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人难做

“你怎么知道？”聂教授惊诧出声，一脸不敢置信。

        在他看来，老太的病情也不算罕见，老人家的血管已经老化，无法承重血液流通，这是常情，并没有太大危险，但是被丁旺一语中的，还是让他惊诧莫名的。

        围观的众人见此情形，同样大惊失色，这年轻居然能猜到病因，有一手啊！

        陈老沉着脸地注视着老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缓缓抬头看着秃顶男子，阴恻恻地蚀人心魂，“到底是不是？”

        聂教授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脊骨升起，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冷汗如流，颤抖着声音想要解释点什么，“这…陈老，我……据我诊断，并没有太大危险，他是蒙的，这种间歇性昏倒，有点医学知识都能判断出来，他………”

        “我只问你，这个年轻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老戾气横飞，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已看透自己的生死，但是他妻子的性命，谁妄图夺走，那就得全家陪葬，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绝对不可接受。

        聂教授好像遭受千斤重压，佝偻了身躯，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是！”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丁旺的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居然比聂教授的医术还要高？连病患的情况都没有检查过，就知道了病因，此乃神人也！

        丁旺一如既往地轻松，咧嘴一笑，“他说的没错，老太太确实是脑血管梗塞，引起的间歇性昏迷，这就是她突然昏倒的原因。”

        陈老重重呼出一口气，只要老伴安全，一切都不重要。聂教授也感觉肩上一轻，陈老的灼灼逼视让他如坠冰窖，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诊断，此刻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错。

        “但是！”丁旺摇摇头，继续说着，所有人的心猛地提起，升到天际，“老太太并不单单只是脑血管梗塞，她下颚右边的血管硬化严重，只要你们把她扶坐起来，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血液基本上流转不通，被挡在下颚位置，她就会有很高危的生命危险。”

        丁旺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他们的验证。

        聂教授哪里还有半分从容，赶紧伸手去摸了摸老太的下颚，整个人都呆了，颓然地坐在地上，张嘴呐呐，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陈老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不明白，只是他不着痕迹地扫了聂鹏一眼，眸子里的怒火在燃烧，最终缓缓抬头，看向丁旺，“小伙子！谢谢你！你看……”

        其他人彻底怔住了，这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丁旺摆摆手，“只要不把她扶起来，没什么大碍的，到医院做个化疗支架就行。”

        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居然做了两次好人，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难道自己有做雷锋的天赋？不知道地下势力大佬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很吃惊吧！

        丁旺苦涩地一笑，踏步继续往别墅外走去。

        “等等！小伙子！”陈老快追上，满脸的感激，“谢谢你！小伙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你开口，我必定全力满足你。”

        这是他第一次追上一个人，陈老如今站的位置，几乎可以说少有的几个可以俯瞰整个浦东的人，他的人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异常宝贵，有的时候他的一个举动，都能让格局变幻，正因为此，他才更不想欠人情，他的人情太大，大到让浦东沉沦的地步。

        但那是相对而言，在丁旺的字典，从来没有人情这个东西，他只要做了，无论是灾难还是好事，都不惧怕任何后果。而且这个老头的人情，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笑话，他“死神”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人情？真是可笑之极。

        “我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什么是别人赐予的，就这样，我还有事。”丁旺转身继续前行。

        陈老整个人为之一滞，居然有人拒绝他的人情？纵横捭阖数十载，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就算有，那么那些人也已经长埋地下，这是第一个，简直就是狂妄！

        “你只要开口，金山银山，荣华富贵，垂手可得。”陈老深吸一口气，终于回过神，傲然开口。

        人，奋斗这一辈子，为的是什么？每个男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不过都离不开“名利势色”这四个字，他相信年轻人会做出正确选择。

        丁旺哭笑不得，回头看了老头一眼，觉得老头的话很搞笑，老头的表情很滑稽，居然有人要赠与他荣华富贵？简直荒天下之大谬，无知的人真的很可怕，老头无疑验证了这一点，要知道，像老头这样自以为是的巨枭，死在“死神”的屠刀下，没有一千都有八百了。

        “聂教授是无心之过，希望你不要怪罪他。”丁旺沉吟片刻，淡淡地说，他不想浪费时间和一个老头纠缠，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老眼皮微微跳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贪财不图利？这让他讶异非常，思绪如潮，难道这小子以为他骗人的？太不可思议了！

        陈老默然地看着那道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呆坐在那里的聂鹏，当然知道死亡离他很近，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涣散，恐惧占据他的心头，只是陈老回来的一句话，让他从地狱回到人间。

        “聂教授！以后应诊要谨慎，并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知道吗？”

        聂鹏浑身激灵，差点没跪下，那天酒会结束，他向自己朋友打听了陈老的身份，浦东江湖三大势力之贪狼的二号大佬——李云天，真正的跺一跺脚就能让浦东震三震的人物，收拾他一个医学名家，不过是弹指一挥罢了。

        贪狼的传说不需赘述，他这次好心做了坏事，只是一丝一毫的失误，差点让这样人物失去自己相爱多年的挚爱，这滔天怒火，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谢谢陈老！谢谢！我以后一定注意。”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刚才那个年轻人吧！”陈老间看都不看眼前如烂泥的聂教授，举目看着向这边驶来的救护车。

        聂鹏不敢多说什么，此时此刻，他对丁旺的怨恨瞬间消散，如果不是丁旺的出现，结果几乎注定，死亡是他唯一选择。

        心底同时升起一股感慨，好人难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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