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个饲主
啊？下崽？
涂焕傻眼，直愣愣看着手机屏幕，那边被举着的是一只雪白的垂耳兔，看着小小一只，被托在手心还一直往后面缩。
“喜欢吗，毛毛？”饲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确实很可爱，是垂耳兔啊，我之前也想养这种。”
戚明初说的是实话，他一直都想养可爱一点的宠物，按照原本的计划，有经济能力之后会养一只侏儒兔或者猫猫兔之类的小体型的兔子或者小猫，长毛兔算是大体型兔子了，而且通常长得比较潦草，不在他的计划内。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捡到了毛毛，也算是一段缘分，毛毛刚一见面就完全不怕他，反而有点粘他，不像一般兔子一样胆小，所以他最后也决定要养毛毛。
戚明初从回忆里回过神，却看见涂焕一爪子拍开了手机，一边嗤嗤喷气一边对着沙发的软垫拳打脚踢。
看起来就是气坏了的模样。
涂焕确实气得要死，饲主不仅想要他去下崽，还夸别的兔子可爱！再累加上今天在超市的怒气。
不把沙发拆了都是他最后的理智了。
但是戚明初没有读心术，也想不到他面对的是一只兔子精，他只觉得自家兔子今天很不对劲。
所以他立刻就联系了刚认识的司机大叔，结合了毛毛今天的异常和年纪，经验丰富的大叔得到了结论——这只刚成年不久的兔子一定是发情了。
兔子是全年发情的动物，不过目前3月份是兔子的需求最旺盛的时候，这个推断非常合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戚明初当即就想要带着涂焕去宠物医院做绝育。
幸好涂焕不知道他差点失去他的下半生幸福，还在沙发上无忧无虑地咬抱枕。
是司机大叔阻止了他：“小戚啊，我家美美正好最近也有点，你看要不要给他俩牵个线，回头我给你发个视频，你看看，顺便也给你家小子看看，相个亲。”
这才有了那个让涂焕暴跳如雷的视频。
看见涂焕更加大幅度的动作，戚明初稍稍用点力把他抱进怀里，摸他的背试图安抚他，手机上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下崽两个字也一直环绕在涂焕的耳边。
之后，涂焕终于冷静下来不动了，却又亲眼看着饲主拿来手机给司机大叔发消息：“毛毛好像挺喜欢美美的，表现的很激动。”
涂焕：我恨我不会说话。
对于化形，涂焕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他在家里的时候跟家人沟通完全无障碍，所以一直对化形这件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没想到一出家门就遭到了重大危机。
说不定那个道士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建议他离家的，这不就激起了他浓浓的欲望。
不过最近戚明初都没时间了，他的公司虽然说是双休，其实周末要加班，而且平时也都会加班到很晚，除了睡觉基本上都在公司了。
无奈钱给的实在到位，戚明初刚毕业那会儿比较缺钱，他也不怕吃苦，硬生生在这家公司干了五年，现在已经小有资产。
而且不去工作的话，戚明初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他算是个比较无趣的人，除了赚钱之外也没什么兴趣爱好，现在养了兔子还好点，之前可以说完全没有私人生活。
于是司机大叔和他约了下周日，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虽然当事兔相当抗拒，但是不会说话的兔子没有人权，涂焕的意见完全被无视，甚至充满怒气的拳打脚踢都被理解为了对这次相亲的期待。
戚明初：“毛毛好期待，都坐不住了。”说着还对着涂焕拍了个视频发过去。
涂焕：算了，饲主开心就好。
反正到时候他不干也不能逼他吧，就这样吧。
涂焕彻底放弃挣扎，连带着生气都没力气了，蔫巴巴贴着饲主不动弹了。
时间过得很快，戚明初随便点了个外卖解决了晚饭，给涂焕喂了点饲料，然后就准备休息。
难得可以早睡，戚明初很快就陷入沉睡，涂焕也困了，今天又是出门采购又是生气的，消耗不少能量，因此也很快入睡了。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似乎长高了很多，看饲主都小小的，还得低头，涂焕新奇地伸出爪子，却看见视野里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这只手照着他的想法落在饲主的发顶。
这是他的手吗？
涂焕低头打量自己，离地好远，这是自己人形的样子？不知道长什么样。
心念一转，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一面巨大的镜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涂焕意识到这里似乎是自己的梦境，预知梦吗？那正好看看化形的样子。
很可惜，镜子里只有一团白雾，看不清全貌，他只有低头才能看清自己的某一部分，不过对比一旁的戚明初，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自己的高大。
得到这个结论，涂焕有点愉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见平时高大的饲主现在小小一只站在面前，他就止不住开心。
真可爱啊，这样看饲主。
平时看戚明初的脸，涂焕更多会想到的是精致、俊美、漂亮，但是现在，涂焕伸出手，几乎可以包裹着戚明初整张脸。
戚明初长得并不矮，但很瘦很纤细，骨架也小，以涂焕现在的视角看几乎有点娇小了，他拿自己的手比划着饲主的身体，感觉这具身体上的每个地方自己几乎都可以一手握住。
在涂焕的梦里，戚明初像是等身人偶随他摆弄，这里捏一下那里摸一摸，主人和宠物的身份似乎对调了，这让涂焕有种别样的兴奋。
也许是兴奋过头了，黑暗的房间里，沉睡着的兔子身上浮起一圈淡红色的光，妖力从兔子体内缓缓冒出头，片刻就凝聚成一双大手，然后轻轻落在戚明初身上。
涂焕还在兴致满满地对着饲主动手动脚，明明天天都贴在一起，现在却还是像得到了新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只不过手下一直无声无息的饲主突然发出一声轻吟，像是人偶突然被注入灵魂活了过来，还微微蹙了蹙眉。
涂焕被烫到手似的弹了回来，脸上发烫，连着耳朵都烫的像要烧起来，他小心翼翼观察眼前的人，但是之后却再没有动静。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涂焕也没了继续探索的心情，只是恶狠狠揉了一把饲主一直冷淡的脸，做出各种滑稽的鬼脸，小小报复了一下刚刚的惊吓，然后给自己搞了个悬崖从梦里醒来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还早，凌晨三点。
深灰色的兔子几乎融入了夜色，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团阴影鬼鬼祟祟从床边滑到地板上，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停在了厕所的洗漱台。
涂焕在照镜子，弄了一团妖力当手电筒。
镜子里照出一只相当英俊的兔子，色泽光滑的兔毛看上去就非常健康，没有一丝杂色，也没有长毛兔这个品种经常出现的炸毛问题，体型在兔子里也相当可观。
变成人的话绝对也会这么帅气。
精怪化成的人形本来就有颜值加成，好看的动物原型也会是一大助力，比如狐狸就永远都比□□好看。
涂焕臭美地拨拉拨拉耳朵毛，心满意足躺回床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涂焕没再挨着饲主睡，只在枕头边趴好，慢慢重新睡去。
这回没有做梦，一觉到天亮，像往常一样被凤凰传奇的闹铃叫醒。
星期一总是让社畜心情不好，即使戚明初乐于工作也会有点烦闷。
更何况，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的，戚明初隐隐约约觉得身上有点疼，尤其是脸上，洗脸的时候一碰都让他倒吸一口气。
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涂焕：咦？饲主睡得不好吗？
一脸无辜。
照常吃完早饭，送走饲主，吃了点小零食，涂焕无所事事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会无聊，于是涂焕决定，出门闯荡一下。
来了这么久，还没仔细看过这个小区呢，那就了解一下饲主的居住环境吧。
妖力真好用，涂焕随手打开门，步伐轻快地蹦出去，屁股一顶就关上了门，还顺手加了道锁。
没人在家的话还是得防着点闯空门的，涂焕严谨地锁好门，然后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这里和涂焕家的小区完全不一样。
涂焕家里条件还不错，住在市郊的小独栋，他父母比较忙不常在家，哥哥姐姐也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他平时都是被保姆照顾的，偶尔外出逛逛也是在小区里的湖边花园，环境很好，人也很少，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活物，一片寂静。
至于这里，很热闹，涂焕伸爪挥开一只蝴蝶，避开前面跑来的小孩，迫不得已缩到路边贴着路牙子挪动。
涂焕是自己蹦跶下楼的，戚明初住在顶楼六楼，这里没电梯，涂焕刚出门就累得要吐舌头，挪了几步就不想动弹，蹲在这里看来往的人。
这是个老小区，建筑都带着陈旧的味道，来来往往的少有青年人，现在是早上7点，多是老人牵着孩子走在路上，空气里弥漫着早饭的香气，涂焕不禁咽咽口水。
来了小半个月了，一直啃兔粮和草，人类的食物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决定了，去搞点东西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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