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草芥
在这个世界，平民是不值钱的。
人命如草芥，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亚托克斯也不得不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世界可恶的风气。
剑圣明白，这数万人是不可能以军队的身份接受。
帝国失联十年，里面的人员掺杂程度已经搞不清楚。
而这些平民和战士的战力又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唯一能稳妥驯服这群人方法只有一个，让他们以罪人的名义，先被王国收押，最后让他们得到赦免，才能让这帮人心安理得的为国尽忠。
即使这样做，会有数万人，可能会死于非命。
亚托克斯管不了这么多，或许在他骨子里，他就是个冷血的人，在那保全自身的情况下，一切都将不再重要。
亚托克斯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期间他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期盼，就牺牲数万人的生命，里面有老人，有青壮年，甚至还有孕妇，小孩儿。
亚托克斯咽了咽口水，巨大的负罪感施加在他身上，但他没有转过头，他的自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后悔。
即使这件事情不对，即使自己被利用，亚托克斯想做的也仅仅只是想让自己所认识的人幸福的过一生的而已。
亚托克斯他的帽子紧紧的压低，低到似乎与地平线齐平，他好像在对着大地鞠躬，也好像在对着纳金这座城市的人们说着抱歉。
旅馆。
亚当换了一身皮甲，衬托的他更加挺拔。
整个人的气势好像从一个平民，变成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军。
亚当看见亚托克斯，招了招手。
“嘿，兄弟，你觉得我的衣服怎么样？”
衣服上的宝石显得有些暗淡，经历过岁月的物品总是会这样。
皮甲上的金属也已经满是锈迹，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裂开，显得整副铠甲狼狈不堪。
这套皮甲相比于亚托克斯的银甲，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亚托克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不认为亚当是个傻子，会穿这种易碎的老旧物品上战场，这种东西早就应该在收藏室里颐养天年，而不是出来丢人现眼。
“亚当，你要穿这个东西去战场吗？你理智一点？”
亚当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上面不断有灰烬掉落。
“放心啦，这个皮夹很结实的，我拿性命担保。”
亚托克斯很想相信亚当说的话，但实在架不住，上面已经有碎片掉了下来。
亚托克斯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碎片。
“要不要我给你买套新的吧，保证比你这个贵。”
亚当却一脸完世不恭。
“再贵能贵到哪儿去？我这个皮甲要是放在典当行，估计能买半座王城！”
“哦？说来听听。”
亚当点头，躺在椅子上，说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故事。
古龙尾巴上的皮，屠龙英雄的智齿，还有什么古神还是人的时候噶下来的阑尾，然后用凤凰的火焰煅烧。
“还有什么古神的心头肉，什么稀有途径的晋升材料，全都放到里面，然后有锻造之神亲自操刀。”
正当亚当在自吹自擂的时候，楼上一个金属的头盔掉了下来，砸到了他的头上。
“乒乓！”
金属的声音响起。
“亚当，记得把头盔带上！明天晚上不回家就再也别回来了！”
亚当本来还有些愤怒的眼神，看到是自己的妻子夏娃的时候忽然温柔充满歉意了起来。
亚当对着夏娃保证。
“我一定会的！请老婆大人放心！亚当·伊格尼尔向亲爱的夫人保证，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他的手缓缓的将头盔从地上拿起，举过头顶，缓缓的带了上去。
亚当曾经戴了无数岁月的头盔每次都感觉轻巧无比，而这一次却是格外的沉重。
他知道，当一个人有了牵挂，那么即使再强，也不会是无敌的，但他是管不了这么多，毕竟他可是龙啊。
咔嚓！
头盔与身上的皮甲完美契合。
亚当头也不回的，一步一步缓缓走出旅馆。
亚托克斯紧随其后。
只有夏娃一个人，抱着两人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久久不能忘怀的凝望着两人的背影。
忽然。
她似乎决定了什么。
目光不像刚才那样茫茫犹豫。
手中的孩子被她刚才的样子吓到，夏娃紧忙的哄了两下。
抬头，对着刚刚两人离开的地方说了一句。
“如果你回不来，我和孩子就在这儿等你，一直等到死……”
良久，她才返回屋子。
晚风本应是干净。
本来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哪怕是纳金也不例外。
可自从那团火出现后，纳金的晚风也再也不宁静了。
小巷已经被吹的干干的，城主府的毁灭让本就不稳定纳金出现了爆炸性的犯罪增长。
街上到处都是抢劫、偷盗、斗殴。
亚托克斯和亚当不禁为这座城市感到不幸。
两人站在纳金最高的地方。
比李蒙塔。
只有这个地方才能亚当等精心准备的法阵辐射到每一个地方。
亚托克斯站在晚风，俯瞰着周围。
他低下头，拿出了胸前约翰·那切尔所遗留的物品，一颗属于约翰·那切尔身体的螺丝。
“约翰·那切尔，在亚托克斯记忆里你总是那么无所不知，那么博学，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亚托克斯拿着物品的手有些颤抖，或许他一生胆子最大的时候，就是在这一刻。
亚托克斯收起那只手，闭上眼睛，此刻唯有安静的晚风才能抚平他那个躁动不已的心。
风吹过塔顶的白帆。
亚托克斯睁开眼。
不是因为时间到了，而是因为有奇异的花香又来到了他的鼻腔。
“莉莉丝，来了就不要躲着了。”
大量的鸳尾花瓣凝结成一个人形。
“银影兄弟果然好灵觉，这么快就能察觉到我。”
来人正是魔女教色欲大司教，莉莉丝。
亚托克斯微笑着，一只手指向塔边，正在不断刻画正文的亚当。
“介绍一下，这位是龙族阵法师亚当。”
“我们这次任务是，熄灭初火。”
此刻的亚当也已经铭刻完。
走到两人之间。
他只是打量了一下莉莉丝，心里边儿生出反感。
古龙和魔女永远都是不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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