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零与一的交响曲
“喂？小鹤，好久没联系了啊，想爸爸了没？”电话那头，魏城关切地询问道。
“爸，这都好几个月了，你那项研究还没做完吗？你和妈妈多久没回家了……”魏鹤听到父亲久违的声音，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小鹤，实在对不起，爸爸这边工作太忙了，不过下个星期我们的工作差不多就要收尾了，到时候我就能回家陪你啦。”
魏鹤表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也没能抑制住嘴角的笑意。
文琦琦和凌安雪在一旁看着魏鹤故作淡定的表情，偷偷捂嘴笑起来。
“太好了，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可以不用在我家待着了。”文琦琦笑着说。
“那你抄物理作业不就不方便了？”凌安雪反问道。
“哎呀我这种好学生怎么会抄作业啊～”
“哈哈哈哈哈”
两人嬉笑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线杆上贴着一个小小的球体。
薄纱般的云覆在天空上，月牙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离市中心有点距离的公寓楼里，雨祎慵懒地躺在电竞椅上。左手拿着咬了几口的雪糕，右手将一个蓝色的球体装置插入电脑内。
接着，电脑内弹出一段实时音频。
雨祎嘴角勾起，咬了一大口雪糕以表示“搞定”。
“小鹤啊，爸爸妈妈下周就回来陪你，在这之前我们还差最后一步”
音频内容正是魏城与儿子魏鹤之间的通话内容，雨祎选择性地筛去了魏鹤的音频，保留下魏城的音频资料。
“爸爸的实验室多了一位助手，所以工作效率高了很多。她是爸爸朋友的女儿，也就比你大五岁，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呢。”
“下次有时间，爸爸带你见见她。”
雨祎眉尾微微上扬，吃完的雪糕棍被她远程投入了垃圾桶里。
“助手？难不成是她？”
这就是你之前和我商量的“赎罪”？有点意思。
虽然很想戳穿你，不过我还是很遵守诺言的～
雨祎拷贝了一份音频数据存进u盘，退出界面，又进入了一个游戏界面。
一登陆，就看见邮箱上的小红点。雨祎打开邮箱，一个个写着“好友赠送”的限量皮肤正等着她。
打开留言板，花花绿绿的字映入眼帘。
穿雨衣的容帅哥：祎，这次十连抽中了三个ssr，送了你两个，都是你喜欢的角色。
穿雨衣的容帅哥：最近上了新皮肤，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在邮箱，记得看。
雨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双手指尖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阵跳跃。
咪咪：谢了，最近几次十连抽只抽了两张sr，没办法手气太非。
输入没一会，容疏原本灰暗的头像突然亮起来，下面一行小字：对方在线。
穿雨衣的容帅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惨。
咪咪：今晚不和你打比赛了。
穿雨衣的容帅哥：那怎么行！没有你我打比赛不就是送人头嘛。
雨祎在电脑屏幕前撇撇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穿雨衣的容帅哥：况且有我不就行了，你喜欢什么我都能帮你抽到，我的手气你还不相信嘛。
说的也是
雨祎没打算和容疏继续闲聊，便退出聊天框。
屏幕那端的容疏见雨祎下线，大吃一惊，接着疯狂输入：
“不会真不和我打比赛了吧？！”
“那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马上队友会骂死我的！”
“呜呜呜祎祎你回来啊！”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看来，是真的走了。
容疏皱起眉，平时这个时间都在打游戏，今天怎么提前离开了
不过回想起在餐厅里发生的事，雨祎她似乎有些怪怪的。
好像一提及优里的事情，她的反应就有些奇怪。难道，这事和她有关系？
不对啊，雨祎怎么会有事瞒着我呢……
“不会和juno说的一样吧……”容疏关闭电脑，看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连雨祎都瞒着我，那我必须重视这件事了。
他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雨祎看游戏应用右上角的小红点“蹭蹭蹭”地冒，也猜到是容疏发信息了。
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和他玩游戏。
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当指尖划过一个备注为“minerva”的联系人时，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电话那头，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着。
这时，一只沾了水渍的手氤氲着些许雾气向手机伸来。
看着滴滴答答一路的水迹，那只手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在毛巾上擦拭一番。
嘟嘟声持续了几秒，电话终于接通。
“喂，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雨祎有些着急。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水声，良久才听见那人的声音。
“抱歉，刚才在洗澡。等我一下，我换件睡衣。”
浴巾落地，镜子前纤细的腰身迅速换上淡蓝色睡裙。
“嗯，我换好了，你说吧。”那人将手机通话开免提，放在洗手台上。接着，她纤细的手指将头上的发带抽下，棕色头发散开在肩上。
“我说minerva，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吧。”雨祎说着，一手轻轻叩击着桌面。
“容疏已经有些怀疑你了，juno也一样，从我代码监视器的角度分析，她似乎企图激活你注销的组织帐户。”
“还有啊，你那计划完成了没有啊？快半年了，你在星宫零那里做卧底这么久，还没得到什么证据和资料吗？”
电话那端，少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伸手打开卧室灯光开关，房间里亮了起来。
窗外，树影婆娑，juno的身影正在别墅附近徘徊。
此时此刻，一辆汽车正向西街公园驶来。
车窗摇下，容疏帅气的侧脸在月光照射下有些疏离感。
“黑色别墅二楼西侧的房间亮了，看样子她在家。”容疏的耳机里传来juno的声音。
“好。”汽车驶入西街公园最后一个岔路口，容疏猛打方向盘，直向黑色别墅驶去。
别墅里，通话持续着。
“我已经到到一部分资料了，存在我的u盘里。不过，想要深入zero的核心区，还需要点时间。”
少女坐在梳妆镜前，静静地看着自己这张与双胞胎姐妹一模一样的脸。
“谢谢你，瞳乃，这是你对我最有帮助的一次了。”
她笑着。
她将手缓缓覆在镜子上，摩挲着镜子光滑的表面，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翻涌上来。
身为组织里boss最信任的人，居然被抛弃自己的父亲星宫零欺骗，将组织情报泄漏给父亲所在的研究室。
她从小被父亲当作实验品，挨打，被谩骂，甚至被注射了父亲研制的各种失败药剂……
父亲所在的组织“zero”专门研究人体细胞的变化。明面上，父亲在大学里讲座，教授课程，背地里却在偷偷研发控制人体意识的特殊药剂，妄想以此控制人类。
幼时单纯的她一直乖乖地做父亲的实验品，以为只要听话，父亲总会对她好的。
她一直等待着父亲的温柔，直到她12岁生日那天——
自己被作为赌注，押给了另一个神秘组织“one”的boss。
她离开了原本被虐待的生活。
在组织里，boss没有亏待她，她也从没有背叛boss。可当时隔多年不见的父亲再次出现，许诺着会与她好好生活时，她动摇了。
“优里啊，之前是爸爸的错……这样吧，你帮爸爸把“one”最新的情报拿出来，爸爸就接你回家。”
“求求你了优里，爸爸之前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对你的……回到爸爸身边，我们一家人团聚好不好？”
一家人团聚。
这是优里一直以来的愿望，但从未实现。
“真的吗？”当时的优里眼里闪着一丝希望。
“真的，爸爸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怎么会骗你呢？”星宫零堆着满脸的笑，每一个皱纹里似乎都夹杂着不情愿。
可是优里看不见这些细节。
她同意了。
现在想来，自己是真蠢。
他怎么会欺骗自己？呵，他已经欺骗自己了。
后来，她才知晓自己原来还有个双胞胎姐姐——瞳乃。
自己被当作实验品，而瞳乃却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上学，玩耍，开心地生活。
原因很简单，自己作为“实验品”是有缺陷、不正常的，而姐姐瞳乃却是个正常人。
只是因为这样，就随意抛弃自己，欺骗自己？
优里努力压住内心的愤怒与痛苦——她走到这一步可是为了复仇，可不能在最后一步情绪失控，乱了整个计划。
半年前，自己凭借着和双胞胎姐姐一样的脸伪装成瞳乃，又在雨祎的帮助下一手伪造优里去世的假象。
现在，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完成整个计划了。
得赶在容疏和juno发现之前！
“minerva，如果，我是说如果——boss要是还在，他应该知道。”
雨祎思索着说：“他应该有zero的核心机密，不然zero的人为什么拼死拼活想要灭他口？还特地派你去销毁他的电脑文件，我想，大概就是看你最容易接近boss，操作方便。”
“可惜，他要是还活着，恐怕就简单多了——”雨祎话未说完，只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优里的声音。
“boss没有死。”
“哈？！”雨祎把电话往耳边凑近了些，生怕听错了字。
“boss他，没有死。”
“我没有杀死他，他还活着。”
“就在”
突然，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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