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吃鲲

“兄台，告辞！”刘焕心想自己遇到可能是个妖王或者兽王。

        听说太岁这物三千年来随一些上古神兽不见踪迹，然而居然能被他一眼识别，带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正想遁走。

        突然身子腾空，后颈处的衣料被提溜起来，刘焕急的大呼，差点把眼珠甩掉：“干什么！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话好好说啊！”周围精怪见她扑腾来扑腾去的形象，嗤笑一声就散了。

        李观流两指夹住刘焕黑袍后领，左手拇指与无名指相捏，默念一段清洁咒语，瞬间她被河水打湿的半头乌发整洁蓬松，身上无半点水渍与泥沙。复又将她放下，两手握住她的肩膀，猛然一转，刘焕晕眩中发现转动中黑袍褪成皂白色罩纱衣裙，旋转中裙摆处是银白色的点点星辉。

        正在刘焕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时，李观流手握洁白纱面帮她轻轻系在头后，李观流向她双手并起，弓腰作揖“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她并不回答，只严肃道：“多少贝币，我还给你。”

        李观流站直，俯身盯着她的另一只眼，须臾，笑语入耳“何须贝币，只需肉偿。”

        “肉……肉……偿？！”刘焕用最大的臂力环抱自己，脸上像有簇小火苗在煎烤“没门！”

        挣扎中，李观流用力把她扯到异乐馆。这里是伏流河畔最大的酒馆，其中的招牌菜就是花式吃鲲。

        李观流看着空中浮动的透明大菜单，要了二两稻花酒，一碟花生米，一盘生鲲片，看了眼刘焕，又多加了一碗阳春面。

        包间内，李观流斜卧在塌，举起酒杯不饮，一只手指哒哒点桌，盯着刘焕瞧，状似无意说道：“请吃肉不愿意？”

        刘焕现在心里只顾着掂量有没有这么多钱去付，她这些年勉强存了些贝币和灵石，无论李观流怎么逗她，刘焕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心不在焉。

        店内兽头人身的小妖端着冷盘和热锅走了进来，冰盘上是三十片鱼片，选自鲲的眼下之肉、腹腔表面之肉，最是嫩滑鲜甜，小妖在鱼片附近放了小碟黄酒，黄酒之上漂浮一叶薄荷，半颗山楂。

        “呲溜！”惹李观流鄙视一眼，刘焕讪讪地用手巾擦了擦不觉分泌的唾液，自觉醒以来，何曾吃过这么香的食物，于是拿起米饭就要夹鱼！

        李观流夹住她筷子的去路，自行夹了一块最大的鱼片放于自己盘中，刘焕道：“难道我花钱，还只让我看着？”

        李观流看她一看，默然不语。鼓捣片刻，将依旧完整的鱼片置于她盘中，笑道：“无刺，可食。”

        “……”刘焕动筷子很快吃完一片。虽然她是异鬼，平日里没什么饿感，但是偶尔也会馋一口美食。

        伏流河是横跨异域东部、西部的重要河流，河畔两岸方圆千里都是河主的统辖之地。常年气候湿润，如水乡一样，年年都有各种节日集会，这里的妖怪们安居乐业。

        “在下能问姑娘一个问题吗？”李观流继续给她剥刺。

        “你问！”刘焕头也没抬继续吃。

        “你可还记得之前的事？”李观流抿了一口酒，一双桃花眼眯起，眼尾上翘，就这么盯着她的头顶。

        “不记得了，这里的人都不会记得来之前的事了……”她头也没抬，嘴鼓鼓的，就继续这么吃，一口一片。

        “可我看你不像个妖怪，倒像个人。”

        “谁知道呢，最后的记忆就是一个阿婆让我多喝几口汤，一睁眼就掉进妖怪窝里了。”

        李观流冷笑，原来是孟婆汤……能来到这，可见生前有人不愿意她轮回转世，故意请道士做法，镇压魂魄。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她先喝了孟婆汤，既然轮回不成，索性被送到了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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