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被波及的大陆
大地震颤，四处岩浆喷发，滚滚浓烟，沟壑万道。天空阴云密布，雷鸣电响，一番末日的景象。
源炎与源恶的那一场战斗，波及太广，也太深，甚至已经影响了半个大陆的平衡。如今半个大陆临近浩劫，万里之内没有人烟，没有生命，到处都是一片荒凉。
北冥焱与屠戮行走在这一片荒凉的大地上，感受到周围环境中不断传来的炽热气息，北冥焱不禁一叹。
“这是我一手造成的么？”
北冥焱苦笑，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够感受的清晰。
空气中不断传来一阵阵的怨念，仿佛在控诉着北冥焱的行为，这便是他做下的恶果。无数的生命葬送，大地都即将面临浩劫。
“就像仙儿小姐说的一样，你没有必要在意，任何一个强者，都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一步步攀登的。”
屠戮低语，想起临行前，秦仙儿果断留下跟随秦杨学习炼丹的画面，无奈一叹。
“我没有实力，也没有天赋，我只能努力学习炼丹，为你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秦仙儿的果决，让北冥焱没有理由带着她离开，虽然不知道之后大熊几人来了之后，她与飞影是否能够和谐相处，但是对于北冥焱来说，两个人却都无法抛弃。
曾经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飞影的陪伴，如今迷茫的时候，秦仙儿的劝解，都让他展开了一次新的心性旅程。北冥焱自己也感到很庆幸，在自己失落、迷茫、无助的时候，还能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鼓励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虽然北冥焱不知道当时的秦仙儿是一个怎么样的表情，但是也足以想象的出来。
一路向东，没有停滞，北冥焱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迷茫。
淡然面对这一方已经完全破败的大陆，北冥焱心中毫无波澜，就如同踏过无数尸骨的铁血将军一般，对于生命，已经达到了足够的漠视。
隐隐中，一种近乎冷漠与绝对自信的气息从北冥焱身上流露出来，让屠戮都隐隐心惊。
“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北冥焱依靠在一株枯树下，手指轻轻抚摸着已经彻底干枯的树干，感受着那已经完全湮灭的气息。
“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屠戮回应，看到北冥焱那没有一点生机的金色双眼，有些不忍心。
北冥焱沉默，已经彻底失去光明的双眼陡然看向另一个方向。在他的感知中，那里，还有一道十分微弱的生命气息。
北冥焱手指轻轻指了指那个方向，屠戮会意，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地。不消片刻，屠戮再次出现时，怀中正抱着一只几乎快要死亡的兔子。
“它是什么？”
北冥焱抬头，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到这是一只非常弱小的生命。
“兔子，身上还带着血迹，一只后腿焦糊，应该是被地下喷发出来的岩浆烧的。”
北冥焱点头，从屠戮的怀中接过这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手指轻轻在它的额头上抚摸着。
“好像啊。”
北冥焱的嘴角勾起一道笑意，想起在圣鼎学院那一道阵法之后的火狱中的时光。那个时候，他曾经一度嫌弃过那只锵良小兽，到后来竭尽全力保护它，虽然没有将其带走的可能，但是那一段时光，却让他学会了关爱弱小。
真正的强者踏着无数的尸骨，却怀着一颗怜悯的心。
圣鼎天尊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让当时的北冥焱留下了眼泪。如今再想起，才发现那一段时间的经历，才是他这一生最为宝贵的东西。
白色的火焰缓缓升起，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在毁灭中重生。
一滴鲜血被北冥焱逼出指尖，缓缓滴在兔子的后腿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磅礴的赤红色光芒。
只是一瞬间，在源炎与血液双重的救治下，这只奄奄一息的兔子已经恢复了生机，那灵动的红色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轻轻嗅了嗅北冥焱的味道，直接转身跃出北冥焱的怀抱，不知去了哪里。
屠戮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良久，才终于开口催促道：“我们该走了，这里距离药王谷还太尽。如果遮天真的亲自过来的话，不一定他就发现不了我们的气息。”
北冥焱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枯草。那一堆枯黄的草堆中间，一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静静的注视着北冥焱这边。
“你自己要小心了，别再被岩浆伤到了。”
北冥焱一笑，转身跟在屠戮身后离去。
草丛中，那只被北冥焱救治的兔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人性化的尴尬，随即晃了晃脑袋，转身离开草堆。
大陆极东之地，方圆万里湿气十分的严重，让北冥焱非常不舒服。
屠戮拉着北冥焱，小心的叮嘱着后者地面上的沟壑与石头，避免踩空摔倒。
“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前的时候，这里没有这么重的湿气的，只有靠近了无尽海，才会感觉到这么浓重的湿气。”
屠戮皱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也是因为源炎与源恶的战斗所影响。地势都已经完全改变，不知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在发生。
北冥焱沉默，没有说话。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他的错，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湿气弥漫到这里，但是肯定又是波及到了无数生命，这让北冥焱心中有些黯然，却也不会沉浸其中。
“加快速度吧，我能跟得上的，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冥焱开口，语气十分的平淡，但是屠戮却依旧能够听出北冥焱语气中的那一丝悲哀。
蓝海城，矗立在大陆最东的角落，屹立了无数年的高大城墙相传足有数百丈，能够抵御海啸的袭击。无数年下来，那高大的城墙没有一次让海中的祸乱波及到城内。
如今北冥焱与屠戮正站在一片废墟上。海啸不止，狂风怒号之间，浪潮滚滚。
一片废墟，原本的蓝海城已经彻底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这一堆不断被海水冲刷着的废墟。
“连这里，也被波及了么。”
北冥焱黯然，嗅着空气中潮湿的腥味，可以想象到那巨大的城墙倒塌时，城中居民的恐慌，在哪无尽的海水中挣扎，却始终不敌大自然的力量，被淹没，被夺去生命。
“原本的暗影刺客训练营就是在蓝海城城郊，如今蓝海城覆灭，我们又该去哪？”
北冥焱自语，一只手拉着屠戮的衣角，有些不知所从。
屠戮一声叹息，没有说话。
这里留有太多的回忆，但是如今已经彻底覆灭，也没有追思的必要了。
“我们走吧，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屠戮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令人承受不住的尖锐，但是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
“你们两个再找我么？”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老者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没有一丝的生息，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站在那里，让北冥焱心中顿时一惊。
“谁在说话？”
北冥焱浑身火焰澎湃，但是在感知中，却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别找了，小伙子，眼睛既然已经失明了，那你就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的。”
老者淡然，并没有将北冥焱放在眼里。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大手一挥，顿时掀起一道狂风，将北冥焱一身的火焰全部吹散。
北冥焱骇然，毫无生机的眼中顿时爆发出无数的金芒，滔天煞气汹涌起来，身后化出一道神凰虚影，振翅长鸣，磅礴的威压顿时化作利剑，直接将这本就支离破碎的大地吹出无数沟壑。
“大长老，好久不见。”
屠戮一声低语，北冥焱一身气势瞬间凝滞。眼中金光闪烁，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是却找不到这位大长老的位置。
“不错，看来我当年没有看走眼，最终来找我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你。”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忆当年的往事，忽然沉默下来。
北冥焱皱眉，在他的感知中，发出声音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虽然能够感觉到一样物体的存在，但却如同死物一般无二，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那训练营的大长老。
“其他人呢？训练营的。”
屠戮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闻言，大长老回过神来，目光顿时如同凌厉的长剑，刺向北冥焱，让后者浑身一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刹那，但是北冥焱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那一刻，他仿佛能够看到死亡在向他招手一样。
咽了一口唾沫，北冥焱脚步微微后撤，随时准备发力逃遁。面对这样的敌人，哪怕是疯魉那种强者来了也不过就是一个瞬间的时间就能解决战斗。当然，结果肯定是疯魉死亡。
屠戮叹了一口气，道：“大长老，何必威胁孩子。何况，这也不是他的意思。”
“我知道。”
大长老冷哼一声，道：“训练营传承数万年之久，如今却因为那等战斗被波及，毁于一旦，实在是有些悲哀。我曾经就已经响过训练营会覆灭，但是我一直以为回事因为内战，却没有想到回事以这般玩笑一般，一夜之间覆灭。这事，确实不怪他，就凭他自己，恐怕还没有能够造成那般威势的能力！”
北冥焱背后满是冷汗，面对这么一位大陆上最顶尖的杀手，恐怕任谁都无法平静。如果对方真的计较这件事，恐怕就算屠戮在此，也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说正事吧，希望，绝望，我已经带来了。”
屠戮跨出一步，将北冥焱挡在身后，伸手取出黑白两把匕首，递到大长老面前，神色肃穆。
闻言，大长老无奈一叹，知道屠戮这是要护着北冥焱，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忽然沉默了一下。
“希望，绝望，这两把匕首，乃是比远古更久远的时期留下来的秘宝。”
一开口，便是十分惊人的消息。
看到北冥焱两人不敢置信的模样，大长老抬头笑了笑，脸长的十分难看。
“我可没有说假话，这是事实。暗影一族，自古传承，效命冥皇血脉。但是谁又知道，远古时期的冥皇血脉，早就已经不再纯净，真正的冥皇，只出现在荒古时期。荒古时期，是一个比远古时期更加强盛的时代，你们不必多加追究，这是天道都不愿意让其存在的一个时代。如果多加追究，终会引来天罚。”
说着，大长老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北冥焱，但是后者却根本感受不到。
屠戮心中沉重，目光看向北冥焱，问道：“大长老，您说的是真的？”
大长老点头，道：“希望与绝望，诞生在荒古时期，但是荒古却为天道所灭。后来，所有遗留下来的秘宝全部被天道所封印，它们的力量远不止于此，其中，唯一流传下来的便是希望与绝望。它们的材质，无数年来没有一人能够看得透，这是不可复制的绝强秘宝，是已经超脱了天地玄黄四阶的存在。无数年来，仿制无数，其中不乏威力强大的秘宝。多少年下来，希望与绝望被仿制了无数次，结果到最后，真品的威力与仿制品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差。”
“真正的希望与绝望，蕴含着无上的威力，只是被天道封印起来了。一旦解开封印，将是天地为之色变的存在。小家伙，我知道你拥有源炎，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我要将寻找希望绝望两把匕首的任务交给阴戮，阿不，应该叫你屠戮了。当你找到真品后，以源炎的能量，我想定然能够将封印摧毁，让它们重新绽放出属于它们那个时代的光辉。”
说着，大长老直接就要跪拜下去。屠戮一惊，想要将大长老扶起，但是奈何实力不够，根本无法阻止。
“训练营已经彻底覆灭，这是我这个老头子最后的冤枉了，只想希望与绝望不要流落在他人手中。暗影一族在荒古时期的辉煌，我已经看不到了，我期望着你能够将那段辉煌的岁月，在冥皇血脉大人的帮助下，让其再次展现。”
大长老满是褶皱的脸上老泪纵横，一方面因为训练营的覆灭，另一方面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大长老，我答应你。”
屠戮没有任何的犹豫，抚摸着手中两把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希望与绝望。这是两把赝品，但是却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只是与希望、绝望的名字并不相符。屠戮也很想知道，真正的希望与绝望，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好好好，你答应就好了。一路旅途累了吧，先去我暂时居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屠戮的回应，大长老也笑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反而将所有的气息收敛起来，完全放松下来。
但是在北冥焱的感知中，现在的大长老更为可怕，就像是一把藏在剑鞘中的绝世宝剑，一旦展露锋芒，天地都将为之震动。
北冥焱骇然，第一次出现恐惧的感觉。那种隐藏起来的凌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大长老回头看了一眼北冥焱，开口道：“战斗意识，运用的很不错，但是却并不能收放自如，而且程度还浅。看你的年龄，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我们这个大陆上绝无仅有的，但是到了更鼎盛的大陆，却算不了什么。如果你可以在两年之内开启心眼，倒是未尝不能在那更鼎盛的大陆上一展锋芒。”
北冥焱有些拘谨，拉着屠戮的衣角，没有说话，表情略显冷漠。
大长老也没有在意，继续开口道：“心眼便是战斗意识的下一个形态，以心为眼，洞察四方。再深一层，便是自远古以来再没有人达到过的天眼，能够堪破虚无，所有的一切，咋天眼之下无所遁形。但是天眼，已经成了一个传说，自远古以后的传说。”
北冥焱侧耳，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惧，但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自远古之后便没有人能够开启天眼？”
“天罚。”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东西你不要了解那么多，因为它已经和荒古扯上了关系。你们两人记住，凡是和荒古扯上关系的，都不要肆意妄论，因为那很有可能招来天道的注意。”
北冥焱不屑，喃喃道：“你刚才还大肆讨论希望和绝望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家伙，这个可不是开玩笑。”大长老神情肃穆，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希望与绝望在荒古时期，也是超越了所有一切的存在，已经跳出了轮回之外，却在天道掌控之中。希望，绝望，代表的是两种最为神秘的力量，它们往往能够产生超越平凡的力量。人，终究是人，但是有希望在，就能弑神。鬼，终究是鬼，但是有绝望加持，就有可能为魔而非鬼。”
北冥焱心中诽谤不已，但是却也知道大长老所说的都是事实。
“小家伙，别不服，我知道你叫北冥焱，而且还特意调查过你的。小时候被雷劈过，而且还是蕴含天威的罚雷，但是你却未死，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大长老止住脚步，眼中闪烁着一道道光芒，灼灼的注视你北冥焱。
北冥焱心中一惊，眼前这人竟然调查过自己，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如果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北冥焱的背后瞬间被冷汗所浸湿。
“你这小子，不知道想什么呢。”大长老无奈苦笑，道：“你的身份不能说，不可说。既然是能够引来天罚的身份，那你得身体里便有可能拥有一个上天都不能容忍的东西。或许它已经死了，或者毁灭了，但是也许它没死，没有被毁灭，只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避免被天道发现，再度降下天罚。”
大长老拍了拍北冥焱的肩膀，道：“也许穆老哥可能知道，但是他也不一定能够看破，你得身份太神秘，太神秘，神秘到我想现在就斩了你，看看那个被天道所不容的东西是否还在，是否会作出反应。”
北冥焱心中一惊，感受到大长老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枯瘦手指缓缓用力，但是一身气机却完全被锁定，连动弹一下手指都是奢望。
“大长老！”
屠戮开口，十分的无奈。
“都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这么爱玩呢！”
闻言，大长老顿时哈哈一笑，松开了搭在北冥焱肩膀上的手。看着直接瘫倒在地，浑身冷汗的北冥焱，很畅快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冥冥中，一道声音在北冥焱心中响起，但是细细一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都已经出现幻听了吗？”
北冥焱无奈，也没有在意之前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只是心中更加好奇这个大长老的身份了。
通晓远古乃至荒古，从一些很细微的消息就能分析出很多的东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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