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来了
“属下的罗盘指向正西，与外城打开城门的方向一致，按理推测此人来自西面，暗合了咱要找的恶徒方向。属下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着手开始了自己的追寻。”
“哦？”李飞鱼眼睛微微眯起，带有一丝希冀，“有没有他的详细资料？”
“属下试一试。”罗识图收回法杖，往虚空的罗盘司南念了一串晦涩难懂的法语。法语回荡汇聚成一道闪电刺入司南里，司南在虚空里发出尖锐的一声怪叫，紧接着底下的罗识图身体倒退了一大步，面色苍白有汗，他抹了把汗：“属下再试试。”
不肯放弃的他再次摸出法杖，法杖与空中的法语闪电连接成惊鸿，乍现耀眼。片刻之后从罗盘片面上长出一朵花蕾，花蕾渐长渐烈，花香四溢，有认识这朵花的人已经惊呼暗叫：“在古老的传说里，追寻的最高奥义是寻根问底，底里生花，花开见踪。罗主薄已经进入武四境界了吗？知天命，认生死，识人追踪无止。”
李飞鱼见到天上的那朵花也是面露喜色，他心里把罗识图当做了这次追踪的不二人选了，望向罗识图的眼光越发的缓和。
天上的花开放还有段时间，一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开花所需的法力养分，一边解答着李飞鱼眼光里的暧昧，他苦笑着说：“不瞒少佥，我的修为还不够追寻恶徒，寻人的本领还得靠花里的那个人。属下能借用花径指点，是因为属下曾经见过那个人，那个人好像也知道我要找他。在属下祭出司南来寻他的时候，第一次我失败了，是他拒绝了，第二次花蕾的盛放能成功，全因为他居然同意了。”
“为何会同意？属下或许有一些眉目。上一次见他时，已过去数十年，那年他意气风发，见属下近身，他似乎觉得有趣，居然和属下讨教起功法，还指点了一下属下的司南，然后成就了属下今日的成就。所以属下能寻他，只是因为属下的功法里有他。”
“他为什么会觉得你有趣？”
“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指点与你？”
“不知道！”
“他修为如何？”
“属下能力有限，只能看到一潭深不见底的模糊混沌。”
“他叫什么名字？”一问三不知的罗识图，李飞鱼只好是问出最简单的问题。
这次罗识图倒是有答案，但不是名字，是他这个人的实地地点。天空里的那朵花蕾张开了十朵花瓣，花瓣散落在罗盘司南里，形成了一幅路径方向点。点点花色，罗识图快速地报给李飞鱼：“他从西门进入，东门而去，再折向了南，再东南面停留了半晌，最后往咱的方向来了。”
“他来了？”
罗识图定睛看着天上最后一朵花瓣停在半空，无奈地叹息说道：“最后的落脚点在正南，只是……”
“他断了联系？”
罗识图点了点头。
整座黑境城分东南西北四向，向东是皇城相府，向南是一八零八道道关卡的总部拱卫司。最后的落脚点在正南，偏偏就是正南，他究竟所为何事？是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李飞鱼心中有些急切，自己的失败，正是急需人手的时候，他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摘下腰间的令牌，丢给罗识图，罗识图连忙接住，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李飞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找他，我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见到他。”
罗识图收回法杖，收起天空里的司南图腾，再把令牌别在腰间，觉得不合适，慌忙摘下来捧在手心，大步流星跨门抢步离去。
李飞鱼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像是木鸡般呆站无应，不由得恼怒训斥：“你们不能为我排忧解难，几万公一座城的几千万人口里居然找不出一个能破局的人，我还能要你们的效力吗？”
主事们诚惶诚恐，人人自危，连忙跪地，声称属下无能，还请少佥能给机会自己立功。李飞鱼毫不客气地小小惩罚了他们半年俸禄，他们自知自己是怕惹事上身吃了个哑巴亏，也不敢有任何反驳。
训也训了，事情还得吩咐下去：“你们暂且放下手里的事情，在半刻钟的时间里给我查清楚此人的所有踪迹和底细，我要在罗主薄领人来之前，对他有最深入的了解。”
主事们跪地领命，迅速回到自己的案几里，把前些时间和最近时间的案席情报通阅起来，找寻罗识图口中的那个他。他有什么样的特点，有什么样的穿着打扮，一概不知，只有一条明白的方向指引。这些人凭借着这道信息，再相互交流，很快就把这个未知的人汇成了一本手册呈到李飞鱼的手里。
“季青临！果然是你！”李飞鱼眼里异光频闪，嘴角微微上扬，眉心的皱眉慢慢展开，似乎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法子。
……
血化成池，漫山白骨，红月见红。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这些可怕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无数人跪地求饶，无数人绝望喊叫，无数人声嘶力竭，那双冷血无情俯视众生的双眼，眨也不眨，射出了穿透人心的黑色射线，瞬息之间，收割了无数生命。
这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无数次地缠绕着他，他无数次地发着同一个梦，他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预示，他只知道这个梦一定与自己有关，一定是自己的宿命。
抬头望眼，口里喃喃自语着：“我只找到了梦里的红月，红月将圆，以后还会有什么会等着自己呢？我梦里的血骨与血池究竟是什么呢？梦里的那些场景会不会真的出现？我又能做些什么？为万人立命，破开天地大局？还是要独善其身，忍辱偷生？”不解与愁容挂在风霜的脸上，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时挂了两行已冰冻的泪水。
他不是圣人，奈何梦始终不懈地要他做这圣人要做的事。他追寻着梦，梦也神奇地一直都在给他莫名的指示与方向，他慢慢地开始怀疑这个梦是不是也是一个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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