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直直照在锦莱的眼皮上，一晚上没睡好她只觉得浑身酸软、脑袋发胀。本想置之不理继续睡，但那阳光实在是呛眼。不甘不愿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罕岩柏怀里，稍一仰头就能看见他舒眉展目，睡得十分惬意。
也许是被刺眼的阳光迷花了眼，又也许是罕岩柏背对着窗户和她面对面躺着的气氛太旖旎。锦莱没有心思思考自己和罕岩柏目前的状况算怎么回事，只顾着痴迷地欣赏他饱满的下颌线和饱满的唇峰。
绝对是这张脸蛊惑着她又干了蠢事，说好了路归路、桥归桥，结果两人吵着吵着又滚到一起。
锦莱在心底叹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点出息都没有，碰上罕岩柏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罕岩柏也醒了，刚睡醒的他眼神空茫茫地，顶着一头乱发平添了几分少年气，看见怀里的锦莱瞬间笑得日月失色。
锦莱仿佛被他的笑颜刺到一样闭了闭眼。不行，不能看，不能再被蛊惑了。神经发一次就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自己最终的归宿就只能是精神病康复医院了。
“早。”见她闭眼睛罕岩柏还以为她是害羞，轻笑着低头想吻她。感觉他的呼吸渐近锦莱本能地偏过头。
旖旎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她睁开眼又是一副古井无波地样子。无视罕岩柏的错愕，扯开他勾住自己纤腰的胳膊，面色沉沉地翻身下床，赤条条地走进浴室。
热水浇在头皮上，因为没睡好而昏沉的脑子都被冲得清明几分。她一边洗澡一边暗诽：自己这种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的行径已经充分说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愿罕岩柏也把昨晚当做一时的情不自禁，在自己走出浴室之前识相地走人。省得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披上浴衣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床上的人还在脚步顿时顿住了。
罕岩柏将被子堆在腰腹间，又嫌热地把两条大长腿伸出来，闲适地靠在床头上吞云吐雾，见锦莱出来还朝她笑了笑。
锦莱脸上没有好颜色，冷冷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罕岩柏只当没看见她那张黑脸，笑得没心没肺：“没办法，女朋友八爪鱼精托生的，我要是不声不响地走了，她不知道又要劈几条腿。”
锦莱的冷脸挂不住了，七窍生烟地把手里的毛巾朝他扔去：“你他妈才八爪鱼托生的。”
生气了？罕岩柏一把接住飞过来的毛巾，暗搓搓地想生气好，生气就好哄了。
锦莱深呼吸几下，把火气压下去，继续用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声线道：“你昨天也看见了，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我已经死了和你再续前缘的心了，咱们过了今天就OVER。”
这分开才多少日子，满打满算两个月，棺材板都还没合上，盗墓的就来了。南锦莱真是长本事了！当他是鸭子么？白睡了自己一晚还想over，想什么美事呢！
罕岩柏嗤笑，一把掀开被子双腿大张，将自己赤裸裸地展现在锦莱面前：“那这又算什么?你有男朋友了还和我上床？还是昨晚我强迫你了？”
锦莱走到床边坐在化妆台前的凳子上，自嘲地笑了笑：“一直以来都是我强迫你，强迫你跟我好，强迫你只喜欢我一个，甚至还想强迫你和我一样，守着那断了七年的感情。我道歉行么？我错了，我忘记了时间一直向前，人也是会变的。”
罕岩柏知道，自己要是聪明的话现在顺着她的话找个台阶下了，从此山长水远不复相见才是正理。可他做不到，他的智商和坚定在昨天锦莱对着那个男人巧笑倩兮的时候就已经土崩瓦解。他太苦了，孑然一身，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家，如果现在连锦莱也弃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人的青春有限，以为七年的时间足够洗尽前程往事，再次相见她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没想到她却胆大包天的绑了他，逼着他戒毒。落脚坡前她一脸决绝的转身离去，那一幕让他想在想起心都还扯着痛。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把她扯进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心却在耳边一声声喊着：她是锦莱了，要是再失去他，你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心中愁肠百绪，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为一句：“我对不起你。”
现在道歉，不需要了！锦莱红了眼眶，她吸吸鼻子大度道：“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梳着半干的头发：“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退房走了。”
逐客令下了一道又一道，罕岩柏却巍然不动。他侧身将快燃尽的烟头按熄在床头柜的烟灰缸内，深呼吸后下定决心一般对锦莱道：“你不是想让我戒毒了，我把毒戒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锦莱梳头的手一顿，头发顿时断了几根，扯得头皮一阵生痛。失神片刻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梳头，口中淡淡道：“饮鸩止渴从来都是死路一条，你要戒就戒，攀扯我干什么？”嘴上说得多轻松，戒？先前戒得要死要活的人仿佛不是他似的。
罕岩柏翻身下床，来到锦莱身后，倾身搂住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时半会说不完，但锦莱你要相信我，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锦莱在心中冷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也不知道是谁先前信誓旦旦说对自己只有亲情了。怎么，睡了一觉还睡上瘾了？
看着镜中罕岩柏深情款款地脸，锦莱讥诮道：“我都接受现实了，怎么你反而迈不过这个坎了，昨晚那一炮打通你任督二脉了。你别多心，我就是想试试你还中不中用的。”
罕岩柏……有些尴尬还有些哭笑不得。
锦莱把梳子放在桌面上，看着镜中亲密依偎的影子出神：“岩柏，你不明白，有些东西期待得太久，反而没有想要的念头了。”
搂着她肩的手倏然收紧，紧得仿佛要把她勒断她的骨头。罕岩柏把脑袋埋在她的秀发中，嗡声问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锦莱拍拍他的胳膊劝慰道：“我们之间哪谈得上原谅不原谅？我不恨你，只是想通了。以前艾叶劝我，说我选的路太难走了，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啊！一个人走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找条阳光大道走走了，你也是，干得不是什么好营生，赚够了就收手吧！找个好姑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除了你，谁是好姑娘？”
“有的，我能找到刀家安，你也会找到好姑娘的。”
想起昨晚那个黏黏糊糊的男人，罕岩柏顿时戾气丛生，抬起头对着镜中的锦莱冷笑:“凭他也配？”哪咬牙切齿地模样，当真是恨到了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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