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朋友也得说再见

女守卫的记性很好，当我和巴贝出现在城外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时，那迷糊的方向；我猜一定是城门上的哨塔，从那上面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警铃。我真想叫巴贝这家伙换一辆车了；他和他的这辆翘皮吉普车的孽缘，必须要尽快地解决，否则，随便哪位老太太都能将我们记一辈子；有两位奇葩的旅人开着个破烂吉普在量地球。

        正如我所料，能够成为科奇市的守门人，定然还有着一双鹰眼。哎呀，我一时想笑，对巴贝说：“巴贝，你的情人在叫你。她的眼睛真好，这么远就认出你了。”巴贝的老脸并没有表什么态，但看他那副样子是想为自己力证清白了，我偏不容他的意，我抢着说：“瞧他还骂了那位拉警铃的姑娘，他对你的爱连我都快叹服了。”

        胸口传来的撕裂感让我苦不堪言。曾经所幻想的一切，直接来个彻头彻尾的满足，还真是不太习惯。我像个怨妇，真的，我对着巴贝再次叫道：“先生，你不会开慢点吗？”

        巴贝那家伙嘻皮笑脸地说：“美丽的女士，还有50米就上驰道了。为了您的美貌请您稍安勿躁。”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我不耐烦地说：“谢天谢地，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感觉巴贝这回特别高兴，就像是莫尔斯在马桶旁捡到了某个绅士的金怀表一样。他从情场上练得的失忆症，让他极快地忘掉了我对他地所有调侃。他总是很和气地回答我的问题。

        翘皮吉普车像老牛起身般上了驰道。来自上下左右的风让我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车子不甘地停在距离城门二十米的位置上。不是巴贝这家不想一口气冲进去，而是他的“老情人”将他拦下了。我似乎又想拿他来祭祭口，我捂住嘴，脸上尽可能展现出更多的诚意，“先生，祝贺你，希望您的体格在您夫人的照顾下能变得圆润些，还有你的八字须，看起来快跟霜打的白菜没什么两样了。”

        “美丽的女士，你可真会说笑，”巴贝跳下车，对着那位皱着眉头的女守卫说，“我的车拉的是姑娘，我得送这位姑娘入城。”

        “没藏着男人吧！”女守卫挺直了她那近一米八的身子，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子。我对她打了招呼，下了车，特意让她的眼睛看得真切些，我礼貌地说：“我的衣服被风暴卷走了。我寻了一件男人的衣服，但不是太合身，就被我剪短了。”美丽的女守卫对我的态度与对巴尔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对我现在这副模样带与我的便利感到很满意。我为了进城，对姑娘们撒了第一个谎，我说：“这位美丽的守卫，诚如这个男人所说，我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女人，”我故意停下，见她们都被我的声音吸引，方才严肃地说出了我随意编出来的来历，我说：“我来自人类联盟，这次下来是为了走访故土。”

        “我的名字叫切贝莉儿曼！”我大声地说。

        我的话叫我的所有的听众都目瞪口呆。我能料想到我的名字将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在科奇市扎根；这个男人心中的圣地，将被一个叫莫尔斯的马桶夫第一个踏足。真是想想都激动。

        女守卫似乎将我的弥天大谎信以为真。她激动地扔了手中那把雷特打造的步枪，枪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只有失恋男人才能发出的哀叹声。她极为热心地将我抱了个满怀，这看得立在旁边扯领带的巴贝一下长了精神。

        女守卫极为关怀地看着我，说：“您这里很痛吧！”我说有点，得亏我没红脸。她拉着我向着那两扇雕刻着女神像的石门走去，我似乎回到了莫尔斯的梦境，模糊地听见巴尔在后面尖叫，那声音听了令人悲痛，可拦着他的女守卫，并不打算像我身旁这位美丽的守卫那样，抛弃那支陪她们梦了无数个晚上的雷特打造的步枪。我在心底为他祝福，为了幸福不要留手巴贝，也许你待在外面更有利于你的爱情，希望下次见面能有个女守卫待你温柔吧！我的老朋友，永别了，从此之后，我们就一门相隔了。

        石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巴贝和他的翘皮吉普车作起令男人都下泪的爱情诗。

        这位女守卫待我很热情；她的话像夏天的雨，一说起就不肯停下。她问我远在天上的人类联盟飞舟是个什么样子的，我说像马桶盖，她笑得像只招招花儿。她又问我飞舟里的姑娘是不是都像我这么漂亮，我极为肯定的告诉了她没有，并说那里的姑娘都长着浓密如男人胡子的羽毛。她不信，但她似乎已经相信我的美貌是飞舟女人的天花板。她说这世界上不可能再出现如我这般的姑娘了。我首次极为肯定她的想法。她问我飞舟上的事，我都说机密，不可外扬，她也只能遗憾地住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能想像得到巴巴那副可怜的模样，虽然我没有真正体验被女孩子不理不问的滋味，但我也从多贝市每晚十一点才开播的爱情的秘密中对此有所了解；那是老绅士的求偶经历，每个晚上都会准时播出。他的听众不算太多；除了讲者本人，就只有一群得了失恋症的家伙。我之所以能听上，主要是我太热忠我的事业了。我不想让我从前的朋友，巴贝，继续和他的翘皮吉普车在无尽的乱石平原上画圈，那样他就真成了行走于世界的木乃伊了。我光想想都害怕，于是我打算再帮那家伙一次。我对着走在我前面的女守卫说，我尽可能地使我的声音听上去像百灵鸟鸣那般动听，我说：“哦，那家伙真可怜……”不出意外，在我的话还未表述完前，走在我前面的女守卫便停下她那灵巧的小碎步，转过来不解地问我：“您是指那个送您来的男人？”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但由于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慌，我查不可觉地再摇了摇头；我害怕她再将我赶出科奇市。

        我明显是太紧张了。我差点就把自己是女人的事实给忘了。她还是那般不急不慢，轻声细语地对我说：“您刚从天上下来，想必还不清楚这地面上的男人，”她的目光很真诚，似乎在讲述亲身经历的事，她接着说：“这些地面的男人都坏得很，脑子里总想着找个姑娘当他们的夫人，为他们铺床打扫刷马桶……”

        “也不见得吧！”我抢着说，“说不定也有男的干呢。”我似乎很在意她说的话，并且对她产生了一点敌意。我无意间对她说出了某个男人的名字，该死，我真的很上头。我对她说了；我机乎用尽了人类的表达技巧，在她眼里，我应该像极了某位资深的老绅士。我大声说：“比如莫尔斯，莫尔斯！您说的窝地面上的男人，他也干那些活，但他从没有抱怨过。”

        女守卫黑掉的脸让我从自己和的浆糊里争扎了出来。我像只受惊的小鸟，选择暂时性地忘记嘴巴。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的双手比乱风中的柳枝还零乱；一会背到身后，一会又垮到两侧。场面一时变得鬼异了起来，我俩似乎都处在两军交锋的核心点上；两方都拿雷特打造的步枪指着我们的咽喉。

        “真是可恶极了，”她说；这好像跟我所想的完全不同，“您一定正忍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她似乎快哭了，还拉起了我的手，她说，“您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要不然您也不可能搞得灰头土脸。”

        额，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如果再来个烟斗，我可能就瞬间成了抽假烟的鼻祖了；无需任何的演练。我首先向她表示感谢，我的诚意足够的大，她的脸也再次变得美丽动人。我趁机再提起那个男人，也就是巴贝。我请求道：“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那个男人，拿点食物，我肯定他一定饿着肚子，”我说，“就算是他开车送我的回报吧！”

        她同意了我的请求，并说先带我去某个内衣专买店来着，之后她再为门外的男人送上一杯木瓜粥。

        科奇市，不愧是男人们的圣地。我现在并不相信那什么老绅士的担保信了；那种东西，根本不能抵挡得了公猫的原始冲动，反正我不信莫尔斯可以走在这里无动于衷，即使他身上全贴满了某位老绅士的担保信也无济于事；除非这美女如云的大街上冒出来个马桶，我想，凭借他对工作的热情，是完全可以阻止他见色起意的，这可比整个老绅士还管用。至于巴贝那家伙，除非让他屈服于夫人的管制之下，否则那家伙准定会蹲大狱的。

        女守卫的步子不再像之前那般秀气，跑得很野，把周围的姑娘都逗笑了。我的胸口实再太痛了，只好放弃了想要跑过她的心思，环抱着胸口蹲在地上。哎！一切都不再像以前了。跑来一群姑娘围着我，她们个个模样俏丽；偷偷画下她们的丹青，说不定在多贝市能卖个天价，也不用再计较马桶的数量了。

        我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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