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从楼上轻巧地跳了下来，顾柚凑到少年面前，友好道：“你好，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少年不为所动地继续看书。
刚刚无视他倒挺痛快，现在知道上赶着找他了。
顾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桃木剑，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说了吗？”
顾观：……
他放下书：“你想问什么？”
“一年前，你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天师？”
顾观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顾柚皱了皱眉，收起桃木剑，坐到了他的对面：“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你想问我什么时候死的？”顾观挑眉，“三年前。”
“那你上次见到有灵气的人是什么时候？”
“昨天。”
顾柚一怔。
少年换了个姿势，唇角的笑带些嘲讽，他看向柜顶，语气淡了下来：“不是说这里闹鬼吗？那些……父母把孩子送过来，肯定要有所准备的，玉佩啊平安符啊，这个学校有很多的。”
顾柚没太在意他提到父母时的停顿，她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脑袋：“好吧。”
从地上爬起来，她在心里的小本子上打了个勾，图书馆，已探索。
顾观见她要走，抬了抬眉毛，想说什么，还是忍了回去，目送她从图书馆爬了出去。
顾柚看了眼深蓝的天幕，估摸着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索性调转方向，直接去了老教学楼。
说是老教学楼，这幢建筑从外面看却不显破旧，只是朱红的油漆在夜色里仿佛会流动般，看上去有些诡异。
拿出桃木剑握在手上，她没有进教室，只是站在窗口往里面瞥了一眼。
教室已经被搬空了，四面墙被粉刷得雪白，地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张落了厚灰的名人名言挂画，看得出房间已经闲置多时。
放出了几道灵力，她就站在楼下，仔细地观察了一圈这幢楼，越看就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二层最靠边的房间上。
一团金色的光芒正攀附在门板上，只是这光芒已如风中残烛，淡得连痕迹都快要消失了。
轻轻点了下脚，她踩着桃木剑飞了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的符篆，她庆幸了一下玄学的与时俱进，让她免受摄像头的困扰，便走到有异常的门板前，仔细感受起来。
熟悉的灵力波动，让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个时候，四散的灵力凝聚到了她的指尖，将探查到的讯息全部传递给她，接着便化为光点消失了。
老教学楼里，有一个鬼窟。
她皱了皱眉，还是选择打开窗户跳了进去，这个房间比起别的教室，更像是一间卧室，办公桌搭成的床铺，水盆，锅碗，还有随地丢弃的衣服，男款女款都有。这么一看，住户应该是老教学楼废弃之后搬进来的。
这就有些奇怪了，普通人能在鬼窟旁边生活吗？
顾柚打了个哈欠，决定明天再来看看，现在还是先回去睡觉，不然明天白天怕是不好过。
输入能量，加固了门板上的灵符，她就慢悠悠晃回宿舍，钻进了已经冰凉的被窝，甜甜入睡。
第二天，除了他们寝室，教室里大部分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
“我看到有人影从楼上掉下去了。”
“我看到有人在楼下走来走去。”
“我听到了女人的笑声。”
“我听到了厕所那边的水声。”
顾柚听着，也不由得对这个学校肃然起敬，每天这么多灵异事件，学生却还年年都是高考省前几名，实在很了不起。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诸多灵异事件中大出风头的少女捉鬼师，只不过坚持了一个早自习，就在英语老师念咒一样的声音中倒头睡着了。
“不准睡觉，老师瞪你呢。”
谁，谁在说话……
顾柚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同桌”正有些气鼓鼓地看着她，苍白面容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神采。
她习以为常地道了谢，揉揉眼睛，继续认真听起课来。
小姑娘呆住了。
她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了，凑到顾柚面前，好奇地问：“你看得到我？”
顾柚：……
她装作没听到。
小姑娘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又坐回去了。
等到下课，顾柚倒头就睡，找个人问问老教学楼到底发生过什么的事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她拿出手机，边往食堂走，边打开了学校论坛。
奇怪的是，关于换教学楼的帖子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两条漏网之鱼，还只是含糊抱怨管理员删帖的，全然没提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眼发帖日期，刚好是三年前，也就是说到他们这一届，在校学生刚好完成了一轮更迭，知情者早在六月就离开了。
三年前，三年前……
她轻轻挑了下眉，随意买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脚下拐了个弯，往图书馆去了。
图书馆门开着，只零零散散地坐着两三个人，老师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到她，不太在意地抬了抬眼皮。
顾柚目光扫视一圈，在老地方发现了他。
少年正在闭目养神，苍白的面容显得有些透明，少了黑眸的点缀，整个人看上去平和了很多。
顾柚坐在了他的旁边：“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
顾观睁开眼，反问回去：“你想跟我问什么？”
顾柚笑了一声，她看着对方的眼睛：“三年前，学校为什么换教学楼？”
顾观皱起了眉，似乎有些迟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瞥她一眼：“你剩下的时间够吗？”
顾柚拿出手机：“你等等。”
她给老爹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个假，接着便在少年无语的注视下收起手机，看向了他。
顾观：“……行吧。”
“搬教学楼是因为发生了很严重的命案，没错，我也是命案死亡的人之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又不是你的错。”
“当时是星期天，本来应该放假的，但学生会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会长就威胁他们不准离开，不然就逐出社团。”
“就在他们开会的时候，灯突然灭了，接着留下来的人发出了阵阵惨叫，然后他们就都变成了厉鬼，一直留在了老教学楼里。”
顾柚盯着他：“那你怎么在图书馆？”
顾观微微一笑：“因为我不是学生会的人，以上全部都是我道听途说的。你知道，在图书馆看书的人不是很多。”
顾柚觉得他在影射自己，并且证据充足。不过现在也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她看向少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三年前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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