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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这话听着,可真替他伤心。”

        风初醒抹掉脸上的血,翻身坐上桌子,打了个响指,屋内的光便逐渐亮了起来。

        没有外人在,他们之间明显没那么多讲究,旁人只知魔族少主素日里独来独往,朋友无几,但不知道戮州王可算被信任的一个。

        江冽缓缓解开腰带,露出上半身:“你不如替我伤心。”

        风初醒混不在意地转过头,然而目光触及他胸膛,惊讶地瞪大双眸:“我确实闻到了血腥味,但我以为是你杀了人……你怎么会受伤?”

        江冽上半身赤着,从锁骨到腰腹,有一道血肉翻滚的裂口。修行的入门都是锻体炼气,修士的肉身随着境界的提高,愈发坚不可摧,他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不知道。”

        江冽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是个他惯用的、深思的动作。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两年半之前——为争夺苍梧山里从天而降的秘境机缘,正道和魔道在苍梧山开战,他率一众魔修全身而退——而后戛然而止。

        再次有记忆,便是在那个山洞,身边只有逐衡。

        他寥寥数语将这段经历讲完,眼见风初醒面色越来越难看。

        “真糟。”风初醒抓乱头发,想倒杯茶,然手甫触到茶壶,茶壶霎时被震碎。

        江冽目光落在上好玉石碎片上:“你似乎比我更焦虑。”

        “那是自然,能让你重伤,那人修为属实深不可测,可我却想不到会是人妖魔三族中的谁。”风初醒面庞宛如凝上寒霜,连带飞扬的眼尾都隐隐含起几分杀意:“何况,谁又知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你,还是我们整个魔族。”

        江冽道:“会有答案的,这一击没让我丧命,他还会再来找我。”

        风初醒:“……”

        这种安慰人的话,也就他能说得出来。

        风初醒此时思绪急转。

        现下的修真界并不太平,魔族少主修为的高低,影响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在他巅峰时期,妖族便敢时常骚扰边境,人族又虎视眈眈,若江冽重伤的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身为一方州王,不能拿万万州民的性命作赌,他必须提前布置。

        “你打算何时再去苍梧,我随你一起。”风初醒道。

        “不急,我先养伤。”江冽穿好衣裳,捏了个净衣诀,涤清身上粘的灰尘。

        风初醒摩挲下巴,打量着他:“你伤得这么重,该是打不过我,我能揍你一顿吗?”

        江冽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你可以试试。”

        “算了。”风初醒摊了摊手,换了个话题:“那你这位道侣呢?”

        江冽没懂他在问什么,微蹙起眉。

        “他救了你,你便以身相许,代价太大了吧。”风初醒跳下桌子,旋了个身坐在椅子上,单脚踏着边缘:“我却好奇,他并无修为,又是如何救得你?”

        “你这位道侣可真是神秘。”他又沉吟片刻:“不如我派暗卫看着他?”

        “不必。”江冽眸子微微一动,寒芒般的目光落在风初醒身上:“别动他。”

        风初醒斜着眼睛睨他:这般在意,还说不喜欢?

        “过些时日,我会送他去断州。”江冽语气平淡,却被他听出威胁之意:“在我们动身前,你离他远一些。”

        关于逐衡,譬如来自哪里,譬如为何会出现在苍梧,逐衡不主动开口,江冽便做到了不问,原因无他,这半月余,逐衡是如何真心待他,是如何尽心照顾他,他皆看在眼里。

        再者,逐衡于他,不仅是恩人,还是结了合籍魂印的道侣。

        江冽虽是记不起如何与他结的魂印,却很明白,魂印需得到两方同意才能结成,至少那时与他结魂印的自己,是全然相信他的。

        风初醒冷哼一声,偏过头,盯着摇曳的烛光沉思。

        待江冽伤好,他定会动身赶往苍梧,而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绝不会带上他的凡人道侣。

        只是他道侣能在苍梧山把他救出来,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这些道理风初醒自知不提,江冽也懂,但少主如今色令智昏,非要装作无事发生,那便当做无事发生吧,反正他乐意看戏。

        想到这里,风初醒长叹,做出虚伪的悲伤样子:“送去断州,找断州王看护?让他待在我身边不好么,我修为不比断州王低,亦可保护他。”

        江冽冷眼看他演戏:“在你身边,恐怕我从苍梧回来,连他骨头都找不到了。”

        “瞎说什么实话,真无聊。”风初醒暗自翻了个白眼,正色道:“恕我多言,少主。”

        他神情恢复严肃:“你的修行如今正是关键时期,若你渡过这次的雷劫,便是千年来唯一能飞升的修士。而他不过一介凡人,生命脆弱又短暂,你当看清,于你而言,他不过是个亲密些的过客,万不可为他耽误修行。”

        “我明白。”江冽垂着眼睛:“凡人生命短暂,一生不过百年,我便是磋磨百年,陪他一生又何妨。”

        他对逐衡无甚感情,但并不妨碍他担起道侣的责任,给予逐衡任何想要之物,陪逐衡度过一生光阴,了却这段因果,再无牵无挂飞升。

        看他的样子,风初醒又想翻白眼。

        美色误人,先贤诚不欺我。

        另一边,误人的美色正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方才他被江冽一个字说得找不着北,稀里糊涂被侍从领来这里,待他头脑清明后,他也懒得计较了,转念又想起方才江冽的问话,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江冽既如此问,定然是想起什么了。

        可他为何后来又不问了?

        短短一息,情绪大起又大落,逐衡疲惫地按住眉心,沉沉叹了口气,静默地坐在烛光下,半晌,他抬起手,指尖凝了些许微弱的亮光,画了个不圆不方的光圈——这是镜花水月的仙法版。

        很快,光圈内映出一人身影。

        那人身着天青色广袖衣袍,长发随风飞舞,手中长剑舞成了残影,逐衡定睛一看,见他身后背景有山、有水、还有怪,呼啸风声、奔腾水声及怪兽吼声不绝于耳,教逐衡忍不住皱眉:“你在作甚么?”

        “南荒,除怪。”那人甚至负着一只手,鲜血碎肉溅到身上,亦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洒脱又无情。

        “蠃鱼变异作乱,我赶来平乱。”他边解释边转过头看向光圈,旋即惊道:“你怎么脏成这样?”

        教天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伏巽惊成这般,可见他确实是难以入目,真是难为江冽在这情形还能夸他好看,逐衡摸摸鼻子,道:“这不重要。你尽快解决,我有要事找你商讨。”

        伏巽竖起长剑,双指并拢划过剑身,耀目白光自他剑上迸发,长剑化作万道流光,扫向四周,激起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几乎是一错眼的功夫,流光归一,重化为剑,归于他手中。

        伏巽立在半空,身后千层浪裹着蠃鱼尸体轰然下坠:“好了。”

        逐衡看得无语:“既可这么快解决,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练剑。”伏巽淡淡道:“许久不握剑,颇为生疏。”

        逐衡冷笑:“你若实在闲着,不妨来凡间看看,那些东西跑出来了。”

        伏巽眸中短暂地划过诧异:“五日前,我方去那里看过,结界完好无损,负责看守的游神也并无异常。”

        “我亦不懂。”逐衡面色罕见地凝重:“从南荒归来,你再加固一层结界,面对它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伏巽点头:“你遇上它们了?”

        “是。”

        “你如今没有神力,是怎样解决的?”

        “只好吞了。”逐衡漫不经心道:“而且当时我道侣在,来不及收进法器。”

        伏巽有一时的沉默:“他知晓你的身份了?”

        “并未,他当时神识不清。”逐衡顿了顿,为自己斟了盏茶:“我仍是不敢告诉他。”

        “你不该瞒着他,总有一日,他都会知道。”

        逐衡眼睫垂下,轻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方才他问我了,有没有想对他解释的,我猜他该是想起了在苍梧发生了一些事。”

        “你如何回答?”

        逐衡摇头:“我不知他想起多少,便什么都不敢说,毕竟很多事情,我现下无法对他解释。”

        伏巽亦是摇头:“何必呢,秘密只会苦你自己。”

        “我有分寸。”逐衡道:“不提这些了,你记得再去加固结界,千万仔细检查一番。”

        “放心。”

        逐衡一转眼,见伏巽仍未关闭光圈,并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问道:“你还有什么话?”

        伏巽道:“擦擦脸罢。”

        他微蹙着眉,短短四个字,硬是教逐衡听出了万分嫌弃。

        逐衡忽地一愣,继而歪了歪头,歪出个不怀好意的笑:“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去找道侣帮我擦脸。”

        “擦脸还用帮?”伏巽不解。

        “你这种万年光棍,自然不懂。”

        在被迫关闭光圈前,逐衡收到了一句“滚”,不仅如此,他再试图联系伏巽,光圈却再也亮不起来。

        实话也听不得,逐衡鄙夷。

        他抹了把脸,确实蹭了一手灰,想了想,一副心事重重却又难掩开心雀跃的模样,踏出了房门。

        然而走了三步,又退了回来。

        逐衡唤过侍从,打了些水,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又换了一身新衣裳,老老实实躺上床,闭上了眼睛。

        江冽用美人计把他支走,约莫是有要事与谁商谈,身为道侣,他该懂事些。

        逐衡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希望说服自己,他不去找江冽,并不是因为心虚,并不是因为怕江冽再问。

        辗转反侧半宿,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有了些许困意。

        正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惊得逐衡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

        逐衡皱着眉头拉开房门。

        江冽换了一袭墨蓝色窄袖劲装,愈发勾勒得他挺拔如松。

        他似乎是没注意到逐衡一瞬间的僵硬,抬手:“走。”

        逐衡下意识问:“去哪里?”

        江冽:“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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