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另一个女生
我爱你这三个字，真的要说出口，越前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吧。
我喜欢你，很简单，但是我爱你，这里面的感情，可远远超过了我喜欢的分量。
“龙马，你真的……”
“这句话，一年前我就想说了。”越前思考片刻，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一年前，为什么是一年前？
千夏没有开口问，而是等着越前的下文。
“其实，在洛杉矶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向我表白过。”越前淡淡的说出口。
千夏的心里却揪起来，会被单独拎出来说的女生，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越前去到洛杉矶之后，前面一年一直是以训练为主，学校很少去，但是因为要平衡训练和学业，他其实一直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一年前，是千夏正式升入八王子高中的时候，越前也进入了高中。自从进入了高中，他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呆在学校。
那时候的越前，几乎失去了和千夏的所有联系，即使可以从小岛那里得知千夏的消息，但是他知道，她的生活再也没有他的参与了，而他的生活，她应该再也不想参与进来了吧。
千夏考上八王子高中后，他有试着给她发过一条信息，即使只是一句简单的「恭喜」，在按下发送键时，心里却像要上场比赛时一样的澎湃。
第二天才得到一条回复「谢谢」，越前躺在床上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空旷的房间瞬间将心里的落寞放大。
也许是感觉到主人的情绪，卡鲁宾凑到越前的面前，用舌头舔了舔越前的手。
“呐，卡鲁宾，你说我是不是被她讨厌了。”
当然没能得到卡鲁宾的回答，越前只是轻轻的自嘲，没想到平时打球这么意气风发的自己，面对千夏时，却是这么的不自信。
开学之后，学校的女生建立了一个越前龙马后援会，女生之间约定，喜欢越前可以公平竞争。
于是开始频繁的有女生给越前送水送礼物，知道他喜欢喝芬达，就在他训练后送上一瓶芬达。知道他吃不惯西式餐品，就做日式料理送给他。
但是所有的东西，越前都没有接受过，哪怕是一瓶芬达那么小的东西。
后来有一天，在学校训练完的越前正要打开一瓶芬达，面前却突然出现一瓶矿泉水。
“打完球先喝矿泉水再喝饮料吧。”
越前狠狠地愣住，这句话，这个场景，恍如隔世一般。
他猛的抬头，似乎想找寻多少个梦回时思念的那个影子。
“echizen，先喝这个吧。”
女生递上来一瓶矿泉水，越前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这瓶水就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啊，谢谢。”
“刚运动完就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跟当时千夏说的一模一样。
越前低下头，拉了拉帽檐想遮住自己的情绪。
“我是和你同班的同学，我叫卡洛琳。”女生介绍着自己。
越前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印象，不记得。
见越前没有回答，卡洛琳稍稍有些尴尬。
“那个，echizen，你打球很厉害。”
“谢谢。”越前打开那瓶矿水泉，仰头喝了几口，脑子里装的都是关于千夏的画面。
见越前喝了自己送的水，卡洛琳非常开心，在这之前，所有女生给越前送的水，他都没有接受过。
她的朋友还说，越前喜欢喝芬达，让她送芬达，她却不这样想，比起投其所好，更应该从关心他的角度出发。
卡洛琳看向球场边的几个女生，那是她的朋友，看她送水成功，都在替她高兴。
“echizen，我可以每天都来这里看你打球吗？”卡洛琳试探性的问道。
“随你。”越前不在意的回答，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球拍和毛巾，她要去哪里，他又管不着，看谁的训练，问他干嘛。
原本只是不在意的回答，在卡洛琳看来，却是觉得，越前没有拒绝她。
从那天开始，卡洛琳就总是去看越前练球，然后在他打完球后，给他送水，身边的朋友都以为，越前是同意卡洛琳靠近他的。
唯独不同的是，只有第一天，越前接受了卡洛琳的矿泉水，后来却再也没有接受过。
“echizen，你不喝吗？”卡洛琳递给越前一瓶矿泉水，越前却没有接。
“嗯，不用了。”说完便直接打开芬达喝了起来。
“刚运动完就喝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的。”
又是这句话，越前停下了喝芬达的动作。
第一次听到，是觉得久违的有人说了和千夏一样的话，第二次听到，却觉得，不希望有人和她说一样的话。
“以后，不要对我说这句话了。”即使无意间说了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事，也不是她。
“啊，好。”许是被越前的语气吓到了，卡洛琳有点害怕。
不知道越前这是怎么了，昨天明明不是这样的。
后来卡洛琳总是跟在越前身后，去看他的训练，看他的比赛，越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也总是去找他搭话。
周围的人都认为，他们关系不一般，因为除了卡洛琳，没有哪个女生能跟越前走的这么近。
身边说闲言碎语的人越来越多，越前不以为然，毕竟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他总是会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
而卡洛琳却暗自得意，她认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存在。
因为回家刚好顺路，只要越前没有额外的训练，卡洛琳都会等着他一起回家。
越前想到千夏，两年前，千夏也总是等着他训练完，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不同的是，和卡洛琳一起，他从不主动开口说话，也不会送她回家，只是在顺路的路程走完之后，就分开有自己的路。
而当年和千夏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有话题可以一起聊，即使两人的家是反方向，他也会先等千夏坐上公交车，自己再到对面的公交站台，等自己要搭的那一班。
卡洛琳总喜欢给他发短信，他没有留信息在手机里的习惯，所有人发的信息，他看完都会删掉，为了不占手机的内存。
唯独只有千夏的短信，一条不少的呆在他的手机里，时而翻看曾经的聊天对话时，即使是千夏回复的一个「嗯」字，他也会毫不忽略的再看一遍。
冬天卡洛琳也送过围巾给越前当礼物。
“echizen，我看你总是戴那一条围巾，我想你应该很喜欢这个款式和颜色，我买了一条一样的，你可以换着戴。”
“谢谢，不用了。”
卡洛琳当然不知道这条围巾是千夏送的，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话。
越前也知道，卡洛琳不知道千夏的存在，她不是在刻意的学千夏，他们只是那么刚好的，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但是没有办法，同样一件事，他只能接受千夏对他这么做。
卡洛琳总是跟在越前身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很好，还以为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但只有卡洛琳知道，除了那一瓶矿泉水，越前再也没有接受过她任何一个心意。
直到有一天，越前在看手机的时候，卡洛琳从他身后经过，无意间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女生的照片。
屏幕上那个女孩子，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虽然是东方面孔，却有一种混血的韵味，但不可置否的是，这个女生长得真好看。
照片上的女生，脸上有一抹奶油蛋糕，应该是在过生日的时候拍的，那是一张放大的照片，甚至能够看出来是截过的，因为旁边挨得很近的地方有几缕墨绿色的头发也被截在了照片里面，那是越前的头发。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过生日，邀请了越前好几次，他都说有事没时间。但是他却给这个女生过生日了，而且还拍了合照。
卡洛琳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是什么样的女生，可以被越前将照片用作手机壁纸呢？
卡洛琳当时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这么问了出来：“她是谁？”
听到背后有声音，越前转过头，看到是卡洛琳，又将头转了回来。
“echizen，你手机上那个女孩子，她是谁？”越前没有回答，她却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越前皱眉：“这不关你的事吧？”
被这么一回答，卡洛琳瞬间哭了出来：“这当然关我的事。”
越前关上手机屏幕，将手机收了起来，准备离开。
见越前要走，卡洛琳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echizen，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抱歉，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echizen，我喜欢你啊。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卡洛琳抓着越前衣角的手更加用力，像是稍微一松手，眼前的这个人就抓不住了一般。
卡洛琳哭的很伤心，越前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千夏，他离开的那一天，千夏也是在电话的那头觉得这么伤心。
“抱歉。”对于她的喜欢，他只能说抱歉。
“为什么？”
“我们只是同学而已。”越前回答道。
同学？只是同学吗？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果然，深海不会因为一杯沸水就升温，你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喜欢而回应。”卡洛琳缓缓开口。
在她看来，平时那么冷淡的越前，原本就是一个冷漠的人，原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她坚信自己的温暖可以将他捂热，却没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做，他还是那个他。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让人心动的新鲜感，但，会令我心动的，只有一个人。”也许是卡洛琳有些地方真的跟千夏太像了，越前坦率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卡洛琳自嘲的笑了笑，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喜欢她吗？你手机上那个女孩子。”
越前一愣，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即使两年前，听到千夏说喜欢他，他明知道千夏在等他的答案，但千夏始终没有问他，他是不是喜欢她？
那时候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朋友，他分明是喜欢她的，但是他不能让她为了自己，放弃掉自己的荣耀。
直到独自一人来了美国，他才发现，无论身边出现了多少人。都不及她。
所有的风景，他想和她一起看，所有的时间，他想和她一起度过，所有的喜欢，他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
原来，他喜欢他，已如此之深。
“你喜欢她吗？你手机上那个女生。”
“我爱她。”
对，不止喜欢，他爱她。
但是，如今的他却不能说给她听，即使是在短信里，他都没有资格说，对，没有资格了。
千夏安静听完越前说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分享，他在美国经历的事情，即使只是一点点，她也很开心。
开心之余，她却很心疼，原来越前对她，承载了这么多的思念与爱意。
她轻轻的抱他，将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肩上。
“龙马，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哦。现在我在你的身边。”千夏安抚着越前，想要将这些沉重的记忆，驱赶出他的脑海。
“幸好。”
其实这些年，他很怕，当自己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的时候，偏偏他不在她的身边。
没有人能够理解，当他听到小岛和桃城前辈说，千夏和不二学长走的很近时，他的心里有多恐慌。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没底气的时候。
“我家龙马真受欢迎啊，这么多人喜欢，我都要吃醋了。”千夏开着玩笑，想要缓解一下越前的心情。
“吃醋？”他明明都很明确的拒绝了那些女生。
“对啊，我还以为，只有我送的水，你才喝呢，没想到还喝了其他女生送的矿泉水。”
“只有那一次。”真的只有那一次，只是因为，太像你了。
“龙马，那个叫卡洛琳的女生，每天都去看你训练吗？”突然小小的吃醋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训练的时候，又不看观众席。”
千夏瞬间无语，说得好有道理，训练的时候的确是不需要看观众席。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坐在哪里？”
“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每次得先找到你，才能安心训练和比赛。”
其实真的是这样，他每次都会先找到千夏坐在观众席的哪里，他才能安心开始比赛。
当他拿下一局时，也会下意识去找她的位置，当看到她在一群欢呼的人当中坐着默默为他鼓掌时，他就觉得心里很踏实。
也许是从小在洛杉矶的家里训练时，他早就习惯了抬头去看那个二楼阳台上，有没有一个女孩子。
早在很多年前，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在训练的时候，有千夏的陪伴，即使那时候的陪伴是无声息的，他们互相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千夏是除了家人以外，唯一一个见证了他所有成长的人。
“龙马，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吉祥物吧？”比赛前还得先看看她在不在。
越前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笨蛋。”
“干嘛又说我是笨蛋？”
“不过要说是吉祥物，也不是完全不准确。”
越前突然想起之前回答不二学长的那句话。
他很认真的看着千夏。
“有你在，我才可以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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