道谢，阿秀嗯了一声去了里屋。
婆婆视线略过费廉，看着站在后面的申新新问道，“这位是”
宁清笑着回答“她是我姐姐，是母亲家乡表亲”。
婆婆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继续笑着道“信乡是个好地方呀，姑娘都好看，竟让我一时花了眼”申新新笑了算是回应。里屋传来木头碰撞的声音，阿秀拿出个灰布包着的东西朝着申新新递去，笑着道“这是婆婆给你们小姐的，你给收下吧”
申新新见她挑拨也不生气，露出两排牙齿一副得了宝贝的模样。费廉抢先一步接过香囊。
阿秀僵着笑容看着他两，抬手在申新新脸颊上划过，“信乡的姑娘真是水灵，皮肤竟这样温软白透”。
申新新面露不快，往后退了一步，婆婆咳了几声后，几人道别后同贺警官一同下山。在山半腰遇见了在歇脚的陈老爷。贺警官客套寒暄，陈老爷憋了眼几人，似乎还是为刚刚的事十分不快。
“怎么不见陈小少爷”贺警官找了个话题先开口。
“贺警官连我孙儿行踪都要管啊，我说他去陈家祖坟祭拜了，你若不信，派几个人去看看”
“哪里就成这样了，陈老爷”然后又继续夸着陈循孝顺知礼，陈老爷缓和了，快到山脚下时陈循也追了上来，陈老爷刚开始还给了顿脸色，碍于众人在场便没发作就走了。
贺警官同费廉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人回去了，张伯在等着他们，见到人来乐呵的喊着上车，可还未出来就哎吆叫了一声。“新新小姐，你的脸怎么回事”
宁清和费廉连忙拉着她看着，左边脸上起了几十个红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申新新要伸手去摸，被宁清拉住，“别，我们去找个坐堂的大夫看看”
宁清一路骂着定是阿秀搞的鬼，费廉也要将那灰布连着香囊丢出车去，申新新怕宁清不舍制止了费廉，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要急着论断。借着镜子看后觉得不是要紧事，不疼不痒的，宁清听后是气的没搭理她。
到了镇上最大的中药馆，里面坐堂的是个年过半百的和气老头。看到申新新脸上的红疹第一句话就安慰她没事没事，先是用干净帕子沾了清水擦了几次，接着问她吃了啥用的啥，今日去了哪里，等申新新一一回答后，大夫说是山中的花粉过敏，涂点药膏就可以了。
申新新原来对花粉不过敏，且她也不痛不痒的。听着大夫的话连连称谢。费廉拿出香囊请大夫给瞧瞧。
打开外面包裹的布，香囊比同孩子手掌差不多大，浅绿色的缎面上面绣着几根竹节，倒显得雅致不俗。大夫用布包着靠近闻了闻，“有些薄荷和菊花的香气”，想打开发现是缝死结的，“因还加了草药在里面，这个谁制的”
“琉璃婆婆，说是凝神驱虫的”宁清回答道
“婆婆啊，那是的，这方子我没见过，不过肯定是好的，安心带着就是”
费廉这下没话说了，申新新到车上将香囊塞给宁清，闹了一会宁清骂她笨死了，给涂上绿色的药膏后两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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