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啧啧，这小伙，不错。怪不得连玲姐也夸。”
唱完后，李新杰和胖哥合唱了首《salt》的英文歌，结束了今天的驻场，再有人想点歌，已经点不到了，接着，无数的人走向他们的卡座，周俊喝的猛，已经爬到了，胡文喝的也有点上头，晕乎乎的，李新杰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男的女的，终于，耐心磨没了，穿上褂子，叫了胡文，扶起周俊就走，碰上半路拦住他们的人，李新杰冷着脸，眼皮都不抬
“起开，挡道了。”
和刚刚台上的样子判若俩人，刚刚的几个小姑娘看着李新杰过来了，怂恿着刚刚的小姑娘上去要电话，李新杰再次被拦住了去路，就在钟钰他们这卡座前
“小哥哥，能，能留个电话么？”
李新杰看着脸红扑扑的小姑娘，一手紧紧拽着周俊的胳膊
“小姑娘，早点回家，别让父母担心。”
没有了刚刚如春风的笑容和温柔如蜜的声音，冷清的开口，示意胡文往他那边挪了一下，一抬眼，看到了正盯着他看的钟钰，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周俊没眼力劲儿的踉跄了一下，李新杰收回了目光，忍住要上去打人的冲动，扶着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的周俊，消失在钟钰眼前。
第二天周俊在李新杰家醒来，李新杰正在熬粥，看到周俊顶着一头鸡窝从混沌中艰难的爬起来，忍不住笑了
“醒了？”
“嗯。”
喝了床头的温水，坐着醒神
“我说你受了啥刺激需要借酒消愁？把胡文都喝多了！”
“···我我得找玲姐算账去，喝了我一肚子假酒。”
“我昨晚看见钟钰了。”
“谁啊？”
“那个害我丢工作的大款。”
“卧槽，那你不叫我？！”
“你醉的跟滩泥似的，叫你有啥用？”
“······”
本来，李新杰准备今天就回家，结果，周俊难受了一天，折腾了他一天，也就没走成，第二天周俊和李新杰买了些东西，让他带回家。晚上周俊会他女友去了，李新杰在家收拾着，接到了李琛的电话，李琛那慢性子此刻一点都不慢
“哥！爸被法院传话了！”
“什么？怎么回事。”
“咱阿拉善那不是有两辆半挂跑蒙古的拉煤大车么，前段时间爸已经找好了卖家，是之前给咱开车的那个司机，合同都签了，结果现在说是那俩两大车早就被舅妈给卖了。”
“那车不是在那煤炭公司的大院里么？”
“舅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给了看大门的钱，让人把车开走了。卖了。”
李琛声音有些颤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的让自己冷静
“现在给舅妈打电话打不通，磊哥也不接电话，法院的传票已经到了家里，那司机让咱家一个星期内要么交钱，要么交车，不然，就得上法庭了。”
李新杰本来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此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咳了一声
“那为什么，为什么那司机不先找我们要钱，而是直接告了？”
“我不知道，爸没说，我想着，估计是舅妈卖车的风声传到那人那，那人以为是咱俩家合伙骗他，怕和说了，咱跑人，所以直接找了法院。咱现在连那个买车的人都找不到，具体什么情况只听人家法院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现在爸妈正着急卖刚给姥爷买的那房子，再找人凑一点，先安抚住那人再说。”
“欠人家多少？”
“原本卖人家十万，现在有违约金，还要精神赔偿，一共得···十五万！”
“我知道了，我给爸妈打电话，这事儿你别管，你好好上课···”
“我怎么好好上课？！要是还不上钱，爸就要判刑了，爸都那么大岁数了！”
李琛急躁的提高了音调，他很少这样和他说话，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个在身旁安抚他的人，让他冷静下来的人，而此刻，他已经控制不住的急了。
李新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一阵一阵的发麻
“我想办法，我想办法，那房一下肯定卖不出去，该买的都已经买了，不可能再有人买，不能靠那个···我想想···”
“哥，我回去吧，我回去去医院上班，签合同预支工资···”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新杰打断。
“少他妈废话，你回来就能有钱？医院多稀罕你，给你预支工资？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你他妈大学生了有没有脑子？！”
“那怎么办？妈的血压又高了，昨晚又晕了，现在还在输液，这事儿姥姥姥爷还不知道，他们母子又联系不上，家里锁着门，单位也不在，该借的都借了，之前欠四叔的钱都没还上，大爷刚把钱都投了养殖场，只给凑了一万，三叔···之前欠人家几千块钱人家都急的不行···”
李琛越说越急，隐隐的有了哭腔。
“我给姐姐打电话，她们这些年肯定有钱，我试试能不能借上。”
“哎呀，新杰，姐姐跟你姐夫现在没钱，刚给孩子买了保险，又交了好几万的养老保险，没钱啊！”
“新杰，姨现在没钱，我家的日子你也知道，我卖鞋一个月刚够生活，你姨夫工地不给开工资···”
“新杰，我们今年···”
“新杰，我是四叔，事儿我听说了，四叔这现在有一万，你在x市呢哇？四叔给你送过去，还是你给我账号？”
李新杰握着电话，一遍一遍的给陈磊打电话，电话永远没人接，还有谁？胡文？周俊？不，不行，不能再找周俊借了，不能再欠他了，不然这辈子就都还不清了，他们，不能在这么不清不楚的下去了，他心里那一点模糊不清的情绪猛然间放大，像是瞬间想通了似的···随后又否定了那个想法，不能！不能！
还有谁，李新杰双手抱着头，还有三天，这几天，他把联系人挨个的打过去，舔着脸借钱，赔尽了笑脸，心一点一点的凉着，成霜，结冰，给那司机打电话，说明原委后，那司机依旧不依不饶，不给钱就坐牢，吃准了他们，一天，哪怕一个小时都不给宽裕，法院那边协商也没有结果，离的太远了，坐火车去就得三十多个小时，到了地方还要坐一夜的汽车才能到的地方，那个他舅舅没了的地方，是他们家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的伤心地，他那个舅妈···
李新杰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嗓子干疼干疼的，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睡觉，没怎么喝水了，他就着水龙头的水喝了大半杯，突然，想到了什么，扔了手机扑倒衣柜前，翻找着，终于在一个衣服兜里找到了张名片，那个小乔给他的名片，他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半天，握在手里，犹豫了。终是没有打过去。
晚上，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爸声音都老了好多，跟他说他妈没事了，他这几天托人整体把饭店转租出去，也能换个俩三万，因为他们和房东的合同只是一年一签，算上房租，家具什么的，房租一年就俩万多，那些家具等于白送了，但是没办法，得要钱，他问，那你们去哪？老家的砖房早就不能住人了，给姥爷买的那房不装修住不了人，他爸叹了口气安慰他，说先回去和姥姥姥爷住一起，再慢慢想办法，挂了电话，李新杰又接到了电话，是李琛的电话，他说，他和同学借了五千，刚给他微信转过来了，他们同学挺好，都愿意借他钱，但是都是和家里拿的生活费，和家里人说咱家的情况，家里人都不愿意给，怕被骗了，宿舍里的其余三个人把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拿出来，留出吃饭钱，凑了五千。
李新杰呆愣楞的坐在床边，看着满屋的狼藉，这几天他只吃了一袋方便面，屋子里还是那天他收拾东西时堆的没收拾完，他一直在家，却什么都没收拾，乱糟糟的，他去卫生间，看到自己严重的黑眼圈，下巴胡茬黑黑的一层，头发似乎一下子长了不少，乱糟糟的，他竟然还嘲笑喝醉了的周俊，现在的自己，连路边骗钱的人都不如。
他想着他爸粗大的关节，动不动就疼的腰，他妈那么爱留指甲的人如今指甲秃秃的，背着他们偷偷喝治眩晕的药，还骗姥姥说那是治感冒的。
第二天，他洗了头，刮了胡子，换了衣服，拿出那张已经快要被他揉碎的名片，抖着手拨通了电话
没想到的是，钟钰约他见面的地方竟然是他们酒店，还是那个房间，他进来时，胡文看着他一时没认出来
“你···你怎么了？”
李新杰摇了摇头，上了电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他已经对着镜子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了，唇色本来就淡，他还特意涂了带颜色的润唇膏，让自己看上去有气色些。
钟钰见到李新杰也是楞了一下，惊讶转瞬即逝，看着李新杰坐在沙发上，木然的开口
“你之前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
“想通了？”
“嗯，你有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特别的，你是第一次吧？或者说，没处过男的。”
“你不是都查过了。”
“嗯，伺候好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得在，跟了我就别和别人扯上关系了。”
“嗯。费用怎么算？”
“这个一会赵简云会跟你说明，你有什么需要提前说的？”
“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不陪酒，不应酬，不影响我工作，就行。”
“。。。好。”
钟钰弯了下嘴角
“我得先要钱。”
“多少？”
“十五····十三，得十五万。”
“唔···”
看到钟钰迟疑了一下，李新杰慌了
“我，我只要这么多，就按你平时的价来，不，不是，便宜一些都行，一年两年都没问题，哪怕等你什么时候不需要了，我再，我再走都行。”
钟钰看着李新杰，皱了下眉头
“好。什么时候要钱？”
“现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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