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猝不及防
回头看见斯言正靠在吧台看着菜单，等着自己，瞬间眉开眼笑：“言言？什么时候下来的。”
“刚下来”斯言不解：“怎么了那大叔？”
“哦，腿脚不太好，摔了一跤。”说着拿起刚才靠在吧台旁的拖把，给放回拐员工厕所里面，出来关好门。
斯言看她利索的进出。还快速包装好，一份套餐，也感叹：“我家宁宁，真是越来越上的厅堂下得厨房了。”
宁心看她好像看热闹一样有些没事干，突然贼笑着，拉着她的手，让她进吧台：“来，言言。”
“啊？”斯言也愣愣的进去。
“我现在点餐的方式你看着。”
斯言虽然嘴上说着，让我看干嘛，心里也记下了，基本操作。
“简单吧？”宁心操作完转头看她。
“嗯。”斯言抱胸俯视，不明何意只能点头。
“找零就在这个抽屉里，密码在下面贴着。万一有问题，问宣长风。言言，你就帮我先站几分钟，我一会出去送个餐，马上回。”说完就开始拿起袋子就要走。
斯言看着对方迅速的动作，掐着腰：“你们店什么时候还要让你送外卖了？”表情有些不解和生气：“我看是工资里不含这一项啊，这不是拿我姐妹当免费劳力吗？”
宁心放好包装解释道：“不是啦。刚才的大叔不是腿脚不好，她女儿生日，我就稍微帮个忙。很近就在楼上。”冲着斯言笑嘻嘻的，指了指，然后眨着眼冲她撒娇：“言言，暂时交给你咯。你就趁机感受一下，掌管一方柜台的快乐吧！”
斯言这才消了一半的气，但还是不放心：“你啊，以后别随便就答应人家。外面还这么热。”
“没事很近的，而且我也有私心嘛，顺便出去偷个懒。”
斯言听着这奇怪的逻辑：“你们家偷懒叫送外卖啊？”
宁心笑着糊弄着：“哈哈哈，不要纠结。”然后，最后挥别斯言。
看着外面明媚的日光，斯言也喊：“等等”勾着手指，把人又勾回来，然后看她不解的凑过来的时候，斯言把帽子摘下，扣在宁心头上：“行了，去吧，慢慢走，别中暑了。”
宁心看她自在的关切，回以灿烂，调整帽子走了。
斯言单手压着刚才放吧台的书，随意看着屏幕上的按钮，看外头，宁心好像还在门口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调整呼吸？不自然，相当不自然！刚才那个笑容也奇奇怪怪，这家伙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事？
宁心刚往前走，长风这个时候也走下来了，斯言看人下来，感叹。真是及时，不用自己喊了！看斯言一个人在柜台，也好奇环顾四周：“斯言？宁心呢？”
斯言赶紧走出去：“正好，你来。我去跟踪一下。”
这下换长风摸不着头脑了：“啊？什么意思？”
斯言也不废话：“宁心正在做好人好事，去帮人送生日小蛋糕，我顺便去接应一下，感觉跟踪，应该很有意思。放心，会安全把人给你带回来的。嘿嘿。”一脸要做坏事的样子。
宣长风看人都蓄势待发了，也进了吧台，淡定地说：“你加油。”
斯言头也不回，风一样冲了出去。
还好宁心刚拐过弯。斯言看周围人少，有模有样踮着脚，冲了过去。到拐角处，贴墙探头，看宁心，往前走着，然后低头似乎看了纸条，确认门牌，然后消失在一个门洞，自己等了一个呼吸也跟了上去。
算是中老的小区，还得爬楼梯。
斯言蹑手蹑脚，听着声音，上了几层，感觉对方在隔了两层的地方敲门，也贼兮兮笑着想等他下来，吓他一下。
但等来的只是一声敲门，宁心应该在说你好什么的，然后就是开了门，瞬间，震楼梯的关门声又响起！斯言倒是被吓了一跳，心底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赶忙起来，跑上楼，到感觉的位置，想敲门！但突然想起那些动漫影视剧里的冒失女主，一般毫无防备冲进去，就是被抓住……摸了一下周身，糟了！两手空空！忘带手机了！怎么办？怎么办？！
门口左右走动，捏着手腕，顺便摸了摸手链思索着：可万一搞错了？趴在门口想听一听动静：听不清楚啊，这个隔音怎么怎么好啊！
刚准备转身下楼去，但跑下楼才发现，忘记几楼！懊悔的又踮着脚尽量无声的跑回去：“哎哟，脑子你怎么回事！”真是关心则乱了。
刚确认完，要转身，就听到门那有动静！不自觉停下脚步回头，谁要开门出来了？！思维极限的拉扯下，头皮有些发麻！谁要出来了？
下一秒却把自己一切想法浇灭了。居然是刚才那大叔开门出来，关上门瞬间，好像听到什么dj音乐声。随着门也逐渐消失。大叔看到自己。
斯言认命走过去，这个时候就稍微拉扯一下，假装邻居，自然、自然！宁心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斯言看着龙三笑着：“额？你好。”
龙三直接问：“我们见过？”似问非问的感觉，没能让斯言发现话中有什么陷阱。
心里还想怎么突破残局，脱口而出却成了：“额，对！”说完差点被把自己噎到，暗中想扇自己两巴掌：蠢货！没把握好情况之前，应该先装不熟啊！
“哦，是啊，我也觉得好像在楼下店里见过你，那一起进来吧，来找那姑娘的吧。她在里头，帮我在布置屋子呢。哦，你应该不知道，今天我女儿生日。哈哈我不太会弄。还好有人帮忙啊。”趁他转头开门的时候。
斯言嘴附和着“好啊，好啊，那我也来帮忙。我最喜欢热闹啦！”看他笑着说好，然后转头开门，斯言也转脸往后，看了眼楼道的窗户，伸着拦腰：“哎！叔叔，你们这楼道里，还挺阴凉的呢。感觉真不错！”
龙三开完门，看着她光洁修长的手正扇着自己微微带汗的脸，看着稍微洒进来一点点的余晖，也笑着回应：“哈哈，也算老楼了，窗户小一点，热气进不来，今天外面热吧。来进来喝杯水，凉快一会吧。”直接笑着邀请人进屋，看他先走了进去。
斯言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宁心真的在里面？
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龙三直接走进去：“啊，我女儿喜欢听，放着音乐。你朋友在里面帮忙布置。”龙三也直接不管她，走过去敲门。喊人：“歪歪啊？歪歪？小姑娘啊，你朋友来啦！”
歉意的看着她：“你听，外面都能听见，这音乐真是放太大声了。这屋里面隔音还挺好呢。这俩人估计聊开心了。这孩子没事总喜欢锁门，你进来等会啊，还好我藏了备用钥匙。”说着，指着另一边自己的房间，也没管斯言，直接走了进去。
斯言在门口背手晃了晃，应声：“哦，好，叔叔，不着急。”
然后双手插在大一点的后裤口袋里，慢悠悠进去了。
看龙三一点没有硬客气自己进去，怎么？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所以往前，探出了两步，在门口玄关处，四处观望着室内，突然听龙三进入敞着门的屋里，传来砰的一声，然后是哎哟的□□，摔倒了？！
“大叔，你没事吧？”斯言也直接应声冲了过去。就看见一个蒙着塑料袋的人，冲过来一把把什么东西怼上自己的脸。
恐惧突然席卷自己的大脑，也没来得及看人影。
只感觉天旋地转。刺鼻的气息涌入鼻腔，正要屏息，挣扎，却被一股大力扯着。那人已经转到她身后，紧紧箍住斯言脑袋，拖着往后倒下，感觉自己被拖了一段路，被拖到房间里了吗？
直到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喉咙翻滚而出的唯一声音还是扭曲了的：宁宁！
想着：可恶！还是不能相信，已经产生怀疑的陌生人……
黑暗迅猛袭来，四周安静如初。
空旷的房间，只有倒在电脑桌旁不远处的，椅子，昭示刚才的骗局……
摘下黑色塑料袋简易制作的头套，龙三坐在喘着气，看着地上的人，苦笑了一会，越笑越狰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姐妹同心？”
也不知道哪里不顺心，龙三咬着牙，砸着地板，随即又耻笑了一番：“呵，朋友？果然啊，好人有好人朋友，坏人的朋友……也只能是坏人……”说着也起身走到外面，关上大门……
楼下，郝家成感觉都快过一个世纪了，下楼找宣长风闲聊：“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他们俩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斯言手机还没带走。”
宣长风，才从忙碌中惊觉，是啊，也太久了。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脑海闪过一张脸……不会是！
直接打电话给宁心，打了半天，家成看他越来越严肃的脸：“没人接啊？到底去哪儿了这两个人啊。”
长风充耳不闻，只是突然陷入自己的一个假想中……马上去检查吧台收银柜旁边的监视屏幕，调出半小时前的影像。
看着俩人都纷纷进去一个拐角，拉着快进，直到现在，也没见人出来过。期间也就几个出来闲逛的大爷大妈，几个小孩出来了，还有一带太阳帽拉着手提箱，跨这个包的人。
又切到店内，看宁心出去前的大概的时间，突然看到。某张脸，拉近，有些模糊，只是大概模样已经很想清晰了，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身体习惯，原来长这样，要是只看画，真是一张大众脸了。迅速拿手机拍了一张。
几分钟内的时间，郝家成看他眼花缭乱的操作都有些紧张了，直接趴在吧台，探头，看了他在拖着的屏幕：“喂！长风，没什么事吧？你看什么看这么仔细啊？”
宣长风只是摇头，心下不知道该有什么推测，但……要是，不敢多想，赶紧给曹云然打了电话：“云然，快到了吗。你来店里替我们一下，我们下午有事。随时联系。”
随即写了张纸条，放在后厨小窗上，“于姐，下午我朋友来带班，我们有急事，先撤，你先顶几分钟。”
然后一把摘下围裙。不顾一直问原因的郝家成。
直接出吧台，皱着眉头，拽了一下他：“我们先去找找看。”
郝家成也第一次见自己兄弟，这么沉默又凌厉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危机感涌了上来，也闭嘴不语，紧跟着出了门。
不要真的发生什么才好！脑海响起斯言说的，过生日的说法……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手机反复拨着宁心的电话，没人接，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二人拐到相同的过道里，围墙划分了区域，围住的这一侧入眼的有五六个单元门，往里走应该还有，长风四周看了看，确定一下周围摄像头的位置就在对面拐角处。
长风看家成：“你嗓门大，喊他俩回家吃饭。试试。”
家成看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人，这个时候怎么还开玩笑了：“啊？”
看着这一侧的窗户，长风有些着急皱着眉：“快！先喊一下！我需要耐心看一下人。”
家成学他看向窗口，大喊一声：“斯言，宁心？回家吃饭啦！”
长风趁机赶紧盯着那一扇扇窗户，看了一会，有几个好奇的凑出来看了眼，也能肯定这边隔音并不是很好。还能试一试，有几个拉着窗帘的窗口，也并没有反应，家成继续喊了两声：“斯言！宁心！”言语中多了几份焦急。
长风看着差不多了说：“我们拐过去看看。”
家成好奇的说：“这个方法能行吗？”
“我们还不知道他俩到底怎么了，一是没事，二是出事了，我只能一个个试，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似乎在询问。
家成想了想摇摇头，严肃的说：“没有，青天白日的，我觉得……我希望他们没事！”
正要小跑过去的路上，长风眼角好像迅速撇到路中，被光反射的物体，记忆力这个时候迅速轮转……眼熟！
紧紧跟上的家成，看他停下，差点撞上，感激你刹车，搭在肩上眨了眨眼：“怎么了？”
长风头也不回，走过去蹲下捡起，朝家成挥手“你看。”
看着长风掌心，链状的断层，还缀着链穗。郝家成瞬间心提到嗓子眼。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拿过看链穗底部接着的一块小扁叶子，看到反面熟悉的自己品牌文字。（tuttalavita意：一生）愈发心惊！
这就是之前斯言在楼道里感叹凉快的时候，心惊肉跳又得强装淡定的，以迅雷之势，扯掉链子，又扯一半扔出，自己留了一半的结果。
长风看家成，拽紧手链的拳头，和略发红的眼神。长风也确定了：“确定是？”
家成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一侧的单元门：“长风，报警吧。”
长风也知道，自己的预感看来是凶多吉少。
马上隐入门檐下，打电话：你好我俩个朋友疑似被绑架，地址是上佳小区随意甜品店西北第二个胡同进来第5单元。我是宣长风。现在正在绑匪楼下，不方便多说什么，侦察叔叔，请快来。
沐光这个时候正震惊于接到绑架电话，想说“我们马上出警，你们现在赶紧撤走，不要打草惊蛇……”没说完就听见忙音，也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状态。
也不顾自己嗓音温柔，还被叫了叔叔，听得出对方雌雄不辨的心情，想来已然是十分焦急了。
赶紧招呼正在吸食泡面的齐霄：“说有人疑似被绑架，快带好设备，准备出警。”也赶紧吸入面条，拿一张纸抹嘴就走。真是多年养成的潇洒。
……
长风和家成这边，既然有线索，也按着提示的感觉，上楼了。
俩人都十分仔细注意着门口地面，相信既然有指示，斯言肯定有准备。看着层层交错的楼梯，俩人互相点头，悄悄上楼。
在某一层果然发现了门脚处的链子，看来是斯言当时晃着身体准备的，关键的树枝还没找到，估计目标太大，所以没扔掉……
家成也是捡起来。小心的放入自己的口袋，然后指了一下门，突然发现门微微动着，居然是虚掩的！长风二人彼此对视一眼。
家成直接上手作势要打开，长风抓住他的手腕，比了个噤声姿势，轻声说：“我先进，没问题你再进，以防万一，前后夹击。”
然后，不等郝家成说自己先进，直接就势拽开门，半只脚掌虚踩在门框上，然后隔着门指了指楼道一侧的防火装置：“灭火器拿好。”
然后只开了一个够自己进的口子，钻入门内，心理快速思考着：为什么开着门，是陷阱？还是已经真的逃走了？看这个三室一厅的格局，刷了白墙，家具却少的可怜。
继续慢慢小心往里探。客厅就一张简易沙发，电视，之外就没有别的摆设。
连着另一侧的厨房，倒是有个小冰箱，有餐桌，餐桌上有许多方的的圆的外卖快餐盒。餐桌上赫然放着宁心的手机。
长风皱着眉拿起手机，翻看着，没有损坏。
然后拧着眉，开始继续搜寻着，正对门，是一个拉门开着的样子，能看到是厕所，奇怪的是紧接着，对着的两个门都开着。右手侧一看简直空荡荡，只有一个电脑桌和椅子，是个没装修完的电脑房吗？
左侧的是个起居室了，对着床尾的墙边是隔着厨房这一侧的，正摆着一个大衣柜。
警惕的走进去，自从进屋就感觉方房间敞亮，只是这个屋子拉着窗帘。
长风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侧耳听着，心跳入擂鼓。没有动静，也大胆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衣柜。
主要看哪里可以藏人，但一片开阔的房间四处一眼能看到底，等自己心惊胆战的看到下方连着水槽的两排双开门碗柜。
“难道……”随着手快触到碗柜把手，心跳急剧加速，一种窒息感让长风在抓住把手的时候，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闭气瞪眼拉开门……
看着几只碗碟引入眼帘，也松了一大口气：还好。
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厨房中间，再仔细看着刚才撇过一眼的两个居室，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但又说不上来。
有一个房间只是一个床，一个衣柜，长风闻着味道，看了看地上似乎扔着一个油漆桶，似乎从这个有床的房间飘出来的油漆味，但怎么看怎么违和。自己连矮的床底下，和鞋柜都看了。
人呢？凭空消失了？这个小区，还有别的入口？长风这个时候，难以置信的正看着客厅毛坯本色的水泥地板发呆。
郝家成，在门口干等一会也没见里面的人召唤自己，探头喊第一声长风，让自己等会儿，自己哦了一声，又过了几分钟，是在度秒如年。也直接拎着灭火器，冲进去，走过玄关，一看客厅站的选长风，不动，也四周看了一眼，“长风？人呢！”
看他冲着自己摇摇头，也瞪着眼睛，扔下灭火器，不大不小的哐当一声，也是砸进人的心里，让人清醒不少。
家成难以置信的四处搜索：“喂，斯言，宁心。言言？你别闹。快出来！喂！该死！人呢！”然后发泄般的踹了一脚厨房的凳子。
长风拽着拳头，也担心的不行，咬牙唇色也白了几分。拿着的手机给家成看，“只留下了宁心的手机……”
家成着急泛红的眼睛，不甘不安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出来，让自己一阵屈辱感。
眼泪已经滑落下来，伸手擦着眼睛。无力的看着长风：“长风。怎么办……”
宣长风看家成脆弱的这一面，自己的痛苦也不比他少，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自己能掌控的。
从看了脸孔，到有点希望，再到一度绝望，此刻的心情也很乱，但自己又没能像家成那样及时宣泄出来，只能把一切情绪强压下来，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宣长风，留下手机，没有尸体，就不是最坏的状况！冷静！
红着眼眶，抬头深呼吸说：“我刚才打电话了，等侦察来吧。”然后再看了眼四周，锤了家成一拳：“还有机会，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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