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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是谁


  弋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如调色盘一般。
  按道理来讲,她应该保持着郡主的冷静与端庄——但一想到私相授受、惑乱宫闱、谋害世子,桩桩都是死罪!虽说是她婢女,这一巴掌却是实实在在打在了她脸上!愤怒终于还是盖过了冷静,止不住地喷涌而出——虽然她一贯都是以“贤淑”形象示人的。
  “姝公主!我离王府虽不比得宫中规矩多,但王府里也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如此冤枉,我离王府可承受不起。”弋琦冷冷道。
  离王虽说如今不得势,可方才弋姝也当众承认是离王救她从寺中脱困。抬出离王府,自然也有几分让弋姝“掂量掂量”的意味。
  “就是!琦儿是本宫未来儿媳,她什么人品本宫最知晓。她的贴身侍婢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一旁的韦夫人也乐得帮腔。顿了顿又继续挑火:“公主若因去宝隆寺一事对我静昌宫怀恨在心,大可直接说,不用拉扯琦儿。”
  湖畔边,众人的呼吸频率顿时变得紧张。韦夫人此话无异于当众指责弋姝无中生有,挑起争端。若她继续下去,只怕要落得个“夹私报复”、“忘恩负义”的名声。
  只是弋姝却似乎完全没有“适可而止”的觉悟,更对周遭的压抑气氛视若无睹。
  轻轻往前踱了两步,微微弯腰直视着蕊儿。一个轻笑在她脸上缓缓展开:“你否认害世子,却没否认偷情呢。”转瞬又霍然回首,朗声道:“甘棠、其莫,进山洞搜!她左侧耳环,应当还在里面。”
  一阵寒风刮过,将这稚气未脱的命令高高卷起,又重重砸在众人心间。蕊儿脸色顿时煞白,半瘫在地上。
  果然,未及一刻钟,甘棠捧着一只耳坠走了出来。
  “还有何话说?”弋姝捏着耳坠,轻道。
  弋琦见状,有些失态地拦在蕊儿面前,冲着弋姝嚷道:“便是丢了一只耳坠在洞中,又能说明什么?”
  弋姝淡淡望着她。
  此刻她倒是有些欣赏这位堂姐。虽然是个“恋爱脑”,但她对下人的这份情义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倒着实可贵。若是旁人,她可以顺手推舟不管不顾,可现在躺着的人却是弋宁!她的心、她的血脉,都在叫嚣着不能放过!
  “一个耳坠确实不能说明什么。”弋姝点点头,声音缓缓:“可是琦姐姐,她未带灯,山洞光线全无,她一个人闲逛为何进洞?方才弋宁一直与我在一起,我瞧着他先去的水榭。她说她在弋宁之后从静昌宫逛到此处的,静昌宫与我昭珑院一个方向,路上她是如何绕开我的?还有,难道您一整日都没发现,她衣襟最下侧一颗扣子错、发簪反了么?琦姐姐没发现也罢了,难道姐姐身边其他丫鬟、宫中侍婢,都没发现她仪容有失?”
  “这……”弋琦一愣。再转向蕊儿时,脸色已然难看。
  这话说得没错。蕊儿是王府教导出来的,今日又随她入宫,不可能犯这等仪容失误。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方才脱了衣服,又在慌乱中穿上了!
  弋姝又道:“方才我问谁发现了弋宁,她是第一个。可我来时,其他宫人均围跪在弋宁两侧,唯独她,离得甚远。若非下意识想远离,她当是离弋宁最近的才对。她跪时身形微微偏向洞口,这是想藏着秘密的动作。弋宁落水的位置,与这山洞成一条直线,地上也有明显有脚跟用力向后倒的迹象,说明他当时面向山洞,且无防备。姐姐你说,她在洞中做着苟且之事,弋宁站在洞外。然后,弋宁落水,她出声呼救,另一人却消失不见了。此事能与她无关么?”
  一通鞭辟入里的分析,成功让所有人脸色骤变。
  韦夫人望了眼弋姝,心头不由微重。她突然发现面前的小公主似乎和殿上有些不一样。小脸依旧粉嫩团团,可眉宇间早不见了方才的懵懂,反倒藏着一股寻常孩子不能有的凌厉气质。一个奇怪的念头忍不住往上冒:也许面前这个小公主,比王后更难对付。
  弋琦手攥着绢帕微微用力,青筋隐现。半晌,一双大眼里写满了失望,嘴唇轻颤:“蕊儿……是这样么?”
  蕊儿眼圈红红,还未开口却被一旁的韦夫人冷喝打断。
  “这等贱婢,还留着做什么?来人,拉下去杖毙!”
  “喏。”韦夫人身边的几位嬷嬷当即上前,恶狠狠地揪起蕊儿胳膊,如拎小鸡一般。
  蕊儿身形猛烈颤抖着,恐惧在瞳孔里不断地放大,脸上带着死亡一般的绝望。
  “奴婢冤枉!奴婢未曾害世子!郡主!郡主!救救奴婢……”蕊儿不断挣扎叫嚷着。
  话音未落,一位年长的嬷嬷老辣地上前“啪啪”几耳光;另一位嬷嬷则迅速扯过她头发,将一团乱糟糟的帕子硬塞入她口中。
  蕊儿如同瑟瑟寒风中落叶,摇摇欲坠。嘴唇努力张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求救声变成了一连串呜咽之声。
  “你们!你们放开她!”弋琦见状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地上前掰扯住嬷嬷们的手。嬷嬷们不敢松手又不敢乱挣扎伤了这位郡主。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住了。
  蕊儿不断地摇头,呜呜的声音从喉头发出。
  “琦儿!你放开。”韦夫人阴沉着脸道。
  谋害世子、秽乱宫闱。弋适虽未与琦儿成婚,但这么好的借口,王后一定不会放过。此刻她“大义灭亲”、快刀斩乱麻才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弋琦扭头,眼中泪光闪烁:“夫人!蕊儿自幼与我一起,虽说是奴婢,可却如我自家姐妹一般。便是要治罪,也让她说清楚不是?”
  伏在地上的宫人们纷纷动容,听着心中不免酸楚。说到底,也才是十几岁的孩子,不过是耐不住寂寞,又看上了一男的,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顺理成章。只可惜,不该害世子的。
  “我信不是她伤的弋宁。山洞里的另一人,是谁?”站在一旁的弋姝突然出声。
  弋琦怔怔。缓缓转头,正对上弋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月华映在她的瞳孔中,反耀出一种很奇妙的光泽——通透、澄清,似乎能看穿一切。
  “你快说呀!那人是谁?”弋琦推了一把蕊儿,面带急色。不知为何,她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坚定——这位年幼的堂妹,比韦夫人更可靠,可以还蕊儿一个公道。
  蕊儿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下落,混着脸上的脏污一同滴在藕色袄裙上。可嘴唇却紧咬着。
  弋姝凝眉,缓缓道:“可是宫中侍卫?”
  蕊儿垂眸,额肌渐渐舒缓,一言不发。
  “或许不是侍卫,是哪位亲贵?”弋姝又道。
  蕊儿羽睫微颤,依旧一言不发。
  弋姝挑了挑眉,继续问:“那人可在现场?”
  蕊儿眼中明显闪过一诧。倏而却又平静至极:“也不是他伤的世子。公主不用问了,所有罪责,奴婢愿一人承担。”
  弋琦惊愕地盯着她,渐渐地露出恨恨之色:“都到这步田地,你还想护着他?”
  蕊儿垂着头,上齿紧咬着下唇。齿痕深深,以至于一道鲜红的血印从唇边浮了出来。配合着肿胀得不像样的脸颊,看得十分恐怖。
  弋姝微叹,点点头道:“好,我信你。但你得说清楚,弋宁是怎么掉下去的?”
  她方才问是否是“宫中侍卫”,蕊儿明显有一瞬放松表情。那恰恰说明,与她偷情之人不是一般侍卫。可当问“是否是哪位亲贵”时,她却紧张起来。所以,与她偷情之人定然地位较高,而且不在现场。她若再追问下去,要么追出一桩天大的皇家丑闻;要么当场逼死蕊儿。不如缓一缓,事后慢慢调查。
  蕊儿神色凄然,定定地望着她。片晌,终于开口道:“奴婢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但确实不是我与他……正如公主所言,世子发现了奴婢与人私会。当时奴婢跪着求世子,世子心善,并未苛责奴婢,还说卫队就要来,让奴婢快走。然后……就见一个黑影从假山上扑了下来,仿佛……仿佛像是个狸猫之类的东西。奴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世子就落水了,那畜生也消失了。”
  四周一片静默。弋姝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终于轻轻道:“带她先去掖庭。”
  “怎么?公主想私下扣人?”韦夫人突然一声冷笑,“公主若是想去你母后面前邀功,把此事留作把柄,别怪本宫没警告你,休想!”
  弋姝表情冷峻,走到她面前,道:“娘娘,姝儿年幼,可没你那些心思。若真要难为你,以我母后的身份与田家势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把柄。再说,论手段心计,娘娘只怕远不及我母后。”转身,又道:“其莫!把人带走,好生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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