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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打探消息


祝清越逐渐上手了财务厅的工作,忙碌起来日子就像流水异样飞逝,托赵南打听的事情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于是他抽空去了趟码头,毕竟人来人往的码头、车站之类的地方是消息流通最快速的地方。

        “阿祥,车就停在这吧,剩下的我自己走过去。”

        “行嘞,少爷。”阿祥下车将后门打开。

        祝清越见码头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许是正在卸货,所以也显得有些混乱。他见路边有家小店,做的是茶水生意,就走了进去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心想等码头的这批货卸完再过去。

        店里的伙计将茶水送了上来,“先生您慢用,有什么事再喊我就成。”

        祝清越道了声“多谢”,慢慢的品起这家店的茶水来。他留意到自己身后有一方桌,周围坐满了人,听口音像是从广州那边来的,而且他们谈得还是那些外国人在广东诸地所做的事情,为首的人义愤填膺的在说些什么,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祝清越心想他们或许知道些从欧洲来的消息,就走了过去攀谈起来:“几位先生可是从广州那边来的?”

        为首的那人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衫,上下打量了祝清越,然后才回答:“是,不知先生有什么事?”

        祝清越说:“我只是想向几位打听点事情。哦,忘了向几位介绍自己了,我叫祝清越。”

        为首的那人站了起来,握上祝清越的手:“许汀洲。”

        “许先生,我刚从国外回来,国内的规矩有些不太明白,要是冒犯你和诸位,恕我无意。”

        许汀洲不在意的说:“这倒没事,我们哥几个本来就是粗人,就是不知道祝先生有什么事是我们这群船夫能帮上忙的?”

        “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走得匆忙,跟同学分开的时候也没留清楚联络方式,只知道他们去了欧洲,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清越想几位都是走南闯北的,说不准认识几个从欧洲回来的人,或是知道些其他的消息什么的,所以就来问问徐先生和几位兄弟。”

        许汀洲他们都是在船上待着、海上漂着的,也有不少留学生和回国的人是坐船到广州再转回北方的船只,所以知道的消息可能还真是比祝清越多。

        “前段时间回来了不少嘞,不过不是从咱们泉州港下的船,听广州港的老马他们说过几嘴,都是留过洋的学生,还听说都是那些在国外犯了法,被人家给弄回来嘞。”

        祝清越有些好奇:“那些学生在欧洲犯了什么法,怎么会被遣送回来?”

        许汀洲说:“这倒不清楚,只是听说在那边游行示威什么的,你说这在咱自己国家里头这样都能被抓,再说还是去国外游行示威,不被外国人枪毙就算好的了。”

        许汀洲的话匣子打开了,正想接着说,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自己。

        “许大哥,这位是?”

        祝清越闻声也看到了一位男子,他走到许汀洲身旁,将手中拿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许大哥,这是蜜饯和糕点,给兄弟们在路上解闷。”

        许汀洲说:“还是卢兄弟有心,哈哈哈,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卢大兄弟。”许汀洲把东西交给一个副手,然后介绍身前的这两个人相互认识:“祝先生,这是卢意。卢意啊,这是祝清越祝先生。”

        祝清越是谁,卢意是知道的,只是许汀洲走南闯北,又不经常在上海待,加上祝清越刚回国不久,许汀州不知道也很正常。

        “祝先生,久闻大名。”

        “卢先生客气了。”

        走南闯北的人,见识向来不浅,也见过不少达官显贵,明眼一瞅,虽然卢意的衣服比较寒酸,但气场不输祝清越一分。

        “诶,你们俩也别都站着了,快坐下来吧。”许汀洲见这张桌子的位子都没了,就赶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俩人去祝清越原本坐的那桌。“没点眼力劲儿的,你们俩去那桌坐着。”

        卢意拦着说:“我也就是来给几位兄弟送点吃食,这会儿该去码头看看了,就不坐了。”

        许汀洲说:“卢兄弟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且不说这是茶水,就单是坐下来跟我们说会话就不成?”

        卢意知道许汀洲有着侠士的情怀,把兄弟之情看得很重,但自己确实是要去码头上送个账本,实在是不能多呆,只好将实情告诉了许汀洲,然后说:“许大哥,待到几位兄弟再来上海,我必定请几位去德华饭店好好吃上一顿,在喝上几壶好酒。”

        许汀洲大笑几声也就不再拦着他,祝清越见状也趁机告辞和卢意一起出来。

        “不知卢先生是在哪家漕运供职?”祝清越和卢意走在前往码头的马路两旁,因为人很多,所以两人不时肩膀碰在一起,走得也不是很舒坦。

        “赵家。”卢意不小心撞了下祝清越的肩膀,“这几天码头上的人比之前要多些,祝先生小心些。”

        祝清越说:“我鲜少来码头,不知道这边的人会这么多。”

        “这几天来的大部分都是从北边过来的,好多都是南下避难或是投奔亲戚去的,在这码头停留不久,过几天就没这么多人了。”

        “卢先生对码头的事情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你在赵家的漕运里呆了多久?”

        卢意笑笑,“没多久,只不过之前经常来这地方,所以也知道些。”

        祝清越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见码头到了,便和卢意分开了,自己去打听些消息,卢意便去找赵家的船队核对信息。

        虽然祝清越很是认真的打探了一番,但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能遗憾而去,这就是后话了。

        这边的卢意将手中的账单一一核对清楚,往回走的时候见一位老船夫坐在路旁揉着腿,一脸痛色,卢意便将手中的账本放回布包中,蹲下去帮老船夫。

        “您这腿是怎么了?”

        老船夫充满褶皱的脸上有些痛色,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回道:“老毛病了,先前扛过重物,到老了就不重用喽。”

        卢意心中有些不忍,伸进怀中拿出自己身上仅带的一些钱,递给了老船夫。

        “您拿着去药馆买些活血化瘀的膏药,虽然不能根治,但是也能缓解些疼痛。”

        老船夫一脸感激,双手捧着几枚银元,连声地道着“多谢”。

        卢意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准备起身离开,听见老船夫问:“小伙子,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卢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在四处问人的祝清越,回道:“那是祝家的少爷,刚留洋回来。”

        “祝家啊,怪不得呢,长得可真像。”

        “您说什么真像?”

        老船夫陷入了回忆中,喃喃道:“十几年前我还见过那时候的祝家大少爷,那应该是这位小少爷的父亲吧,他们可长得太像了。”

        卢意听到他提起往事,有心多问了句:“您是怎么认识祝少爷的父亲呢?”

        老船夫仔细想了想,“那时候祝家人找到我,让我帮忙运几个人去南边,虽然说是去探亲,但是那仗势明显就是避难呐。船走到一半,那些人就同我说他们不去南边了,让我找个小码头靠岸他们下船,不过给我的钱是一分都没少。可当我回到上海的时候,就听说祝家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死了,这事在当时还是禁忌不许别人聊呢,久了我就没有再提起过这事了。”

        卢意心里一动,随即继续问道:“那劳烦您再好好想想,当初您那船上都是什么样的人?”

        “哦,你说那些人啊,他们大概四五个吧,有一个女的,长的可漂亮,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在船上做饭啊还都是那些男人做的,她丈夫文质彬彬的,好像那时候他腿脚不方便,要不是我那会天天跟他们朝夕相处,我还发现不了呢。哦,对,听其他人提起过他们夫妇姓卢,至于其他的,”老船夫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面带遗憾的说:“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不过那时的他们虽然行色匆匆,但是气度确实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卢夫人,跟我见过的大家小姐也不差的。”

        “那关于那对夫妇,您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别的?”老船夫满是褶皱的脸上有些迷茫,像是极力思虑许久,他摇了摇头:“别的我可就记不得喽,年龄大了,这记性也一天不如一天。”

        卢意掩住心里淡淡地失望,知道这些信息已经是很不容易,他温声宽慰老船夫:“您多将养将养,身体也就慢慢的会好多了。”

        “托你吉言,”说到这儿老船夫乐呵呵的谢道。在卢意准备离去的时候,一拍大腿:“我记得那位卢先生的嘴巴上有颗黑痣,不留意的还看不出来呢。”

        卢意听到这儿,心思就难免活跃起来,会不会,他们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

        “您还记得当时是在哪靠的岸吗?”

        “哎呦,这就真想不起来了,当时就是随便找了个小渔村,况且这么多年,时局也不安稳。说不准那个村子都没了。”

        卢意礼貌的向老船夫致了谢,匆匆离去,在回去的路途中,他去了趟邮局,寄了封目的地是本市的一封信。卢意抬头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心中有着近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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