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1章
（1）
表白？不……只是好奇心罢了。
你摇摇头，赶紧给自己找借口，于是咬了下嘴唇，直视雅各布狡黠的目光，说道：“我只是在想，自己会不会拖后腿被你们讨厌……啊，毕竟我只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
以正常人的想法，这个解释说得通。你说完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继续埋头吃饭，同时祈望雅各布不会再多问下去。
英国人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你，像是观察橱窗里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兴趣盎然。
“啊，是吗。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有机会了。”
他夸张地叹息一声，表情却全然不见失落。
“刺客们那么‘喜欢你’，我可担心哪一天你会被他们吸引。我的‘喜欢’可不一样。”
雅各布故意读重了‘喜欢’这一个单词。
再怎么逃避你也不能装不懂了。雅各布的话说得很清楚，因同事的一句话而开始困惑的你，此刻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咀嚼。
咖啡的香味渐渐淡了，周围的人声似乎也远去了。你瞟了几眼，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影。
这顿饭已经吃了多久了？
除了紧张之外，你无法找出任何名词或是形容词来表达此时的心情，连掏出手机看时间的力气似乎都已经丧失了。
“不过没关系，小姑娘。”
在你犹豫着该如何接下雅各布的话时，他却接着说了下去。
“我有很长的时间等你的回复。”
你猛地一抬头，只从嘴里发出一声：“啊？”。
“这是我的表白，小姑娘。”雅各布十分轻松地说出了震惊你的话，“我很喜欢你，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喜欢’。”
他眨了下眼睛。
也许是太阳太过耀眼的原因，你感觉脸颊被晒得有些发烫。
英国人的面容近在眼前，你只需要伸一伸手便能抚摸到他的脸颊。他微笑着，只是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在闪闪发光。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不是吗？”他说道，“而且，伊薇也很喜欢你，她肯定会同意的。”
雅各布丝毫没有被你的沉默打消热情。他甚至罗列出了一堆“伊薇喜欢你”的证据，试图打动你。
你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并且发现其中不太对的地方——怎么说，相识到互相有好感总得经历一段时间吧？到表白心意又得经过一段时间，哪有刚开始有好感就表白的，除非是花花公子——至少在你受过的教育是这样告诉你的。
你不太相信雅各布是那种人，对刺客们的印象也让你相信他们并不是什么怪人，但出于谨慎，你还是多问了句：
“……虽然是我先问的那个问题——但是你不觉得才这么久说喜欢太……太快了吗？”
“可是，是小姑娘你先问的。”雅各布一脸无辜，甚至还有点受伤，表情也看起来有些失落，“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真心吗？”
给自己挖了坑。你默默在心底唾弃了一个小时前的自己——叫你好奇，叫你好奇！
但是被人告白的感觉并没有想象当中令你困扰。也许对他……可能，你并不排斥他，只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直视雅各布的双眼。
“不，我相信你，雅各布。只是对我来说，这太快了……”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回答，小姑娘。”他说着，语速似乎有些过快，“现在，让我们从了解彼此开始？哦，不过说实话，小姑娘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喜欢的东西我都知道。我想，你也应该了解我了……”
你无法反驳他的话。虽说你也不清楚他到底了解你多少，但那群刺客有些时候还是挺好懂的，有些时候又有点麻烦。
不过现在不是合适的谈恋爱时间。
你又将头低了下去。身为一名母胎单身二十余年的亚洲女性，本就内敛，遇上雅各布这样直接热情的家伙一时之间还真没办法应对。
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你都没能给他答复。
但是雅各布倒是没表现出失落的样子。在你回到办公楼之前还热情地表示会继续在外面守护你。
（2）
见你的身影渐渐消失后，雅各布收起了笑容，长舒一口气。
他松开了紧紧握住的手，手心几乎已经被汗液浸得发白，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虽说是他先一步提出来的，也大胆在你面前表现了，但实际上，雅各布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冷静。
只是预料到你不会立即答复他，才会如此熟练地接着说下去，一切的一切都是经过无数次脑内演练的结果。
好在你并没有发觉到他的异样，雅各布才会如此从容。
他想起赶去和其他人汇合的康纳，心中突然冒出了点罪恶感。
康纳虽是情敌之一，但雅各布怎么也没办法真正和他争吵起来，而且这个机会也是康纳让给他的。
自己这样顺着小姑娘的话表白真的好吗？
雅各布望着你工作的楼层，没开启鹰眼的情况下，从外面看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的。他觉得有些烦躁，又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早就提出来的，好歹应该再过一段时间才是……
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没法再收回来了。
工作日的下午，周围除了门卫大叔外几乎没有几个人，说是警惕圣殿骑士，实际待了几个小时，一个圣殿骑士的影子都找不到。
雅各布突然有点想念康纳。
至少多一个可以谈话的人能消磨点时间，工作时间他总不能突然闯进去，那样会让你感觉困扰。而且他也没想好之后到底该如何面对你。
像往常那样？
雅各布叹了口气，虽说凭借刺客的素质，他能够保持冷静，但一直下去也并不是办法。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姐姐的消息停留在几小时之前，而他们所创建的群组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个时候，刺客们应该都在处理棘手事才对。
他这样悠哉待在这里，还给小姑娘表白，实在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雅各布拍了拍自己的脸，愈加后悔了。
伊薇要是知道他做了这种事，一定会生气。雅各布能够想象到姐姐愤怒的表情，他们或许还会吵起来……
雅各布再次叹息。
得赶紧想办法过了伊薇那一关，然后得闭紧嘴不让其他刺客知道。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将心思全放在工作上之后，你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眨眼间就到了下班时间。
再次见到雅各布，是在天空被夕阳染红的时刻。你收拾好东西，从办公楼走出来，残阳如血般，温度似乎有些低，你往左右扫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的雅各布。他好像也在寻找你的样子，你们四目相对，英国人的脸颊被余晖照耀得泛出红光，又好像是他真正的脸色，然而此刻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你没能看清那一瞬间究竟是什么，视线好像模糊了瞬，直到他靠近你，用那动听的英伦腔向你打招呼，你才回过神。
你抬起头，只感觉脸颊上一烫，不自觉伸手一摸，手指也竟然暖和了起来，原来是太阳光正好落到了你的脸上，而他站在光下，正微笑着看着你。
“下午好，雅各布。”
“现在应该说……晚上好，我的小姑娘。”
他的声音似乎被逐渐嘈杂起来的世界掩盖了。
当然，你还是听清了他对你的称呼。
“那个，说起来，好像没有发现圣殿骑士？”你说着望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人物。
“哦，可能那群家伙知道我们的厉害，早早躲起来了。”雅各布耸了耸肩。
“这么说，你就一直待在外面？听起来好无聊……不过没有圣殿骑士的话，就不会受伤了。”
“谢谢关心，小姑娘。不过对付圣殿骑士可不需要那么紧张。”
雅各布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好像已经将午休时的事情全都忘掉了。
“可是谢伊受过伤。”你决定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
“嘿，我可是刺客，和前圣殿骑士不一样。”雅各布立即举起胳膊，试图向你证明他的强壮。
“可是谢伊受过伤。”你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受伤。”
纵使刺客再厉害，也不过是凡人。
你们俩说着一直走到了站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正等着公交。
下班的高峰期，人多是正常现象，但是奇怪的是，今天等公交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雅各布贴在你身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然后趁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用力就拉进了你们俩的距离。
还没等到气氛暧昧，你只感觉胳膊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袖子不知什么时候撕裂了，露出了白花花的皮肤。
你瞬间紧张了起来。雅各布紧紧护着你，你甚至听到了一声袖剑弹出的摩擦声。
很明显，攻击是朝着你来的。
在周围有如此之多的路人的情况下，大打出手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路人似乎也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依旧在做自己的事情。雅各布沉默着，目光快速扫过人群，最后像是确定了凶手一般，紧紧盯着一个地方。
“雅各布……”你有些不安，用力拽着他的衣服一角。
雅各布看了你一眼，搂着你的手更加用力了些，接着他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那一处。
不过对方似乎也并不打算弄出太大的动静，久久没再行动。
直到你们安全登上回家的公交，那个人都没再有动作。好像这次袭击并没有打算将你往死路上逼，更像是警告一样。
（3）
一路上雅各布像只炸毛的黑猫一样，一直警惕着周围，哪怕是你们已经到达住宅区外的街道也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
虽说受到攻击的是你，但你却比雅各布要镇定多了。也许是已经完全相信身边人的实力了，你并不觉得害怕。
迎接你们的是亚诺。
他似乎刚刚才从厨房走出来一样，身上穿着围裙。
法国人见雅各布一脸紧张的样子，先是安慰了下他，然后将目光放到了你的身上。
他一眼就扫到了你破掉的衣袖，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换上了笑颜。
“总而言之，你们没受伤比什么都好。”他说，“刺客们都已经回来了。谢伊也回来了。”
“真的？那太好了。”听到谢伊回来的消息，你瞬间就将被袭击的事情一股脑儿抛在了后头，“我真的担心他……他有没有受伤？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会不会感冒了？”
亚诺和雅各布对视了一眼。
“这么担心的话就赶快去看看他吧。”亚诺推了推你，“就在大导师的房间里。”
你点点头，顾不上太多，抓紧包包就一个劲儿地往楼上冲。
见你离开，雅各布将目光放在了亚诺身上。法国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美妙，雅各布也闻到了一点点血腥的气味，虽然他穿着件围裙，但雅各布清楚他身上的并不是处理生肉食材的味道，而是人血的鱼腥味。显然，他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只能用围裙掩饰一下。
“你们找到了谢伊？他干什么去了？还有伊薇给我发消息说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盯着亚诺的眼睛，问道。
“刺客兄弟会并不是所有人都团结一致的。”亚诺叹息一声，语气显得有气无力，“伊薇跟你说过刺客被谋杀了吧？”
雅各布点点头。
“兄弟会的导师有事情瞒着我们，我们来到现代不仅仅是圣殿骑士们的杰作，一些刺客也从中推波助澜。”
“为什么刺客要……”
“理由是为了这个世界。”
雅各布挑了挑眉头，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不是每一个刺客对信条的理解都一模一样。”
“然后？然后他们就杀掉了同伴？”雅各布觉得荒谬极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亚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敌人的脑回路，接着解释道：“谢伊发现了问题，于是那个和谢伊有接触的刺客学徒尝试去阻止，但是……”
“但是刺客学徒被杀害了。”雅各布翻了个白眼，“真是很好的内斗。”
“整件事情由我来说不太清晰，我只是负责最后解决了凶手。具体的去问爱德华和谢伊吧。”亚诺说着嫌弃似地搓了搓双手。
太阳已经彻底没入地平线，天空泛出了深蓝色，而后另一边初现月亮的身影，气温也在渐渐转凉。
雅各布的心情很是糟糕。
“……我认为对小姑娘瞒着这件事比较好。总不能告诉她你杀了人吧？”
“当然，刺客大师们都是这样决定的。”亚诺笑了声，“这次事件，兄弟会也付出了惨痛教训。”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他们似乎都只相信现代兄弟会绝对是“正义的”一方，而圣殿骑士是“邪恶的”。
“说回来，你们遇到圣殿骑士了？我看到小姑娘的衣服……”
“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不过圣殿骑士没有继续攻击。”
亚诺转头走上楼梯，雅各布跟在他身后。
天色暗得很快，不远处街道上逐渐亮起了路灯。世界渐渐湮没在了黑夜当中，树木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显得有些可怕。
“我需要善后，小姑娘那边就先拜托你了。伊薇在厨房，如果你有空可以去搭把手。”亚诺说道。
“厨房？”雅各布一愣，“你把厨房交给伊薇？”
但是亚诺并没有继续和雅各布说下去，他点点头，飞檐走壁似地就瞬间抵达了楼顶，然后消失在了雅各布的视线当中。
考虑到厨房的安危，雅各布不愿多想，连忙跑上楼梯。但是预料当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因为他看到了伊薇正哼着歌儿，手脚麻利地处理食材，熟练得不像他认知当中的姐姐——明明曾经伊薇和他的厨艺不相上下。
厨房只有伊薇一个人，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听到他推开门的声音，伊薇还热情地对他打了声招呼。
“欢迎回来，雅各布。看来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我看到小姑娘很高兴。”
“哦，那只是她听到谢伊回来罢了。”雅各布耸耸肩，有些无奈。他回头望了眼阿泰尔的房间，有人的谈话声从里面溢出来，但是隔了一道墙，他并没能听清具体内容。
“……只要她高兴，比什么都好。”伊薇干干地笑了声，将食材倒入锅内，一阵呲啦声伴着一缕白烟，雅各布闻到了股香味。看来姐姐这段时间的厨艺有所进步。
“你们已经处理完了？”雅各布走到姐姐身边，看着她翻炒锅里的食物。
“如果你是说白天那件事，我们确实已经解决好了。”伊薇认真地注视着食物，“现在已经可以暂时放心了。谢伊也回来了。”
雅各布沉默了一小会儿，伊薇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打心底高兴。可是雅各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自己的亲姐姐共鸣，无论是针对小姑娘的事情，又或者是从亚诺那里得知的真相。
“伊薇，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伊薇困惑地歪了下头，她还从未见雅各布如此迟疑。按照往常，这个家伙在做事前绝对不会乖乖找自己商量，总是一个人乱来。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在伦敦为他收拾一系列烂摊子的事情。
“你闯祸了？”她眯起眼睛，有些警惕。
“嘿，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雅各布立即就泄了气。
“你自己明白，伦敦那些年你做了什么。”伊薇瞪了他一眼。
雅各布抓了抓后脑勺，有些窘迫。过去的事情他也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一系列的黑历史。
“不，伊薇。我保证我没有闯祸，我想和你说的事情跟小姑娘有关。”
他甩甩头，努力将自己的思绪从过去拉回来。
“小姑娘？”伊薇听此立即就集中了精神，“你想说路上遇见了圣殿骑士？”
“不，不是这件事。”雅各布叹了口气，握紧拳头又松开，虽说面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亲姐姐，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伊薇，我向小姑娘表白了。”
（4）
“你对她表白了？？”
雅各布开口就是一颗炸弹，伊薇握着锅铲的手一顿，差点没能止住声音，好在其他刺客都去了阿泰尔的房间，不然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今晚大家都睡不了觉了。
“是，不过她没有答应。”
“……你太着急了。”伊薇放下锅铲，转过身来用手指着雅各布，“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
“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雅各布看着姐姐的眼睛，表情十分认真。
“什么意思？”见雅各布难得正经的样子，伊薇奇怪地看着他，胸腔的怒火渐渐被疑惑取代。
“伊薇，你会留在这个时代吗？”
伊薇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没能回答出来。
他们来自过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现代，按道理这个时代的他们早就已经沉睡在地下了，现在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与伊甸科技脱不开关系，可至始至终他们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嘿，亲爱的姐姐，你犹豫了？”
伊薇皱起眉头，见雅各布瞬间满脸笑意，突然有种想要朝他摔东西的冲动。但良好的忍耐力让伊薇没有做出这种事。
“听着雅各布，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们可以回得去。”她想了想，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雅各布，但这个解释太过无力，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要是那一天到来了呢？伊薇。”雅各布的声音严肃得不像话，伊薇一时间竟然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现在不是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候。”她干巴巴低说着，撇过了头，躲避起弟弟的目光。
“是吗？”雅各布挑了下眉头，“我以为你也很喜欢小姑娘。”
伊薇没有反驳雅各布，她低着头沉默了。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而且她也从未考虑过雅各布所思考的事情。
双子各自陷入沉思当中，雅各布盯着伊薇的脸，企图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姐姐偏过了头，并不打算再和他讨论。
空气里只有食用油的滋滋声，不久后冒出了股烧焦的气味。
“等等……伊薇，糊了……”雅各布扫了眼锅，只见肉片底下呲呲冒出了点黑烟，伊薇见状连忙舞动锅铲，然而已经来不及，一面完全烧糊了。
她有些烦躁地弄了几下锅铲，将火关掉，然后转头看向雅各布。
罪魁祸首往后挪开了几步，背着双手，一脸无辜。
“雅各布……”伊薇叹息般叫了声弟弟的名字，“你真会给我添麻烦。”
她走到水池前，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哗啦哗啦地浇到了她的手心。冰冷的液体令她有些不适应，空气中还飘荡着食物烧糊的刺鼻味，即使她很快将烧糊的东西倒掉了，可那股味道仍然久久没能散去。像是个诅咒似的，雅各布的疑问久久萦绕在她心头。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伊薇。”雅各布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弱气，“只是想听听。”
伊薇将手洗干净后拧紧了水龙头，冷水的温度让她冷静了不少。房子里依旧只有他们两人，她清咳了声，回头瞥了眼雅各布。
“好吧，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想，我会选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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