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
远在600米外的吉尔扣动巨弩的扳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扣动没有果决，而是在停顿了一瞬之后，带着至死无悔的心情，吉尔红着眼眶发出了最后一次攻击。
估计这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扣动扳机。
弩箭上沾染的魔药，经过空气和火药的引爆，再次提升了箭矢的速度使得箭矢发出一次又一次的音爆。
强大的威力让在数百米外的亚托克斯还有克克鲁都心惊不已。
克克鲁曾经见识过巨弩的威力，可如今魔药的威力更是附加在弩箭上，使之更加骇人万分。
音爆结束，血雾弥漫。
亚托克斯的死还是克克鲁的死亡呢？
弩箭巨大的威力让原本已经散去的差不多的烟尘再次出现。
巨大的法阵也应声碎裂。
浓烈的烟尘让雷伊的魔眼也无法看清到底是鹿死谁手？
轰鸣声几乎把雷伊的耳膜都刺破。
但是雷伊并没有理睬自己已经流血的耳朵。
仿佛那双耳朵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魔眼不断的闪烁。
直到来到烟尘中心。
风将烟尘全部吹散。
里面的两个人影也露了出来。
亚托克斯此刻已经结束龙化，浑身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可以说，只是几块布条挂在身上。
胸口更是有一到由巨石划出的伤口，狰狞深可见骨这样的词汇才可以形容。
伤口之上的肉芽也在不断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雷伊看到没有事情的亚托克斯也是缓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可不想看到自己这个师弟就这么死了，两个人可是才相认不久啊！
雷伊将亚洲克斯的一只手扛在肩上。
亚托克斯吃痛的连连骂着。
“你轻点儿！你想谋杀我报仇嘛？！”
远处的树上，吉尔老泪纵横，看着远方一瘸一拐的亚托克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跳跳下树木，将巨弩背在身后，用身上的粗麻布衣服擦了擦眼泪。
手背上褶皱的肌肤也在告诉自己，垂垂老矣，命不久矣。
吉尔走了，他们又想去解释什么，或许在他犹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最后的巨弩手这个称号。
甚至到了最后，他也只是在树上写了留下了一句。
“少爷……不，统领，保重！”
大战结束后，亚托克斯还有雷伊躺在巨坑深处。
这里的毁坏程度已经不亚于导弹洗地的破坏了。
没有任何理智生物愿意接近这里，危险的气息让他们本能的远离，这也正中两人下怀，毕竟亚托克斯已经累得抬不起手了。
雷伊深呼了一口气，在亚托克斯的身边坐下，这是他恢复理智之后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在别人面前用自己的真面目。
虽然稍微有些不适，但是很安心。
雷伊很长时间没说话，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亚托克斯。
雷伊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现在这个时候解释什么？要不要现在就跑路？
思索良久，他还是决定开口，如果情况不对，再跑路也不迟。
“师弟……”
“走还是留？”
大坑底部的亚托克斯闭着双眼，似乎在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乐，毕竟这东西可比厚实的摩天轮蹦极刺激多了。
然而，放松过后，雷伊这个人的走留问题却又出现。
这是让亚托克斯很不爽的一件事儿，如果他要走，自己少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他要留，自己也许会得到了不少助力。
这么算这笔买卖都不算亏，当然，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
雷伊和亚托克斯的话，几乎同一时间说出。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雷伊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在说这句话之前，雷伊已经写出了1000字的草稿。
当然，这些草稿也许用不上。
“留！”
迟疑和拖沓没有出现在雷伊的身上。
坚定的声音出乎亚托克斯的意料。
天边的夕阳渐渐地落下，雷伊还有亚托克斯，两人的体力也已恢复了不少，亚托克斯搀扶着雷伊，不死之身的回归，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在不知不觉之中，亚托克斯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这次和帝国强者的交锋似乎意味着山雨欲来，亚托克斯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总有这么一天，庞然大物无法容忍约尔曼家这一粒沙子在他的眼睛底下翻来翻去。
更不会容忍，区区一个外姓人在帝国之内，作威作福。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亚托克斯搀扶着雷伊，慢慢地走向吉尔原本的位置。
那还留着吉尔最后残留的气息，阿托克斯能感觉到的只有这一处了。
两人走的很慢，不知道在磨蹭着什么，直到天边的夕阳稍稍的进了被窝，月亮也冒了尖尖，这才到了那棵大树下面。
没有尸骨，没有衣服，更没有活人。
只留一下一副巨大的弓弩。
还有半只断箭。
雷伊摆脱了亚托克斯的搀扶，缓缓走向前面。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
吉尔是叛徒，但却又不完全是。
雷伊回头望去。
亚托克斯呆愣的站在原地。
“还是不要让自己发现的真想告诉亚托克斯了，这一路，亚托克斯或是被自己，或是被他人，逼迫着失去了太多，父母也好，兄弟也罢，师长也罢，逐渐变得不像自己，也是苦了他了。”
雷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只手拍在亚托克斯的肩膀上。
良久之后撤去。
黄昏的余光照在亚托克斯脸上，这具身体本能的发出悲伤的情绪，凭借亚托克斯的智力，他岂能猜不到，一路上吉尔的异常，还有雷伊时不时注意的举动，都在告诉他真相。
亚托克斯在社像敌人的那一刻已经想好。
有道是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自己大不了可以做一个聋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瞎子。
当这件事不存在，让这位硕果仅存的巨弩手完完整整的带着荣誉，直到老死。
可是吉尔并没有这么做。
或许相比于卖在军团里的名声和荣誉，自己内心中的荣誉，你很属于年轻自己的傲气才是吉尔心中最重要的吧……
天黑了，军团里的人高举火把，来到了这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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