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偷
“…那你喜欢她吗？”
后车鸣了两声笛，严奕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倒车入库。
方向还打错了。
“谈不上喜欢吧。”同样应付相亲罢了。“顶多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蚂蚱？”许粟茫然了，“什么意思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车子停稳，熄火。
严奕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许粟被看得有些心虚。
“她挺好看的而且你们不是一块儿回来的吗”
都见家长了，难道不是女朋友吗。
“嗯？只是刚好出差，受人委托。”
他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许粟心上一跳，镇定地开口道，“那天在咖啡店看到你们俩，还有电话里”他细数着桩桩件件，好像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严奕顿了一下，“哦是这样啊”走下车，绕过左侧，打开了另一侧车门。
缓慢地俯身，几乎将许粟整个人圈在座椅上，让他无处遁逃。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身躯继续靠近，许粟几乎能听到他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我现在是单身。”
这个动作让严奕像极了掠食者，而许粟便是猎物。
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错间，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却在下一秒听到男人的轻笑声，话语中带着笑意，“而且我不喜欢她。”
严奕拎起电脑包，起身将似有若无的香味一并带走。
许粟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耳侧微微发烫，有种被人支配的感觉。
不是女朋友？
“走吧，上去了。”
雨水充沛的季节总是令人心生懒惰。
许粟没有去严奕家里蹭饭，而是回自己的房间好好冷静了一会儿，冷水冲刷着温热的身体。
浴室内雾气氤氲，飘着层层云雾般的水汽，半遮半掩着灯光。
许粟闭着眼睛，面前浮现一幕幕皆是严奕有些苍白的却又不失血色的嘴唇以及那似有若无的雪松香。
暖黄的面灯闪烁两下，‘啪’的一声周遭事物完全浸入黑暗。
许粟睁开眼睛，差点儿以为自己瞎了，披上浴巾摸索着墙壁，一点点挪了出去。
还好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了。
‘叩叩——’
许粟刚套上睡衣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光着脚按照印象里的布局朝着玄关走去。
物业吗？
他连手机都没找到放在哪，许粟打开门发现来人并不是物业。
“家里也停电了吗？”严奕开着手电，忽然的光亮让许粟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一下。“看样子是暴雨，电闸跳了，估计一会儿就来电了。”
严奕手电往下倾斜了一些，照在许粟踩着冰凉地板的脚。“怎么鞋都没穿？”顿了一下又说，“怕黑吗？”
“还还行。”
他只是没找到鞋在哪
“坐沙发上，鞋脱哪儿了？”严奕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走进客厅。
“浴室里”
这么一说，严奕才发现许粟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睡衣，估计是匆忙随意套上的，领口处的扣子开着，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还真是绝了。
严奕吞咽着唾沫，转移了视线，手电的光束照亮着浴室内一角。
“穿上，别着凉了。”
一时间许粟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还没从暴雨中转过弯来。
“看看电视吗？”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
严奕想了一下，“靠人力发电吗？”
哦对停电呢。
许粟想着。
他还是不说话了吧。
“你家有毯子吗，我睡会儿，连续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严奕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实在是太困了”
“有，我去拿”
随后看着许粟拿出一条米老鼠绒毯，朝着他眨巴着眼睛，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迪士尼款的，嗯新的。”
不知道是月光洒落进来照耀了许粟的眼睛还是原本就是亮闪闪的。
这么盯着他谁忍的住？
反正他忍不住。
严奕干脆伸手接过，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平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刚闭上眼睛徒然又睁开，“我睡觉了你干什么？”
“我要写作业，明天还要上课。”
不过大概率可能不会上了，雷电黄色预警，估计会停课吧。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许粟赶紧拿出了数学试卷，证明自己有多么热爱学习。
“理科不好？”
“你怎么知道。”
严奕换了下姿势，侧躺着看他，“上次家长会你们老师跟我说了，作文写的倒是挺好。”
“”忘了还有这茬了。
“那还说什么了吗”他还上课画画来着，每次都被点名批评。
画的还是严奕
“嗯”严奕思考了一会儿，“倒是没其他的，就是你的抽屉，挺乱的。”
许粟愣住了，抽屉？
巧克力？！
“有有吗？”
“没看清楚，感觉试卷挺多的。”
呼，那就好。
“你你不是困吗，我要写作业了。”
许粟自动结束话题，再问下去有些事情就要兜不住了。
严奕嘴角漏出一丝笑意，捻了下毯子说着，“行。”
月色渐渐高升，云层依旧灰暗，时不时闪着雷电。
许粟坐在地毯上，手握着笔不断摩挲着，却迟迟没有写下一个字，数字在他的脑子里乱窜。
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均匀绵长。
许粟偏头，看着眼前熟睡的人，一只手落在外面。
他脱下拖鞋，放慢脚步，蹲到严奕面前，犹豫着伸出手，将被他无意识遗忘的的右手塞进了绒毯内。
熟睡中的人没有动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
许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跟他一样，慢热，对过去受到的委屈和伤害耿耿于怀。
陷入一种死循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释怀，像困兽一般被戴上了枷锁。
慢慢的，严奕侵入了他的世界。
有人说‘天性是百发百中，万无一失的，这种的天性叫一见生情，而爱情方面的第一眼，就等于千里眼。’
一见钟情。
很俗。
只不过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没有办法做朋友。
时间不断流逝，仅仅几分钟，没人知道许粟经历了怎样的漫长无望。
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严奕的鼻尖，犹如触电般缩回，眼神一路向下延伸。
唇边传来温润的触感，许粟猛地惊醒。
他吻了严奕的嘴角。
许粟憋着呼吸，生怕把人吵醒。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黑暗中，本该是睡梦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惊慌逃离的许粟，嘴角止不住上扬。
抓到了。
严奕一开始的确是睡着了。
只不过有个小崽子蹑手蹑脚干坏事，被他发现了。
利息等以后再讨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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