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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赎身


一日清早,大殿里传来一清脆男声,“姑娘们,范七来也,多时不见,甚是挂念”

        “谁竟这样无礼?”汀兰在心里默想。

        掀开窗户往外一瞅,发现大殿中央站着一位身着水墨长衫,头戴一片毡巾的书生模样男子,只见他高挑纤瘦,嘴角轻勾,眼眸含水,未语先含三分笑,颇有几分风流之姿,又露几分轻佻之态。

        不多时,楼上传来铜铃般的女声,“我当是哪家贵公子呢,原来是你这泼皮破落户儿,多日不来,我们还以为你被水打沙埋了呢”一众姐妹开始嬉笑怒骂

        “姐姐们莫要气恼,范七无时不刻不在惦记着各位姐姐,有道是‘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范七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姐姐们的绣床上。”

        “这书生看似文质彬彬,却好生无礼!”汀兰心想。

        莺儿走出来,“这书生姓范,单名景,因排行第七,又换作范七,多年参加科举,却屡试不中,遂在这烟花巷柳日日厮混,因有几分才情,妈妈才让他在望春楼里给姐妹们填曲写词。”

        汀兰,“原来如此!”

        莺儿拉过汀兰的手走了出去,“范七,这是新来的兰儿姑娘,正愁没曲儿,刚巧你今日来了,就给她填上几首吧。”

        汀兰慌忙行了个万福礼。

        只见那范七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汀兰,汀兰如同被火烤一般,好生难受。

        “想我范七流连于烟花柳巷多载,什么样的女色没有见过,竟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虽在这烟花之地,却有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之姿。”

        少顷,范七才回过神来,“兰儿姑娘客气了,范七有幸能为姑娘作曲填词,那是范七的福分。”

        自打这日见了汀兰,范七似掉了魂儿似的,心生爱慕,时时思念。便日日在这望春楼流连,处处想着法子和汀兰待在一处,汀兰哪里肯依,也想着法子躲开他。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范七嘴里念念有词,在回廊里堵住了汀兰的去处。

        汀兰,“请公子让步!”

        “兰儿,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好苦!”范七颤抖着说。

        汀兰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公子请自重!”

        “兰儿,我的心、我的魂都随你走了,没有你,可叫我如何活,我范七这些载虽爱四处寻花问柳,唯有娘子一人入我心,范七只想得娘子一人,心手相牵一生,不离不弃。”范七快要哭出来。

        汀兰顿觉面红耳赤,一颗心砰砰直跳,又羞又恼,“公子,兰儿乃青楼女子,不值得你念想,再则,兰儿无心儿女私情,公子的情意错付了!”说完,汀兰离去,独留范七一人在原地黯然神伤。

        望春楼里飞进一只虫子都逃不过房妈妈的眼,更莫说这等事情。房妈妈将那范七叫到屋里,恶狠狠的说到,“好个范七,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想挖我墙角,汀兰可是我用重金买来的,如何容得你从中作梗?你要是破了她的身,扰了她的心,莫说是望春楼,就算是这京都,也无你范七的立足之地!”

        那范七也不甘示弱,“想我范七阅人无数,不曾有一人入我眼,我是真真儿将兰儿姑娘装进了心里,还请妈妈成全,妈妈放心,范七就算死也要为兰儿姑娘赎了身,只求妈妈宽限些时日,别叫兰儿姑娘接客,万万莫要为难她。”

        “哈哈哈痴人说梦,痴人说梦啊,范七,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别怪我望春楼不欢迎你,送客!”

        汀兰屋里。

        莺儿依靠在门廊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拿着眼睛瞅着汀兰,“兰儿,我看那范七是真对你动情了。”

        “姐姐莫要说笑,汀兰万不敢有此想法,那范公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今儿怕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做出这等荒唐事,说出这些荒唐话来,若是明儿又见着一位美貌小娘子,一准儿转头就把兰儿忘了。”

        “我看未必,这范七虽然爱在烟花巷柳厮混,却不曾对谁用情,你是头一个。”

        汀兰无不伤感,“姐姐,在这青楼里,如何能去奢望真情真意呢。再说,如何见的得这范七就是可托付之人?兰儿一无所有,输不起。”

        房妈妈将莺儿叫进了屋,“莺儿,都已过了半月,兰儿适应得如何?”

        “回妈妈,她还在做着给自个儿赎身的千秋美梦呢。”

        “这小蹄子,若不是见她有一副好皮囊,老身早就应了客人强了她,给了她许多时日,为的就是让她顺遂,却不曾想她如此倔强。”

        莺儿,“妈妈莫要恼她,气着了您可不划算,一切都是莺儿的错,是莺儿没□□好她。”

        “哼,什么样的贞节烈女我没见过,到了我手下,都得乖乖听话,让几个男人狠狠入了她,看她还服气不服气!”说罢,房妈妈摇着扇子踱了出去。

        夜晚,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只见顶楼上房里坐着三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均是一身华服,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左侧男子说到,“哥哥到了这儿怎地还不痛快?”

        居中的男子眉头紧蹙,乃京都富商汪铨。“不瞒二位老弟,哥哥如今遇到一件难事,你们也知,哥哥为做那盐商,真是绞尽脑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一个门道。”

        “哥哥快说,哪里来的门道?”

        “弯弯绕绕差人找到了两淮转盐运史周沛新的岳丈冯鹤鸣,就是那翰林院学士,本想拿这小老儿开刀,可谁知他却油盐不进,让哥哥好生苦恼!”

        “哥哥莫恼,弟弟知哥哥心里不顺遂,专程领哥哥来望春楼解解闷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弟弟不才,愿为哥哥分忧,回头,一准儿给哥哥找到法子对付那迂腐小老儿,这会子先别想那小老儿,让望春楼的姑娘给哥哥顺顺气、爽爽身。”坐汪铨右侧的男子说罢,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一女子,“客官有何吩咐?”

        “找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来。”

        “客官莫要怪罪,今日,头牌花魁娘子已被包走了,除了花魁,咱望春楼的好姑娘多的是,我这就将牌子取来,随客官翻。”

        “你这牌子上的一众姑娘,不用看,我只伸手一摸就知是谁,半点新鲜劲儿也无,叫房妈妈来!”男子不满的说道。

        不多时,门口响起了房妈妈的声音,“哎哟喂,不知樊大官人光临,怠慢了怠慢了,都怪下面的姑娘糊涂了,这样大的贵客竟然也未知会我一声。”

        右侧男子笑眯眯说到,“不怪房妈妈,说起来,咱们都是生意人,这其中的难处我们也知。”

        “哎哟,官人这是折煞老身,我这不光彩的营生怎可与大官人的生意相比,快莫说笑、快莫说笑!”

        “房妈妈,你可认得这位官人?”右侧男子指着汪铨问房妈妈。

        “老身的确不知,但老身别的本事没有,这看人一看一个准二儿,这大官人一看就是有鸿福之人,必定是位贵客,请樊大官人引荐。”

        “哈哈哈,真不愧是房妈妈,被您说中了,他乃京都大名鼎鼎的头牌商人,我大哥,汪铨。”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妈呀,老身这等寒舍竟迎来这样的贵客,真是蓬荜生辉啊,我定安排望春楼最好的姑娘与大官人。”房妈妈一边奉承,一边暗喜,“又逮着一个冤大头,可不能让他溜了。”

        “房妈妈,您这儿的姑娘,不说多了,三五回我是摸过了,大同小异,没个新鲜劲儿,今儿给我大哥安排个上好的,只要我大哥开心,银子嘛,好说好说。”

        房妈妈皱着眉故做沉思状,“我这到是有一人物,如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琴艺曲艺皆佳,关键还是个雏儿,只是嘛……”

        “妈妈痛快写些,直说无妨!”

        “这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若是大官人有法子让他顺遂……”

        “我当是什么难事,原来是这,你只管带她来,旁的事不用管,等我大哥破了她的身,她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几人在屋内嘻嘻哈哈逗笑了一阵,房妈妈退出,叫来汀兰,只说有客人点她的曲儿。

        汀兰刚入房门,这三人就被眼前的仙姿玉色给怔住了。

        汀兰躬身屈膝,道了一声“万福”,遂开始抚琴。

        虽然琴声如珠落玉盘,美妙无双,可面前三人哪里听得进,好似馋猫望见鱼儿,恨不得即刻吃了她。

        曲罢,汀兰欲要离去,却听背后有人叫住。“小娘子莫走!”

        汀兰转过身来,“敢问客官是否还要听一曲?”

        “不知姑娘可否赏脸陪兄弟几个喝几杯?”右侧男子笑眯眯的朝着汀兰说到。

        “回官人,兰儿不胜酒力,官人若需陪酒,酒力胜过兰儿的姐姐多了去,还请官人见谅。”

        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汀兰顿觉不妙,心里打起了鼓。

        只见左侧的男子起身伸手拉住汀兰,“姑娘莫怕,吃几盏酒而已。”

        汀兰迅速收回手来,“客官饶过兰儿……”低低的声音令人疼惜。

        “可怜见的,兰儿姑娘休怕,我这兄弟平时就是个毛手毛脚的,你莫要怪罪,姑娘坐下,吃几盏酒就可。”中间的汪铨发话。

        汀兰觉着这三人给她下鱼饵,等着她上钩呢,于是,转身就跑,却如何也打不开房门,原来,房门从外面锁住了。

        “哈哈哈,姑娘留着点力气吧,一会子好承欢呢……”右侧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汀兰小脸儿瞬间煞白,心里暗暗叫苦。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拍打着房门,“谁来帮忙开开门呀,谁来帮忙开开门呀……”着急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忽地,腰间出现一双手搂住了她,直把她往后面拖,汀兰惊得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男子将汀兰拉到酒桌前,放在汪铨旁边坐定,“我劝姑娘识相些,莫吃这些无名苦,我大哥今天是要定你了。”

        只见汀兰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转身往那窗户奔去,说时迟那时快,汪铨一把抱住汀兰,将她放回原处。“性子果然烈,有趣儿有趣儿!姑娘莫要惹急我,我原本不打算在这办了你,你要是再不顺遂,我哥仨立刻拨了你的衣,入死你!”

        汀兰绝望的哭起来,“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说罢身子都软倒在地上。

        汪铨见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疼惜,将她扶了起来,“吓坏姑娘了,来,吃杯酒压压惊。”

        右侧男子夹了一只鲍鱼,放在盘里,“姑娘尝尝鲍鱼,这可是海珍,一般人吃不到。”

        汪铨见了那鲍鱼,联想女子那处,又生邪念,双手将汀兰拖进怀里,欲要轻薄。

        汀兰情急之下拼命挣脱,却如何也挣脱不开,汪铨怒了,“你那小鲍鱼横竖是要喂汉子的,今儿我吃定了。”汀兰死命的挣扎,又是咬又是踢的,都无济于事,力气用干了,不得不委屈的哭起来,嘴里不停的说“求你们放了我,求你们……”

        左侧男子开口道,“姑娘莫怪我大哥,怪就怪你娘亲,偏要将你生的如此貌美如花,别说我们正当壮年的男儿郎,就算那年过花甲的小老儿见了姑娘也定会迈不开腿。”

        那汪铨听了此话,如梦初醒,“有了,有了,有了!”

        “大哥,有了啥了?”

        “那盐运差使有着落了!”汪铨喜不自胜。

        “哦,明白了明白了,哥哥真是高!”

        汪铨转向汀兰,“姑娘有福了,我今日就为你赎身。”

        汀兰见这好似流氓一般的龌龊小人,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怎会稀罕他来赎身,况且,赎了身就彻底沦为他的玩物,那日子恐怕真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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