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心似海
“可恶！”摔下后备箱，也马上给周队他们联系：“喂，陈陈吗？我们这没有。应该就是就是在你们那儿。说不定还有同伙，时刻警惕。我们先把这边人送回去问话。”得到好的回复，也马上回去跟来的人汇合。
长风这边也听到，接到的消息说没人，所以只能等厂区的消息。
影像现在没什么用了，活动了一下脑袋，才感觉刚才好像有家成的声音转头，也看到另一边，坐着互相靠着睡着的俩人，心里一阵感激，明明跑来跑去已经很累了。
起身打算活动一下筋骨，自己刚一动，俩人也都纷纷睁开眼，似乎也是绷着神经的，一起开口问他：“怎么样？”
长风摇摇头：“还在搜索。”
看出他心思沉重，家成也陪着站起来，捏了捏他的肩，相顾无言，也是自己能做到的唯一安慰了。
斯言坐着，轻咬嘴唇，也只能内心祈祷宁心要没事。
沉默了一会，长风不想干等，想起来刚才说查到龙三信息了，转头问侦察官：“你好，请问能告诉我一下刚才查到的相关信息吗？我想参考一下。”
警员看摘录的信息没太多机密，也递过资料说着：“刚才那个厂子就是龙三的，说是他去世的大哥留给他的。”
宣长风也才感叹，难怪，自己的地盘，怎么换车都没事。做什么事越大胆也越不会引起怀疑。
龙三，单亲家庭，举目无亲。1岁丧父（意外车祸），10岁丧母（意外坠楼）。后跟大8岁的哥哥，相依为命，至今未婚。大哥龙大虎：建筑行业，白手起家，02年意外死亡，06年，其妻张某抑郁成疾，携6岁女儿开煤气，中毒身亡。
边想着，原来侦察记录也有点个人风格，下意识算着年，10年前哥哥死了。6年前嫂子和侄女也死了。真是可怜。从身世看实在是有些凄惨了。
长风仔细询问：“侦察官，他哥哥死因是什么意外呢？”
“意外嘛，一般就是非人力的，自然环境，交通事故等吧。”
“嗯……”没什么值得参考的。
“六年前，龙三在干什么？过了四年，女儿都六岁了，她嫂子又为什么突然寻死？”
“年轻人，你们经历的还少，抑郁症这种病本来就摸不准。平时跟没事人一样，但一旦爆发，身边又没人照顾和理解，就只会有这样的惨剧。”突然严肃的神情，当了侦察之后，自己也才发现，很多案情的发生，大多都只会让人唏嘘不已。
长风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刚才问法确实冷血了。也理解几分的点头。
侦察官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继续说：“至于龙三，在大虎死后不久，就在家打理厂子。直到现在，无违法违规记录。六年前，那几天他刚好外出，处理事务。回来家就又变了，钱财倒是一点不缺。可怜现在就剩他自己老哥一个。”
“嗯……”还是没有什么能串在一起的线索。
宁心她们是偶然遇见的，那今天这一系列操作，是即兴作案？还是另有阴谋？
正在长风戳着脑袋，不理解怎么回事的时候，资料就被收走：“行了，年轻人，查案还是得我们来，这个社会上，多了那些让人同情到无能为力，同时又无法理解的人事物了。但选择这个东西就是得靠自己，无论你们生活的好还是不好。自己的心都是可以跟你的意志走的。”前一秒认真的大王，后一秒又和蔼的笑了问：“你们几个也饿了吧，先回去吃点东西吧。等消息也得有精神啊。”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的意思，长风率先说：“我留下，说不定还有能帮上忙的，你们俩先去吃点东西吧。”
斯言抬头看他们：“我吃不下。”刚想开口的家成也只能点头。虽然有点饿，但此时此刻却显得没心没肺了。
在监控前的几个人转头说：“大王。你去买点回来吧。帮我俩也带一份哦。我看弟弟妹妹们都是讲义气的，赶不走。”
原来搜索资料的也姓王，同一个办公区有两个姓王的所以按年龄分大小叫，只是当着外人被叫大王的，总是很奇怪的感觉。
“哎哟，行，给你们带。吃什么？”
“随便。”坐着的二人异口同声的声音，也算苦中作乐了。
换这边的年轻人面面相觑。
大王笑了笑：“我也就随便给你们买点，填填肚子啊。外面也有人正在努力。我们也要趁机养足力气，先管好自己就是互相支援了。”
几个人都被这一波波带着道理的安慰洗礼了一番，很多知识和道理，虽然懂得，但真到关键时刻，能想到的，还真是值得敬佩。不免对这个侦察局大王的方式给吸引了一瞬。
……路上沐光开车，让小刘和小王在后面守着犯人。从刚才开始无论二人说什么，犯人都只一个劲的说自己不知道，没犯事，看手机通讯录，抬头是大哥和嫂子，剩下的十几个号码。问打给谁的干嘛的，也都说生意上的伙伴。
虽然回答的着急，但明显也能感觉到语气中还是冷静的。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
等问道自己家中搜出人了，另一个去哪里了。龙三啊了一下。静默了一会又突然开始笑起来。大王直接训斥：“你笑什么！”
龙三看他一眼，动了动背后的手：“我说侦察官啊，你们说的我实在不知道啊，我真是被冤枉的，你看，你们放着坏人不抓，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少废话，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唉，我就是一搞厂子的，最多也就投个资，有个股份。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我是真冤枉，肯定有人栽赃陷害！”
此时的沐光通过后视镜也看了眼龙三，直觉上只突然觉得这个人不简单。皱着眉，开着车。一会得先好好查一下行李箱了。
小王继续问：“既然没犯事，你踹行李箱干嘛呢？”
龙三还特地想了一下，“啊~？那个时候啊，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这腿脚不好，只是突然抽痛，结果滑倒这才踢到行李箱的呀。不信你们查，我的腿是真有风湿病啊。”
小康看人歪着身朝小王那看，直接把人拽正：“坐直咯，不要嬉皮笑脸，该查什么我们自己知道。”
到局里，沐光带着箱子，问嫌疑人密码是什么。对方大方的说三个6。打开一看什么也没有。
先让人拿去鉴别一下。然后带人一起到审讯室内，其他人先去换备用衣服。小刘则先带着另一名疑犯去验尿，果然是短期内吸毒的，叫孙塘。
当问到彼此关系的时候说：“不认识，只听说有老朋友有东西给自己，有好处谁不拿呀，然后这才去了那里，跟那个交易的也不认识，就街上遇到的。”
然后还扬言自己，前段时间去蹦迪，真的只是觉得那个什么药丸好玩才吃的，然后认错态度相当诚恳，说自己真的错了，知道这样做非常不好，可以提供情报，只求宽大处理。
就这样，被处罚款，然后两天□□反省。
问到龙三，也说是自己大哥生前让拿行李箱，说是要给朋友的，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怎么早不给晚不给，这都过十年了还要给呢？行李箱就没打开过？不知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最近想搬家啊，所以就收拾出来这个箱子，侦察官，这不能证明我犯罪吧。你们就想问这个？”龙三摊着手表示无奈。
“墙里那个洞干嘛的！”
“洞？”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词汇了，龙三放肆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那是我给我哥挖的墓地！还记得吗？是你们给他收的尸！可笑的是，带回家也没人要他，我们家只剩我了，只有我们是亲兄弟！”
像是发泄了什么之后，龙三转换一个无辜的表情，探着头询问：“我就想让我哥好好陪陪我……”
沐光看这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喜怒无常，却冷静的出奇。继续问：“那今天为什么把别人放进去了？什么目的让你想杀人灭口？”
“我说了侦察官，我只是运个行李的功夫，回来就成，十恶不赦的罪犯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怎么多了个人啊！哦，原来侦察，就可以随便、抓着一个点，按自己认为的想法，就开始给人扣帽子吗？在我家发现的，我就是犯人？！”
“别急，证据一点点给你，我们这是给你坦白的机会。要不要这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沐光真想给对方扒层皮。看他听自己的反问，意识到竟稍微有些暴露了一点脾气，也继续靠回椅子。
“再看看这家店，是不是去过。啊，非得把证据一条条列在你面前，才肯交代？”二人也是一直看着龙三的神色变化。
看得出大哥这个话题，是让他有波澜的点。
“哎哟，我这记性，我确实不太记得，在家干了什么呀。”龙三拍头似乎真懊恼自己记性不好。
“别打岔，扶你的这个女孩儿，见过没有，现在哪儿？！”
龙三听完瞪着眼睛，很诧异：“我也说了呀，确实不知道。哎，我就记得这姑娘人可不错啊，可得快点找啊。你说我就是去蛋糕店买了个蛋糕啊，然后就像您刚的摄像头一样，她俩自己进的单元门啊。”顿了口气，指着那边的录音机（里面正是斯言检查完回来，不久后被处理过声线的证言。）
龙三见没被打断，继续分析：“而且你听刚才那个，所谓的证言。说是进门之后被一个蒙面人，我在自己家换上蒙面的再去蒙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只因为在一个地方，就推测是我做的？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也说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头昏了。然后醒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哦，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做梦了呢。这怎么能说是我绑架的他们呢？”
龙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我麻烦你们、再去好好确认一下，找一下那些个什么确实可行的证据，现在全是人的揣测。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支持你们啊，去惩奸除恶，惩恶扬善的。但有这时间在这问我，还是去赶紧把人小姑娘给找出来。总比在这冤枉好人强啊。是不是这个道理？”龙三信誓旦旦比划着，俨然一副要反过来教育沐光他们的架势。
“你心里没鬼，途中干嘛换衣服换交通工具的呢？”
“我热啊侦察官。换衣服都不行？还有那车，皮卡太大景区停车不方便啊，所以才去换了轿车。这也有问题？这种随心情定的东西，我有什么好说的？”
沐光要不是看他冷冷的眼神，即使外表怎么反应，为什么眼神没有随情绪转动而变化，是演戏？让人摸不透他的性格。
“好，这些先不管，再确认一遍，你的意思是？今天下午。你确实给一个姑娘开了门。”
“没错。”一问一答。
“然后有个人出来，把你们俩弄晕了？”
“嗯，是，我确实晕了。”有来有回。
“另一个姑娘，之后也没见过？”
“确实没见过。”答有所问。
“谁把你迷晕的？看见脸了吗？”
“哟，那确实没见着。”龙三可惜着。
好一张嘴，好一个闯空门，好一个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见过。煞有介事的样子，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有其他人格。
沐光想从刚才他有情绪的点继续切入，看看能有什么收获：“我说，是不是你之前，把你哥放墙里，他不开心所以成鬼魂出来把你迷晕了？”
“胡说八道！”手拍了下凳子前的木板，眼睛略放大。瞪着沐光。
“怎么？你不说没看见人影吗？那我们怀疑是你大哥做的，不也挺合理。是你大哥杀人未遂？！也是你大哥绑架少女？！”
沐光一句比一句有力，略带疑问的高昂语气，语言要是一把利剑，此刻真想刺入对方的脑膜，好好看看对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要污蔑我大哥……”眯着眼睛，透着一点危险的气息，但眨了眼又变为耻笑的表情：“我说。你们侦察不是最忠实的无神论信奉者吗？说这种话，对破案有帮助吗？你们要想用鬼话去结案，请便。”最有又变回了游刃有余的神情，似乎料定对方不会这么干。
沐光饶是对他怀疑的再深，此刻也确实需要证据支撑，看他不是那种会因此而失控型的人格，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了。
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对身边人说：“差不多了。”
龙三感觉对方不打算跟自己说下去了：“哎？所以，这回总算说明白了？我这是可以回去了？”
沐光看了他一眼：“人，是你家找到的，你现在依然是最大嫌疑人，还有一个重要参考证人，等找到之后，证明你没事，自然会放你走。现在！只能麻烦你，在这多呆一会了，哦也有可能是几天！证据，我们会好好找，绝对不会‘冤枉’你！”眯眼假笑着，然后就直接把事情交给身边的人，自己就走了。
龙三看她背影含笑说：“没问题！我绝对配合！”然后就被人带到临时监视室里。还有个小床，左右看看，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环境，挺新鲜的样子。没有窗户，只有铁门，自己也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想：今天，所有的一切，还有大哥、大嫂……眼神突然很复杂……似乎是某些愤懑的情绪产生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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