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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未等云晋回话,云泽就先沉声道:“闭嘴。”

        心中有愧,游离依言闭了嘴,把戒尺还给秦其,遂跪下道:“晚归的是我,剩下的不管多少戒尺,打我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云泽无关。”

        秦其回道:“从寅时至现在的酉时初,你晚归七个时辰有余,共一百四十三戒尺,尽数罚完。你不需要承担,早在之前就说过,只罚掌令人,下去。”

        一听秦其这样说,游离心中更是又悔又自责,他悄悄看一眼云泽,额头痛得冒汗,却是一声不吭,一百四十三戒尺,岂非揭了云泽一层皮。

        如果不睡着,如果第一次醒来就回来,可又那来的如果,现在能做的只有弥补,游离又问:“我能下去了,那云泽呢?”

        秦其收了戒尺,对云泽说:“罚也领了,你也下去吧!”

        云泽道:“是。”

        听云泽也能下去了,游离忙起身去扶他,云泽正眼也不看游离,只道:“手,拿开。”

        游离忙缩回手,现在云泽讨厌自己是再正常不过,没动手打他已经是好涵养了。

        因跪得久,脚麻,云泽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游离急忙扶住,待云泽站稳了,才又忙地收回手。

        就在这时,一只青鸟飞停在云晋手上,游离一眼就认出是他没抓住的那只,因为青鸟的喙尖是白色的。

        见青鸟一面停在云晋手上跳跃,一面叽叽喳喳,游离才知原来是云晋养的,是说这丹穴山怎么会有青鸟。

        游离此刻真想上前去一把捏死这只死鸟。

        忽地,秦其扔了一样东西砸在游离身上,游离忙拿手接住,一看,竟然是通行令牌,游离拿着令牌,问:“什么意思?秦叔。”

        云泽余光看一眼游离手里的通行令牌,不言语,遂往房里去了。

        吕简只觉情况不妙,上前道:

        “先生,游离确实晚归,害云泽被罚,但也罪不至此,撵人走吧?我本是同他一起回来的,因困了想睡觉,才先回来,按这样算来,是我没强制拉他同归,您可连我一并撵出去。”

        姚其书也忙上前求情道:“先生,秦叔,游离虽然贪顽,但他没有坏心,更不会故意要害那位师兄被罚,

        他这次晚归想来定是有原因,还请先生宽宥,再则,我做为大师兄,没有管好他,也有责任,也请先生一并责罚。”

        韩霁看了看姚其书,吕简二人,也说道:“先生,人各有一性,游离是较旁人要顽皮些,但心底纯善,不会故意累人,还请您容谅。”

        游离倒巴不得云晋撵他滚,在南宗无拘无束,在这儿,除了没人逼着读书习字,修炼外,就没一处可取,

        只是过意不去连累了云泽,游离愣愣看着姚其书,韩霁,吕简,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舍不得他走,为他求情。

        云晋见他们之间有彼此瞻顾的情谊,正合他心意,只是还不够,云晋冷哼,随后对秦其道:“阿其,告诉他,他该去那。”

        秦其应声,向游离道:“去临青殿,有人找你。”

        “啊?”

        四人皆一愣,面面相觑。

        秦其又对姚其书等三人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四人相视一眼,游离轻松一笑,示意没事,不用担心,让他们先回去,自己拿着通行令牌往临青殿去了。

        一路上游离在想自己在江陵一无亲二无戚的,朋友就更不消说,一来就被困在丹穴山,究竟会是谁找他。

        不过,管他是谁,此时游离都没那心思期待,他只想趁天光还明,快些去了回来,采些红花与云泽消肿,心里想着,便匆匆赶往临青殿。

        到临青殿外,除门外侍立的两个弟子外,不见其他人,殿中就只有云齐明和云静淞,两人不知在谈些什么,脸色并不愉悦。

        游离心下一紧,心想:“不会是知道我害云泽被罚的事,特意叫我来揍一顿,还上,这样也好,减少点愧疚。”

        弟子见了游离,不及游离开口,就忙去禀报宗主,云静淞住了嘴,退去一边,云齐明说:“让他进来。”

        那弟子出来,说:“进去吧!”

        游离抱着被打残的决心,大步入了临青殿,先向云齐明欠身道:“云宗主。”

        又向云静淞欠身道:“云师兄。”

        云静淞点头笑应,便出了临青殿。

        一见游离,云齐明立马和颜悦色让游离坐下说话,又叫人看茶,游离心道:“难怪世人都称颂玄宗的云宗主为人高情致远,果不然,连打人前,都要先给个体面。”

        见游离不端茶喝,人也踧踖,不似游余之口中所说的那般亵慢顽劣,看着倒是驯良,云齐明温言道:

        “别紧张,先吃盏茶,我已经叫人去请了,人一会儿就到。”

        游离笑应着,端起茶呷了两口,他倒不紧张,只是愧疚,心道:“果然高情致远,自己不动手,要请人来打。”

        见人还不来,云齐明瞧着游离不大自在,他便找话说,问游离在丹穴山过得怎么样?短缺些什么没有?师兄弟间相处得如何?

        一听问到师兄弟间的相处,游离“倏”地从椅上站起来,心想云齐明弯弯绕绕这么多,终于言归正传了,与其拖拖拉拉磨人心性,倒不如来个痛快。

        游离遂向云齐明坦言道:“云宗主,您不必如此,要打要罚游离悉听尊便,云泽他共挨了一—”

        一语未了,只听门外的弟子禀报说:“师傅,游宗主大弟子成啸到了。”

        云齐明道:“快请进来。”

        游离一听,心里更为惊骇,暗忖道:“大师兄,他怎么来了?这事不可能传得这么快,不过半日之功,就已经传南宗了?是爹让他来抓我回去的?”

        游离惴惴不安,只见成啸已入临青殿,先向云齐明欠身,“云宗主。”

        才又笑着向游离走来,上下打量游离一番,没胖也没瘦,觉着还长高了不少,便放了心。

        游离不说话,只心虚的看着成啸,看他是要怎样?

        成啸走近,见游离呆盯着自己,像傻了似的,也不说话,便拿手一拍游离肩膀,“小十七,不认识大师兄了?”

        游离忙低声回道:“怎么会不认识,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成啸立马拉着脸,游离一看,心道:“完蛋,这事还真传到南宗了?”

        成啸用只有他和游离能听到的声音问:“在玄宗,有人欺负你了?”

        游离摇头。

        成啸又问一遍:“真没有?”

        “真没有。”游离一面回成啸,又一面试探道:“大师兄你怎么跑来玄宗?是有事吗?”

        “没有就好,是见你不大高兴,像是有事,若真有人惹你,告诉师兄,师兄帮你揍他。”

        成啸说着,便让身后跟来的弟子取来包袱里的一对红龙茶盏敬送给云齐明,又说游离在玄宗的这些日子,多有叨扰,有劳费心,冒犯处还请多多宽恕等话。

        游离一看成啸这样,越发认为成啸是来抓他回南宗,可他现下还不想回去,最起码要等云泽的伤好了再说。

        便对成啸道:“大师兄,我现下不想回南宗,我还有事没办完,等把这事了结了,我自会回去向爹请罚。”

        “回南宗?请罚?”

        成啸一听,莫名其妙,忙问:“好端端的带你回南宗作甚?是师傅挂念你,让我给你送些东西来,还有,请什么罚?你犯什么事了?”

        因成啸进来,云齐明也恍惚听游离说到“打,罚”二字,又提到云泽,便问:“方才我听你说云泽他怎么了?”

        游离本就聪颖,听得成啸如此说,云齐明又这般问,游离方弄清原来云泽因他受罚一事除了丹穴山一干人,他人并不知晓。

        云泽又一向是行不逾方的人,从小定没受过罚,若让他人知道了去,少不了要添油加醋的嚼舌根,倒不如不说,更妥。

        如此想着,游离便扯谎说没事,搪塞了过去。

        游离又问成啸是何时到的玄宗,父亲,大哥,大嫂身体可安,南宗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成啸回说晌午到的玄宗,云宗主安排他先休息,等游离来了才请他来的,又说南宗一切安好。

        怕家人担忧,游离也道自己一切都好,对伐木建屋,被封灵脉等事只字不提。

        听游离安好,成啸放了心,又叮嘱游离一些话。

        游离本想和成啸多叙叙,但心里惦着还要采红花给云泽消肿,便辞别云齐明和成啸,带上父亲和大嫂送来的东西,匆匆回去丹穴山。

        游离到丹穴山时,天色已快暝,游离记得之前砍树时恍忽在一处涯边见到过那里生有几株红花。

        游离管不得许多,忙不迭的往那跑去。

        暮色笼罩下,林中凉森森的,不时各种鸟或轻或沉的啼一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游离并不害怕,仍只管走他的。

        好不容易到了,急忙就拿手扒开草丛找—

        涯下,突然传来如敲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声音?

        游离停下手,侧耳倾听,偏这声音又没了,游离又继续扒着找,那声音模模糊糊的又来了。

        游离又停下,侧耳倾听—

        这声音又没了。

        双方像是有默契,如此反复几次,游离便不去理会,继续找红花,终于,在涯边边找到了,幸好,真的有,游离伸手就采了几株—

        忽地,那磐磐声从涯下冲上来,震得耳鸣。

        游离忙将红花揣进怀中,往后退了几步,只见一条生着四翼,碗口大小,长约十尺,大体如蛇的东西从涯下飞出来,不怀好意的吐着信子,隔空与游离对视。

        “鸣蛇。”

        真是晦气,竟撞见这祖宗,游离忙又退了几步,心道:

        “听说这东西最喜活物,生性凶残,能一口吞食比它大出百倍之物,我这身板怕是还不够它塞牙缝。”

        一面想着,游离一面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张幻影符,这形势,看来只有先发制蛇才能跑得脱。

        符燃起的火光倒映在鸣蛇眼睛里聚成一团,鸣蛇又发出磐磐声,像是在警告游离。

        游离双眼紧紧盯着鸣蛇,见它刚一动,游离立即准确无误将燃过半的幻影符掷在鸣蛇头部—

        鸣蛇一颤,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后嘶吼起来,它眼里的游离是一条比它大出几倍的鸣蛇。

        鸣蛇像是炸了毛,追着游离就一阵拿尾巴打。

        游离身后都是树木和荆棘,他忙往里躲避,只听得连续不断的树木折断声,一时鸟惊鹊飞。

        本以这东西看见比自己大的就安分守己,那知竟是争强好胜的主。

        游离从临青殿来时,图懒便宜,将四个包袱打成一包,塞得爆了肚,他也将就背着就来。

        这会儿不管不顾的爬上跳下躲鸣蛇,那些东西早漏在那个地方了都不知道,包袱里就只剩一盒海棠糕,还有剑。

        偏包袱又沟在荆棘上,只听见“嚓嚓”的撕布声,盒子漏出来,游离知道是大嫂辛苦做的海棠糕,衣服,银子丢了就丢了,只是这海棠糕万不能丢了。

        游离忙弯腰去捡,鸣蛇的尾巴就扫来,游离往地上一伏,躲开了,又要爬过去捡。

        鸣蛇又一尾扫来,游离躲避不及,被扫飞撞在树上,爬起来,才想起自己还有剑,一看,剑和锦盒在一处,鸣蛇就在旁边守着。

        得想个办法分散它的注意,才能有机会拿到剑。

        游离左顾右盼,唯一能拿动的东西,就是二十步之外的一个石头,这距离,还不如把游离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去还实际点。

        游离盯着鸣蛇的眼睛,忽灵机一动,慢慢站起身,就解衣服,游离想用外衣遮住鸣蛇的眼睛,就有机会拿到剑,便能斩杀了鸣蛇。

        就在游离才脱下一边衣袖时,一根手指粗细的腾条突然飞出拴在鸣蛇七寸上,腾条收紧,鸣蛇挣扎。

        游离顺着腾条望去,惊异,“云泽。”

        不管是谁,先拿到剑再说。

        游离就地一滚,从鸣蛇乱扫的尾巴下险伶伶拿到剑,眼见腾条就要被挣断,游离遂要拨剑斩鸣蛇,只听云泽道:“又想犯禁。”

        闻声,游离忙住了手。

        若在之前,游离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杀了再说,但今时不同往日,云泽背上的一百四十三戒尺还鲜血淋淋,是拜他所赐。

        五人刚到丹穴山,剑就被没收,若此时游离用剑斩鸣蛇,当然是犯禁的。

        可一旦腾条断了,就必有一场胜负未定的恶战。

        这种生死关头还规行矩止,游离想,这世上,除了云泽,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游离遂将剑插回鞘中,一丢,就近的,就只有一棵比手腕略细的荆棘,游离立即徒手把荆棘从中折断。

        荆棘上的刺,刺穿游离掌心,手指,游离没去管,只一边取荆棘,一边拿眼睛看腾条还能撑多久。

        云泽用力一收,不给鸣蛇喘息的机会,那知“啪”一声,腾条断,鸣蛇如释重负,仰天磐磐,就拿尾巴扫云泽——

        云泽趔趄着忙避开。

        游离趁势腾空而起,将荆棘刺入鸣蛇口中,长驱直入,笑道:“这样,没犯禁吧!”

        鸣蛇四翼扑腾,张着口,不敢发声,没几下,鸣蛇垂地死去。

        云泽看一眼游离,没言语。

        方才只想着先拿到剑,一时忘了自己衫垂带褪,游离忙束衣整袂,窘态笑道:“本来想用衣服遮住它眼睛,好取剑,没想到你就来了。”

        一面说,又一面捡起包袱,撕下一块,随便包扎了手,再捡起剑和盒子,明知云泽出现在这儿的缘故,偏故意问:“你也是来这儿找红花的?

        云泽不理游离,转身就走。

        游离追上去,“现在天都黑了,不好找,我这有好多,保管够你用。”

        说着,攥着云泽就往回走,一路上,云泽走前面,游离跟后面,彼此间也不说话,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至云泽房门前,游离还要跟进去,云泽止步道:“还有事?”

        游离忙摇手道:“没有,我就是想你那伤是在背上,你又看不到,不好上药,要不我帮你。”

        见云泽不说话,游离知他是个泥古不化的,又忙说:“你放心,我全程拿眼睛闭着,决不会偷看你一眼。”

        云泽直接转身进房间,掩上门道:“不需要。”

        游离又“咚咚”敲门,从门缝中递将盒子和红花进来,放在地上,说:

        “你不需要我帮忙,这些东西总得要吧!上完药,吃点东西,我就在外面,万一需要帮忙了,你就敲一下门。”

        说完,游离带上门,守在外面,背靠着门框,又说:

        “还有,今天的事,对不起啊!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可能不信,那这样,到我掌令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呆他个十天半月的才回来,或是不回来都行,让秦叔也狠狠打我一顿,咱们就算扯平了,你看好不好?”

        游离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素昔虽贫嘴贱舌,这还是游离第一次给别人说对不起,心里怪别扭的。

        好半晌,竟连一个“嗯”都没有,游离正怅惘。

        突然,和上次一样的打更声响起,游离一惊,忙跑去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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