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微风拂动起窗边的轻纱, 清晨的阳光透着轻纱密密麻麻洒进来, 落在洁白大床的一双人身上。
宁萌只着一件乳白色的吊带小衫倚在江昀身后帮她系内衣扣。
“过两天有个初中同学聚会。”
江昀回头，“赵梵也去？”
“会去吧，毕竟是初中同学。”宁萌拧着眉答，“我大概不能陪你出席那个……”
“我陪你去。”
“什么？”宁萌微讶异。
江昀所在的公司过两天有个酒会，她之前答应了陪着一起出席。可时间又和同学聚会有冲突, 她这才和她商量, 谁知她竟然也不要去？
“陪你去同学聚会。”
江昀穿上放在一旁的白色衬衫，低头系着纽扣。
宁萌突然从后抱住她，温软将她给层层裹住，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怕我被赵梵拐跑啊？”
“整天胡思乱想。”江昀斥了一句。
宁萌却乐得开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 说什么不要喜欢上她, 她不知道怎么爱人。还说啊, 和她谈恋爱呀，会很累……”
“难道你昨晚不累？”江昀转过身来, 故意盯着她瞧。
宁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兴许与江昀的工作性质有关，她在外一直是清冷禁欲的模样, 平时不苟言笑, 对待工作却极其认真，板着一张脸不知唬住了多少人。
也正因为此，两人在外, 江昀连她手都很少牵, 更别说亲吻拥抱等亲密动作。
可一到没人的地方就本性毕露, 如今甚至还……
“你上班要迟到啦！”宁萌嗔了她一眼，面色绯红。谁知她竟走过来，面对着她慢条斯理解起了纽扣。
“突然想起今天的例会在十点。”
她将褪下的衣服扔在一旁，将她压在床头含住了她的唇。
“唔……”宁萌咬着唇被潘晓叫醒。
“萌萌，你闹钟都响了好几遍了，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被吵醒的宁萌眨了眨眼，明显还在状况外。什么，这都是些什么……
一场梦吗？
一转头，潘晓正在盥洗池旁洗脸，画面生动，不知比梦里的江昀真实多少倍。
真是梦，宁萌接受了现实，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就算是梦吧，可她竟然还做了那种梦，对象还是……
“快点快点。”
“啊。”
宁萌应了声，下床用最快的度收拾好自己，和潘晓一起去食堂买早餐。
走在路上，宁萌还沉浸在那场梦境里。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梦里连江昀的职业和性情她都帮她规划好了。
建筑工程师。
对外清冷禁欲，对她却温柔热情……
妈呀，宁萌强咬住下唇，勒令自己不准再往下想。
真是要疯了，大概是那晚江昀对她说的话冲力太大，竟直接反射到了她的梦里。
“萌萌，你想什么呢，都不听我说话……”潘晓用手肘杵了杵她，宁萌回神，“什么，你说什么？”
潘晓又复述一遍：“学校最近那个学生礼堂完工了，我想过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行啊，到时候再说。”
转眼进了教室，宁萌目不斜视，提溜着包子和豆浆坐在位置上猛吃。
她余光瞥到了，江昀也在位置上吃东西。
如同小仓鼠般，宁萌缩着身子吃得正欢，后背突然被拍了下。
“咳咳咳……”
宁萌猛吸了几大口豆浆，缓解好喉咙那股灼热感才敢回头。
“怎么了？”她低垂着眉目不敢看她。
一看江昀那脸，梦里那雾气缭绕的面庞就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含住她的唇……
“饺子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吃几个。”江昀将打包盒递到她面前。
宁萌慌乱摇头，“不吃了。”
“真不要？我有点吃不下了，怕浪费。”
“……那好。”宁萌端起打包盒回去了。
是校外她最喜欢吃的那家饺子，可那家生意太好，队伍也很长，她一般都选择将就吃点别的。
会说不要，也是不想和江昀牵扯上关系……
一打开，香气扑鼻而来。
宁萌愣住，捧着打包盒转身，“还剩这么多，你真不吃了吗？”
“嗯。”
“那你会饿的……你要不要吃我的包子？”宁萌递过去觉得不妥，还是收住了手。
“到时候再看好了。”宁萌扭捏的转了回去。
手伸到半空的江昀拿起了桌上的单词本。
****
学校礼堂落成，为高三学子高考加油的晚会也提上了日程。
校方决定，由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共同来完成这次晚会，且每个班级必须得出一到两个节目。
时间临近四月中旬，而晚会时间就定在五月六日，转眼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身为文娱委员的潘晓这段时间快为节目的事愁疯了。
全班四十多人，竟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表演节目。
实在没法子了，王常先下了死命令，班上的人潘晓随便挑，不想去也得去。
最后决定表演话剧——《白雪公主》
由潘晓挑好的话剧演员趁着课间开了个小会。
“为什么我是白雪公主？”宁萌不解问。
潘晓正给众人分剧本，随口答：“你型像，到时候随便在尾卷一下就能上场。”
“那王子呢，为什么是江昀来扮演王子？”拿到小矮人剧本的男生嚷着。
怎么说王子也得挑个男生来演啊。
“江昀有王子的气质，你们有吗？”
“哪儿有？”
“江昀把前额头往后一梳，比你们谁都像禁欲系的王子。”
禁欲系三字一出，宁萌脸红红的看剧本。
该死的梦，搞得她这段时间对江昀不自在极了。
“而且，王子的身高得配合公主的身高，江昀这个头正合适。”
“那小矮人的身高比王子高又怎么说？”
“一群配角有那么重要吗？”
潘晓一句话噎住了众人。
拿到剧本，过两天就能开始排练。
趁着众人回座位的间隙，宁萌拉着潘晓在教室后头问：“为什么江昀是王子啊？”
“你不想啊？”
宁萌瞥了眼江昀，谁知她正看过来，有些心虚，却还是点了头，“嗯。”
“可是王子和公主最后要亲亲的，你要让那些男生亲你吗？”
宁萌捂住唇，摇头。
“那不就得了。”
愤闷回到座位的宁萌想着即将到来的亲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萌萌，你不高兴吗？”
“没……”宁萌诺诺答，拉长的尾音却听不出高兴。
江昀也蹙着眉，宁萌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很别扭，有点像是在躲着她。
可她也没做什么惹着她的事啊……
江昀分心想着，难道是因为她那天误会她喜欢她的事？
****
整个晚自习，宁萌脑子里都是白雪公主的剧本。
尤其是剧本中那一句：得知公主的遭遇，王子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她。
该怎么演。
昏迷的公主被吻得脸红可怎么行。
宁萌指尖转着的笔啪的落在桌上，她又换了只手转，身后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小昀儿，我忘记带睡衣了，等会儿洗完澡你借件衣服给我穿。”
“嗯。”
“还有，我床上那个枕套是不是有点脏啊？我等会儿怎么睡？”
“我那儿有洗过的，你自己换。”
肖情玉今天要住在江昀宿舍？
尽管早就知道这一事实，可宁萌的心还是微滞。
果然，一下晚自习，江昀和肖情玉并肩走出了教室，目标方向是宿舍。
上床前的洗洗漱漱宁萌仿佛灵魂出窍，只剩下躯壳在机械的运作着。
躺在床上她还在想，江昀和肖情玉在做什么。
一起提着桶去浴室洗澡，洗到兴头上直接往隔壁扔沐浴露泡泡，再或者，先洗完的那人直接作势要掀帘子，将人给看光光，欢笑声连连。
这些，她都在浴室里碰到过。
关系真好，让人羡慕。
侧过身子，宁萌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按开屏幕竟现肖情玉在半小时前给她了消息。
“小柠檬，要不要来小昀儿宿舍斗地主？”
犹豫了两秒，宁萌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衣服和爬楼梯的动作都很利落，和潘晓说了声，宁萌蹑手蹑脚到了江昀的宿舍。
敲了敲门，应答声很快响起，肖情玉给她开了门。
“还以为你不来呢。”
“我才看到消息……”
“没事，快进来快进来。”
肖情玉热情招呼着她在床沿上坐下，稍微收拾一番，一个简易的场所已经搭好。地上铺了四块活动垫子，写字的小桌子架在上头，肖情玉率先坐下洗牌。
“之前来这儿住就想斗地主了，可一直找不到人，班上的同学都怕被抓赌博，没一个敢来的。”
话毕，肖情玉笑着捏了捏宁萌的脸，“还是我们小柠檬大胆。”
宁萌羞怯笑了下，视线转向江昀，她正盯着她瞧，意味不明。
宁萌别开眼去，佯装没看到她。
她目的也不单纯，她哪儿是大胆啊，她就想知道肖情玉和江昀在做些什么。如今被江昀这么瞧着，她怕露陷。
可宁萌这一扭头，江昀心里就更不得劲了。
怎么宁萌还对她视而不见了。
对着肖情玉连笑容都是甜的，对着她呢，连眼神都是冷的。
连续玩了几轮，江昀断定她肯定是得罪宁萌了。
肖情玉是地主，她和宁萌是农民，地主赢，宁萌不开心。另一局是农民赢，宁萌也不开心。
她地主，肖情玉和宁萌是农民，她赢，宁萌肯定也不开心。
只当她这个地主输了时，宁萌这个小农民才开心得起来。
就算差别对待，可这也太明显了。
肖情玉提出中场休息，用手肘拍了拍江昀，“小昀儿你的姨妈巾放在哪儿了？我要换一片。”
“柜子里。”
肖情玉进了卫生间，门关上，静谧的宿舍只剩下她们两人。
宁萌低头，假装观察台灯下她手掌的影子，手指又细又长，在光影下很好看。
突然，手腕被江昀攥住。
宁萌错愕看她。
她眼神像小鹿般懵懂，本想直接问的江昀竟问不出来，半晌才道：“你冷不冷？”
没等她回答，一床毯子扔到了她腿上，“盖着点。”
“哦。”
宁萌又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很莫名奇妙，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江昀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她竟然还能做那种……怪异的梦，光是这她就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可她竟然还会嫉妒肖情玉。
从进门开始，她和江昀那种无声的默契一直在影响着她。
她们相处得和睦又自然，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好久的朋友，穿着同款式的睡衣，嬉笑怒骂，惬意非常。
唯独她，像是个外来者。
她极力压制住这种情绪和她们相处，极力对江昀保持平和的心情，谁知江昀竟是在主动撩拨她。
那种眼神，她再多看她两眼，她又要想歪了。
暗恋见不得光，情绪得不到抒，心中一切邪恶想法能放到最大。
就像现在，哪怕江昀只是摸她手，关心她冷不冷，她也能幻想成她是喜欢她要和她上床。
很无奈。
宁萌挣脱开她的手腕，捞起桌上的纸牌开始洗。
肖情玉从卫生间出来，三人又玩了两局。
趁着江昀洗牌的间隙，肖情玉看了眼手机，嘟囔：“快十二点了，我饿了……”
“柜子里有面包。”
“不想吃面包，想吃方便面。”肖情玉抱着江昀的手臂撒娇。
宁萌看她那树袋熊的模样，认真答：“我那儿有方便面的。”
香菇炖鸡口味，老坛酸菜口味她都有，她一向喜欢在宿舍屯这种东西。
“真的吗？”肖情玉明显兴奋了。
“没热水。”江昀一句话浇熄她的热情。
“我带了保温杯回来，里面有热水。”
“没碗。”
“热水瓶的盖子可以当碗，用泡面的袋子装着放进去就行，我以前试过，这样吃完还不用洗碗，直接连袋子一起扔掉就行。”
“还没筷子。”
“……我那儿也有。”宁萌誓，她真不是存心和江昀作对的。
“……”江昀看了她一眼，再没说话。
肖情玉欢呼雀跃，蹦蹦跳跳跟着宁萌回宿舍，等在门外帮她拿东西。
等她按照宁萌教的方法泡起了面，江昀已经开始收拾斗地主遗留下的残局。
宁萌一摸口袋，惊叫一声；“糟了，我把钥匙忘在桌上了。”
刚才要拿的东西太多，她随手就把钥匙放桌上，谁知竟忘了揣回口袋。
如今宿舍门已经关上了，没钥匙只能叫醒室友，在这种时候，半夜十二点半……
“慌什么，大不了就在这儿睡一晚。”肖情玉低头吃面，淡定得很。
在这儿住……
床确实有六张，可只摊了两张床，她是陪她睡，还是陪江昀睡。
江昀将活动垫子靠墙壁放着，折叠好书桌后转过身来看她：“就留这儿吧，省得吵醒室友。”
“就是就是。”肖情玉附和，“小柠檬你想和谁一起睡？你随便挑，我和小昀儿都行。”
她那语气，仿若她是古代的帝王，能随意挑选晚上侍寝的妃子。
昀妃子正在看她，眼神温柔缱绻，昏暗的光线下，勾人得很。
玉贵人却顾着吃面没顾上她。
宁萌低头，手往肖情玉方向一指，道：“我和她一起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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