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雨水破窗
人们的笑容也有颜色。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吼嘿吼嘿参北斗啊——”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啊就出手啊。”
“就出手啊！”
“吼嘿吼嘿吼嘿吼啊——”
“你说，他们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白依可一脸认真地问旁边座位上的凌凌。
“可能是早上跑了那几圈，精神太亢奋了吧。”凌凌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白依可看了看前后方一起嗨歌的男生，点点头，目光落在后方某处——艾伦被陆枫架着肩膀，一脸生无可恋，陆枫头上的几撮呆毛随着他的活跃灵活的抖动着。
白依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全班男生几乎都是这幅德行。”
“也不一定。”白依可前面的女生转过头，神神秘秘地跟白依可说，“前面班长和樱子坐在一起呢。”
白依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夏抒坐他们后面，听得清清楚楚。”那女生说着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吃瓜第一线啊。”
“在哪在哪”白依可问。
那女生转过头看向某一方向，“看见可纯了吗？”白依可看了过去，很快找到叶可纯，她点点头，“找到了。”
“可纯斜上方两排，就那个打开的窗帘旁边那个没开窗帘的旁边就是。”女生指引着白依可看。
白依可仔细看了片刻，什么也没看出来。她准备坐回去，不料和自己同桌撞了脑袋。
“啊，嘶”
“对不起!”
“对不起!”
凌凌插着耳机，把音量调大，却依然无法阻挡四面八方的歌吼声。她闭着眼睛假寐。
“妹妹～你坐船头～哦～”蒋榭捂着心口深情歌唱,一手拍了一下旁边的宋小迪。
“哥哥我岸上走～哦～”宋小迪接着蒋榭的歌词唱。
“没有哦!傻13”宋睿和蒋榭同时拍了一下宋小迪。
“唱这个干嘛，唱其他的。”陆枫抱着艾伦的肩膀，歪过身子，大力拍了拍旁边的已经睡过去的柳逸，“我们天天柳哥哥怎么说!”
“哇哦——”一群男生开始起哄。
艾伦感觉自己像傀儡一样一下子歪过来一下子歪过去。
“不玩了不玩了，你太菜了。”安乔摘下耳机，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方一阵声音惊得起鸡皮疙瘩。
“啊，你怎么了？”夏棋看着安乔的样子，也摘下了耳机，下一秒，他和安乔的表情相差无几。
“柳哥哥～”
“柳哥哥醒醒～”
“柳——哥——哥～”
安乔一手盖上自己的脸，结果碰到了自己的眼镜，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生无可恋地说，“夏棋，我有点晕车，想吐。”
夏棋凭空变出了一个塑料袋，递给安乔，友善地说:“给你。”
“……谢谢。”安乔接过了塑料袋。
“唔。”樱子把头搁到安乔的肩膀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过去。
西门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动，僵直地坐着，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脑袋，目光落在樱子头上。
头发乌黑柔亮，马尾因为靠着车座靠背和他的肩膀歪了些，发间有些凌乱。因为靠着西门凯肩膀的原因，樱子的刘海从上往下看歪了许多。西门凯眼神一凝，看见了高挺的鼻梁，圆润的鼻头，泛着红润的嘴唇，还有粉白的皮肤。
西门凯愣了愣，连忙收回视线，对着前面的靠背发呆。
良久，西门凯伸出自由的左手，轻轻放在了樱子的头发上，摸了摸。
西门凯和樱子的后面，夏抒的同桌紧紧抓着夏抒的手，眉眼中的激动之情无法掩饰，她说不出话，看着旁边正在悠哉悠哉地一口一口吃着薯片的夏抒，甩了甩她的手。
夏抒把自己的薯片递了过来，挑了挑眉。
同桌看了看夏抒，拿过半包的薯片，放开夏抒的手开始吃。
“吃瓜第一线，要淡定。”夏抒用口型对同桌说。同桌认真地点点头。
老范被一群青春活力的初中生吵了一路，看到不远处的目的地时，简直要热泪盈眶。
——
八点半的孟山除了山间鸟叫声，一向安宁。
今天却被一群生物包围了一部分。
“不要打打闹闹!跟着自己班的人，不要掉队!”
“别乱走!”
“不要掉队不要掉队，我强调了多少遍了!”
“前面的别走这么快!”
“那边那个是谁!不要爬树!”
“我们可以慢慢走，但是不要掉队。”
“不要往那边爬，很危险!快点下来!”
“那边几个干什么!归队!”
一群班主任的吼声接二连三的把还在打盹的孟山惊醒了。学生们吵吵闹闹的声音把一群日常随处玩的鸟惊到了百米开外。
政教处的洋娃娃老师和老范并肩而行。
“这群小孩真有活力。”
“是啊，在车上就这么闹腾。”
“无忧无虑的真好啊。”
“他们可不这么认为，每次布置作业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子。”
“哈哈，也是。”
“孙老师，老赵找!”有班主任远远地喊着。
老范对洋娃娃老师点点头，洋娃娃老师也红着脸对老范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范老师。”
“再见，孙老师，路上小心。”
老范目送孙老师走远，转过头时对上了一群八卦的目光。
“哇哦——”男生堆里开始起哄。
“哇哦——”女生也开始起哄。
“都给我老实点，继续走，后面还有班级要过来呢。”老范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哦——”四班的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老范挤眉弄眼。
樱子拉着叶可纯的手，脸红红的。叶可纯不明所以，任她牵着自己的手走。
发现自己靠在西门凯的肩膀上睡觉的时候，樱子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西门凯的态度倒是一脸“我理解，这有时候在所难免，你不要有过多的心里负担”。
樱子脸皮薄，反复道歉着。后来西门凯给了樱子一颗糖，”别说道歉了，真的，我们本来毕业后就要在一起的，现在，算提前体验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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