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当年的真相

如此，倒真真是顾无轩误会了顾丞相，也是顾无轩欠了顾丞相和顾夫人的。

        一出劫持案，生生地毁掉了顾丞相的独子，也阴差阳错地毁掉了顾无轩的童年。

        可现今想来，顾无轩却都释然了。诚然，他所受的所有冷落，都是应该的，他亦再无怨言了。

        “无轩，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若非为了保护你，我又怎会将你放在外面。十九年了，我等着和你相认，整整等了十九年。”皇帝颇为伤感地慨叹道。

        他边说着，手便向着顾无轩伸了过去。

        他一直都想摸摸自己儿子的手，但以往他总怕因为对顾无轩太过亲昵，而招人嫉恨，所以生生地忍住了。如今顾无轩的身份却已经暴露，他再隐忍也没有任何效果了，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公布顾无轩的皇子身份，授顾无轩以绝对的势力和权柄，如此，才能更好地保护顾无轩。

        然而顾无轩却很不习惯这样的接触。

        顾无轩身子僵了僵，并习惯地想要后退，待触及到皇帝受伤的眼神后，他强迫自己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我娘她真的是因为体弱而死的？当初想害我的贼人是谁？”顾无轩问道。

        依皇帝的脾性，不可能不追查贼人身份，而事后皇帝却选择将错就错把他放到丞相府里，就说明那贼人的幕后主使定是位高权重者，若叫对方知道他还在世，恐怕还会用尽各种手段对付他。所以皇帝才那样选择。

        皇帝忽而默了默，表情有些犹豫。

        顾无轩知道皇帝肯定有所顾忌，便索性添了一把火。

        “若我猜的没错，那贼人便是当今太子一脉派去的吧。”

        皇帝愣了愣，随即一脸惊愕地看着顾无轩。

        顾无轩见皇帝这反应，便知自己是猜对了：“陛下现在还想帮太子一党打掩护么？既如此，又何必多认我这个儿子去给太子添堵？”

        皇帝心中毕竟对顾无轩充满了歉意，所以也不计较顾无轩说话时的态度和语气。

        “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你好你的母亲和你。当年闯宫想劫持你的贼人，确实出自太子一脉。其幕后主使，便是当今的国舅。国舅当年权势很盛，我虽查到了蛛丝马迹，但却奈何不了国舅。为保你平安，你的母亲和已故的丞相夫人商量好，让你去当丞相的儿子，这也是你母亲的遗愿，我便一直遵守着。”

        说完，皇帝咳嗽了几声，顾无轩迟钝地想递茶水过去，皇帝却已经自己端起了茶杯。

        看到皇帝这般模样，顾无轩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不愿再和皇帝说下去。因为只要继续说下去，他一定会将太子设计害他一事托盘而出，届时，就是变相地逼皇帝在他和太子之间做出选择。

        可他已无路可走。

        太子已经出手，断不会回头或是对他心生仁慈，他只有拿起手中剑去迎战，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想要守护的人。

        “陛下应该知道我此行进宫的目的吧。我来这儿，不仅仅想问我的身世，更想知道两年前荆觅萱一案的真相。当年表面上看上去是我凌、辱了荆觅萱，至其羞愤自戕，可其实我才是被陷害的那一个。但是当我想要去查找真相时，又有一股阻力拦着我，让我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想，那应该是陛下所为吧。”

        皇帝闻言又是一脸震惊。

        他早该知道的，他的儿子，定然是聪慧的，不会看不出来那些真真假假。

        他确实知道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但两个都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以为能够不伤到任何一方，但在皇权争斗中，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

        他不可能一辈子守着顾无轩的身份，也不可能打消太子害顾无轩的念头，他两个都想保的后果，便可能是两个都保不住。

        所以只能进行选择。

        他想，顾无轩也是看穿了这些的，所以顾无轩才会选择进宫。

        而今夜之后，一旦顾无轩进宫的消息传到了太子耳里，无论他有没有将太子的恶性告知于顾无轩，太子都只会认定他要袒护顾无轩。而等到他公开顾无轩皇子身份之后，就算他不想让顾无轩继承大统，太子也一定会视顾无轩未仇敌，届时两个兄弟之间会是一阵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

        皇位之下，自古都是血流满地，毫无亲情可言的。他早该看穿。

        “你当真要将当年的旧案翻出来？”皇帝叹道。

        顾无轩无奈一笑：“陛下，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陛下不会不知，太子不容我到何种境地吧？前阵子的凤栖楼纵火一案，和几天前的将军府刺杀一案，可都是太子的手笔。”

        “我也很想和太子殿下和平相处，可陛下也看到了，是太子不放过我，不是我挑衅了他。我若当个缩头乌龟，太子就会放过我吗？”

        “陛下也知道，答案是不会的。否则陛下也不会让我去无归阁了。”

        皇帝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为，太子不是那般狠毒之人，可事实证明，他就是。罢了，就算我没有罢黜太子之心，太子也定不会相信我，更不会收手。无轩，我可以给你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但你要答应我，留你太子哥哥一命。”

        两个儿子比较起来，各方面顾无轩都要更胜一筹。

        更重要的，是顾无轩从未对太子有过不臣之心，因而皇帝不论是在私心上，还是在各方面考量上，都觉得顾无轩才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将顾无轩召回。

        顾无轩闻言笑了笑，“陛下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可以留他性命，但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皇帝怅然地摇了摇头。

        “行。你想要的证据和真相，我会全部交给你，但有一点你想错了。当年构陷你和荆觅萱的主使者，并非太子，而是你的表弟，慕容缓。”

        顾无轩猛地怔住。

        居然是慕容缓？

        荆觅萱可是慕容缓的妻子啊……慕容缓竟下此毒手，用自己发妻的名声清白去构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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