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零.3
那边的百花和轮回几位队员凑在一起，气氛一片祥和。
轮回的江波涛性格温和、善于交际，很快就打开了话题，近期也没有百花对轮回的比赛，桌上几人都神色轻松，笑闹成一片。
“张队还没来吗？”江波涛看一眼端上来就被一扫而空的红烧猪蹄，友善地问道，“要不再多点几个菜？”
“行。”队长不在，作为百花资历最老的队员张伟撑起了场面，他思索了一会，建议道：
“再点个辣菜吧。”
“辣菜？张队居然喜欢吃辣吗？”
张伟摇头笑笑：“是我们队的新人，祖籍是四川的，喜欢吃辣。”
“新人？”坐在一旁的轮回队员吕泊远凑了过来，“什么新人，那个玩治疗的妹子吗？我看了她出道的宣发照，长得很可爱耶！”
“是。”张伟认可道，“很不错的小姑娘，就是有些认生，话不多。”
“这有什么关系！”吕泊远摆摆手，朝角落挤了挤眉，众人立刻会意，一齐笑起来。
坐在角落的周泽楷听到动静，抬起头，见队员们凑成团都冲他笑着，迷茫地歪了歪头。
是啊，话再少也没有轮回的队长少啊！沉默寡言周泽楷嘛，让记者头疼的头号人物，说得最多的字眼除了“嗯”就是“呃”。
“好了好了。”为了维护队长的尊严，江波涛打断了大家的交流，“我再去点几个菜，泊远，你去拿瓶橙汁吧。”小姑娘应该会喜欢喝橙汁的吧，江波涛想。
一直闷闷不乐不知在生什么气的唐昊却突然开口了：“拿瓶可乐吧。”见众人都朝他望来，他别扭地撇开脸。“林零喜欢喝可乐。”他小声解释。
“哦！那泊远，拿瓶可乐吧。”江波涛很快反应过来，和吕泊远一起离开了座位，
唐昊将视线重新投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半个小时了。”他抱怨道，“换个衣服而已，要这么久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
『你戳了戳对方』
等候了片刻，对方没有回复，他忍下烦躁，耐心打字道：
德里罗：『喂，林零，你到哪了啊？』
对方依旧没有回复，唐昊忍无可忍。
『你戳了戳对方』
『你戳了戳对方』
『你戳了戳对方』
德里罗：『林零！！！！』
被他骚扰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林零回复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包。
00：『到门口啦！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德里罗：『我哪烦人了？明明是你太慢了』
00：『闭嘴！』
唐昊盯着林零回复的“闭嘴”二字，沉思了一会，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胸中的憋闷也莫名消散了，于是他心情愉悦地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00：『』
江波涛和吕泊远相继回了包厢，过了片刻，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了，坐在门口的江波涛顺手开了门，消瘦挺拔的青年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张佳乐穿着百花的队服，身后多出一截粉色的衣角，似乎是女孩垂落的裙摆。他举起手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接着侧身，露出身后人的全貌。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百花的新人，林零。”
林零回酒店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裙摆垂在膝盖侧，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小腿。自从来到百花，她就对一切粉色的事物情有独钟，她穿着这一身站在同样身着粉色队服的张佳乐身边，显得格外相配。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林零身上，直白的、热情的、打量的各式各样，吓得她慌张地后退几步，重新缩回张佳乐身后。
“林零”张佳乐无奈地唤了声她的名字，才得到少女怯懦的回应。
“你们好。”林零的声音被掩盖在众人的问好声中。
江波涛看着少女涨红的面颊，心想这位新人的社交能力恐怕和自家队长有的一拼，他不禁对张佳乐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看着张佳乐的目光也参杂了一丝同情。
“快坐，快坐。”江波涛招呼道，“菜马上要上了，特意为你们点的呢！”
经过一顿饭局，林零对轮回成员有了大概的认知。
众人都比较随和，凑在一起侃天侃地，她就负责安静吃饭，偶尔有人好奇地和她搭话，她只需点头摇头就能应付过去。
轮回的队员们似乎都很习惯她这种沉默简略的回答方式，也不会因此认为她高傲或是不礼貌，渐渐的，她也愿意在说笑时插几句嘴。
“林零，你是哪里人呀？”见她愿意开口搭话了，轮回的吕泊远立马追问道，“听说你祖籍是四川的，那为什么会去百花呀，雷霆不是更近吗？”
“嗯其实我户口在g市。”林零抿嘴笑了笑。
“那也应该选蓝雨呀！百花在k市，不是更远了么？”
闻言，张佳乐也向她投来问询的目光，g市到k市，坐飞机也要两个半小时呢。
林零局促地捏紧衣角，在张佳乐的注视下，她的耳尖泛起浅红，连眨眼的频率都不自然起来。
像是看出来她的无措，江波涛打圆场道：“蓝雨的战术体系向来强悍，林零恐怕不适合那样的战术氛围吧。”
“噢，也是，蓝雨老是拿治疗当诱饵勾引对手。”吕泊远撇撇嘴，显然吃过蓝雨战术的亏，“这么看来，百花确实是林零最好的选择——”
“不是。”出乎意料的，在众人眼中性格绵软的林零突然以一种极其坚定的语调打断了吕泊远。
“不是这个原因。”她说话时，眼神却略过众人，直直盯向墙壁上挂着的风景画，她沉静了几秒，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声道：
“是是因为队长——是因为队长，我才来百花的！”
如果有人在此刻握住她的手，一定会发现她手心都是粘腻的薄汗，耳尖的绯红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脸颊，她僵硬地顿在原地，不敢侧头看张佳乐的神色。
虽然在朋友和记者面前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但她从没有当着张佳乐本人的面表露过，这种感觉就像她年幼时向暗恋的学长告白——这也太羞耻了！
张佳乐显然也没预料到她会在轮回和百花众人的面前打直球，他愣了愣，在林零重新将自己缩回沉默的外壳前，他揽住了她的肩。
张佳乐手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林零缓缓撇过头，看见他肆意地笑着。“我的粉丝！”张佳乐说道，语气带着刻意的骄傲与炫耀，“羡慕吧，我有这么厉害、这么漂亮的粉丝呢！”
“我的粉丝当然要来百花，怎么能去蓝雨呢？”
林零又陷入了恍惚中，她垂下头，盯着自己脚上的白色皮鞋，旁边就是张佳乐雪白的网球鞋。她悄悄挪动自己的脚，挨近了张佳乐，这下她连饭都不想吃了，独自一人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浮。
直到唐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了，发什么呆呢。”他训斥她，“你怎么傻呵呵的。”
林零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座位空了大半，仅剩的几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被唐昊拉出了包厢，还在迷糊地想——怎么就结束了？她刚刚只顾着发呆了，还没看清周泽楷的脸呢。
不知走出了多远，其他的百花成员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林零想要挣脱唐昊的手，却听见他憋闷的声音。
“你就这么喜欢张佳乐？”他好像在逼问她，又好像在试探她，他紧紧箍着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的挣扎，才略微放轻了力度。
“你不是知道吗！”林零不理解唐昊突然抽什么疯，他明明知道呀——从她进入百花的青训营，见到唐昊的第一天，她就告诉过他：她是为张佳乐而来。
听到她的回复后，唐昊松开了手。
他转过身，神情与往常一般无二，语调却透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你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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