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还他妈想占我便宜？”
李新杰冷笑着，脸色惨白的他眼里满是血丝，踩上桌子，提着酒瓶子，踢倒一片酒杯酒瓶，看着沙发上的一群老男人，脸色五彩缤纷，他又指着周围的人
“都拍照没？录视频没？来来来，拍这几个人的正脸，看看，都是哪些企业的领导？还是行政单位的大官？看看这些女的们，都是谁家的女儿，或者老婆？真你妈的恶心，□□还他妈都一个个的这么明目张胆？咋的？以为这地方没人管你们了是不？以为天高皇帝远了是不？知不知道现在国家扫黑除恶？扫黄打非？老子他妈今天就替国家教育教育你们这些败类！”
李新杰看着连反抗都忘了的这些人只顾着捂自己的脸，
“都他妈以为有几个臭钱，就都是爷爷了？！还逼良为娼？告诉你，老子不卖，就算卖，明码标价你他妈倾家荡产都睡不起！老子想睡谁，被谁睡，那都得老子挑！还他妈轮得到你？”
周围有叫好的，有拍照的，有惊呼的，那几个人像是也豁出去了，不再捂脸了，都一个个的冲过来要打他
“一个卖屁股的鸭子还在这装逼！”
话音刚落，李新杰手里的酒瓶子就照那人头上甩去，发出“咚”的一声，就像敲了还没熟透的西瓜似的，接着一嗓子嚎
“鸭子都他妈看不上你们这些东西！不打的你们后半辈子硬不起来都他妈对不起你们家人!”
“抓住他！给他艹开了，再让他叫唤！”
接着，李新杰被一个人扯住了衣袖，一个踉跄，跳下了桌子，重心不稳的朝人群跌了几步。
“别拍了别拍了，再拍动手了啊！”
“臭娘们还拍，把手机给我！”
另外几个人都拿起了酒桌上的瓶子，水果刀，盘子，朝李新杰扑来，看热闹的人围的太紧，那几个人又气势汹汹，不免会撞到围观的人，顿时一片混乱，李新杰看着势头不对，周围的人也都是看热闹的，不可能出手帮自己，真要闹起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还要连累周俊，把手里的酒瓶扔向那伙人，转身就跑，步都没迈开，就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身子，本来身子就虚，刚刚折腾了一阵，身上早没什么力气了，一下子被撞的头晕眼花，他没空抬头看，皱着眉头看都不看
“让开！”
下一刻，手被那人拉住，低沉稳重的声音传入李新杰耳中
“赵简云，处理一下。”
“好的老板。”
随后，他们二人掩在人群里，不知从哪来了一群穿着酒吧制服的人，把那群人都围住了，他们才挤出了酒吧，李新杰拉着钟钰跑出了很远，跑不动了，才放开不知什么时候紧握的手，弯腰抻着大腿喘粗气，街上车来人往，高楼大厦霓虹华彩，他们二人那么渺小不起眼。
初春晚上的冷风吹的很大，李新杰刚刚把外套扔了，跑出了一身汗，风一吹，整个人跟着打冷颤，他没有在意这些，平时那么怕感冒的一个人，这一刻驮着背，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额上还冒着汗珠，眼中的红血丝并未退去，鼻尖被吹的泛红，平时惨淡的唇色此刻异常鲜红，被舌头舔完更是水润的红，露着一点洁白的牙齿，与唇色形成鲜明对比的脸色，即使在路灯下都是不正常的白，钟钰时长锻炼，喘的并没有李新杰厉害，他就在他身侧，看着李新杰这个样子，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看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比路灯还要晃眼，李新杰咧着嘴，舌尖舔了舔牙尖，想说什么似的，最终没有开口，就是仰着头笑着，好像从来没笑过似的，钟钰不自觉的也跟着扬起了嘴角，眼中全是李新杰的样子。
这样的笑容没持续多久，眉头就不自主的皱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双手摸着身上，然后叹了口气
“丢东西了？”
钟钰看到他的样子开口问，李新杰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心思回答他，甚至都没看他，四处张望着，然后像是锁定了目标似的，扭头对他说
“我饿了。你是要等你助理来接你，还是一起去吃点东西？”
钟钰看了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你没吃饭？”
白天一直昏睡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去他出租屋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多了，他这个样子，没虚脱还真是好身体啊
“嗯。”
说着，没等钟钰，就自顾自的朝街边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走去，钟钰见他一只手下意识的捂着胃，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跟在了他身后，这条街离直通市中心，也属于商业街，周边的门店关门都晚，即使这样，快餐店里也没什么人了，打饭的一个大姐看到有人来了，站起来，戴好口罩，热情的问
“吃点啥？”
李新杰在玻璃柜台上来回撒摸了一眼，几个颜色不好看的菜，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热气儿都没有，看着就没什么胃口，就一个肉丸子看着还行，就是油太大
“大姐，能现做不？”
“行！你看看上面的牌子，都能现做。这些也做出来没多久，热乎着呢。”
李新杰看了半天
“那来碗牛肉面吧，不要油，素一点，放点肉就行！”
看到站在一旁和他一样审视着整个柜台的钟钰
“你吃啥？”
钟钰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子，李新杰看他这样子，悄悄的白了一眼，转头对那大姐说
“那就再来一碗牛肉面，正常就行！”
“好嘞，你俩先坐吧，那边有水，自己倒，餐具自取。”
“大姐，先给我一碗小米粥，热乎点，我胃不好。”
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胃，那大姐看着这样好看的小伙，穿的又少，这大半夜的出来，估计也是刚下班，挣辛苦钱的
“好，姐给你热一热，胃不好大半夜的尽量少吃东西，多穿点，你看看你，穿那么点，着凉了更难受。”
李新杰笑眯眯的点着头，那大姐用大铁勺舀了多半碗小米粥，放进微波炉里，李新杰就在旁边的热水机旁边打水，拿餐具，看到还在那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环境的钟钰
“嘿，找地方坐啊，等啥呢。”
“……这地方，质检过没？饭菜，环境，卫生，都合格么？”
这话一出，那大姐脸色不好看了，不屑的朝钟钰翻了个白眼儿
“我们这么大的地方，质检不合格能开吗？那不是各种合格证都摆着呢么！”
钟钰看着服务员那一身满是污渍的工衣，头发随意的扎着，没有戴工作帽，口罩也只拉到鼻子下面，手套也没带，而且，刚刚给李新杰盛粥时，大拇指都伸到碗里了！
李新杰把餐具放到桌子上，赶紧走过去，拉着他，冲他挤眉弄眼的
“都下班了！就不要这么尽职尽责了，想查什么明天上班再查不行么？”
钟钰由着李新杰拉走，撒谎都不带变声的李新杰用余光瞟到那大姐明显的僵住，才松了口气
“老板，你能不能不惹事儿？”
“……”
钟钰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听到李新杰这样埋怨他，不禁挑起眼帘用一种“我为你好，你竟然还不领情”的样子看着李新杰，可惜李新杰已经转身端他的粥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们不是第一次吃饭了，一次不如一次，一次比一次落魄，最起码，李新杰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确实一次比一次落魄，他看着钟钰的样子，又拿来一个碗，倒了热水，先把碗涮了涮，又倒了热水，把筷子，勺子，水杯，泡了进去，然后，拿起另一副没有泡过的筷子，搅了几下冒着热气的粥，放下筷子，端起粥，皱着眉，吸溜吸溜的吃起来，把钟钰当成了透明人。
钟钰对这种情景也没多大反应，双手环胸，淡淡的开口
“这不是也懂得养生么？怎么会把胃养坏？”
李新杰捧着碗，暖着手
“减肥减的。”
“减……肥？”
“嗯。”
李新杰没一会就喝完了一碗粥，顿时身子和胃里都暖和了起来，他才满足的放下碗，看着又皱起眉头，却认真看着他的钟钰
“我以前胖，高三减肥，一年减了五十多斤，估计也和快高考了压力大有关系吧，然后胃就不行了，不过那时候身体好，饮食也规律，没啥反应，也是最近几年才犯的。”
这好像是李新杰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还说的这么详细，而且，和自己心里给他的设定完全不一样，不应该是为了还债，吃不好饭，饥一顿饱一顿，饿出来的吗？
“我那时候也是听人说，脑力劳动，瘦得快，才学的，考了二本还挺意外的，家里人以为我突然开窍懂得学习了，我都没敢告诉他们是因为我要减肥才学的，不过我弟确实不怎么学，除了性子静一点，对学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我差不多，人家就考了一本，啧，有出息！”
一说到他弟，他就满脸的自豪。
“我怎么记得你的学历是成人专科？”
钟钰明知故问，想着，李新杰会不会顺着和他说一说，可是，李新杰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然后没事人一样
“没念完，本科的本子贵，先买个专科，考了个初级教资，好兼职，然后再自考个本科，再考中级教资，这样好找学校，然后……再看情况，有精力的话再读研，学历越高越好嘛！”
李新杰盘算着，不知不觉的把自己未来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因为也很少有人问他这些，他也没和人说过，像是憋在心里很久了，又或者希望有个见证人，以后某一天，见证他曾经说的话都实现了。
“我也不能一直抛头露面的在酒店啊！怎么着也得有个养老的正经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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