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知何解
那夜，自己最后到底是如何将晏章赶走的，醒来后的商隽迟已经不甚记得了，等他再次醒来时，距离那件事的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了。不过，他当天的行为被沈挽旭传扬得甚为英勇，似乎大有让此战成为他的成名之战的意思……
好吧，沈少门主到底还是在意自己与他的药王庄一役啊，如此奋力为他宣传鼓劲，免不了想借此掩盖那一战对他本人声明的波及……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已然睡了两天不起的商隽迟，其实在醒过来时，并非是自然苏醒，而是被谁给戳醒的……
在察觉出他的呼吸有异后，元集真继续戳了戳他的脸：“醒了就把眼睛睁开！”
“师父……”商隽迟一个翻身，懒懒地将他的手抓住，“你不要这样子……”
一直盼着他醒过来，这时他醒了，元集真反而害羞起来：“嗯……”
又等他维持这个动作假寐了片刻，商隽迟再算想翻身起来时，自己才有所动作就被元集真给反手按住：“急什么，你伤了元气，还不多歇息歇息……”
商隽迟眯着眼笑了笑：“只怕我这次歇息得够久了，再不出去露个面，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了……”
“你急什么……”等了这么久，内心那个隐秘的诉求尚未实现，元集真暂时不想放他走。
“师父，你把弟子闹醒了，这下又不许人走，你到底想怎么样？”大概是睡糊涂了，初时醒来，商隽迟竟没猜到他的心思。
元集真脸上已羞得不行，偏偏还是死倔着不肯老实交代：“不就是让你多歇息片刻，你以为是什么事？”
“师父是让我猜你的心思……”商隽迟挣扎着摆脱他的压制，鉴于他不肯放自己走，即便商隽迟恢复自由身不再被他按住了，还是不敢贸然离去，只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着靠在他怀里，感觉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正抵在他的胸口……只可惜元集真早已作古多年，自己无法听到他的心跳……
“嗯……”因他突然朝自己怀里靠近，元集真心里既害羞又甜蜜，不由自主的躬身向他。
见他这么积极让自己向他靠拢，可见是在期待什么？
商隽迟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了他的事……
“记得那天下午，我是答应了师父什么来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他探去。
“嗯……”他总算记起来了，元集真一下子更害羞了。
待他欺上身去，还未开动，已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商隽迟笑了笑：“那套‘指法’，原本弟子练得就不纯熟，这连日下来也是荒废了不少，如今还请师父细细品鉴……”
“嗯……”元集真此刻已是羞得满脸通红，低低的应了他一声，便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因自己太过动容，将他给惊吓到……
尽管元集真已是十分克制，但他不能自己的颤抖却骗不了人，察觉他如此沉迷，商隽迟越发乐意对他使坏，那“指法”时轻时重，只教他意乱情迷……
此番一来为了弥补，二来为了自身恶趣，商隽迟便不计辛劳的勤练了许久的“指法”，直至手指酸疼难忍了方才罢休。待商隽迟手上动作一停，之前还一直苦苦压抑着情绪的元集真动作飞快的将他的那只手捏住：“红儿……”一下害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一声，无尽浓情柔醉，可堪眷恋痴狂，立时把商隽迟吓得一哆嗦……感觉此刻的元集真必然是神志不清了，不然怎会用这么诡谲吓人的声音呼喊这他……
当然，不同于元集真的神志不清，商隽迟自是清醒得可以，料他此等迷醉或许也不是因为他想着身边的“红儿”，没准藏于他心底的“红儿”才是他此刻所系……自当也是他长久所系……
不过，那也与己无关，反正自己和师父之间一直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从前是自己更需要师父，需要他替自己续命，如今有了这等“指法”傍身，必当要让师父也离不开他，这样一来，往后自己不在了，才会叫他足够难受啊！
当下理清了头绪，顾不得心中的那些小小的计较，便要抬头去回应他。
因商隽迟突如其来的抬头，一个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在了商隽迟的额间……
可商隽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着什么，也并不理解这一碰触于元集真而言有多大触动！
“红儿……”只觉心中对他柔情更甚，元集真不禁捧起他的脸。
商隽迟愣愣的，心中想着自己这时千万不能动，一旦轻举妄动，那就是在劫难逃了……其实他早已想过，终有这一天的，师父会控制不住要对他出手，他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自己打不过他，跑不过他，还不是只有乖乖就范……之前他仅仅满足于“指法”，其实已是很仁义了……别说是这区区的“指法”，就算是现在在马车上，元集真想把事办了，自己能反抗得了他吗！
不觉间，眼泪已然蓄满了商隽迟的眼眶，反正这是迟早的事，自己，如何能拒绝自己的饲主！
捧着他的脸，元集真尤其能将他的一系列表情看得真切，但见他先是一愣，偶尔就如同遭受了天大的惊吓一般眼泪都给吓出来了……后来大抵上他是认命了，便打算就此屈从，一了百了的将眼睛闭上了……他年纪这样小，自己怎能在他还稀里糊涂的时候就把他给骗到手……
终归是还得再等一等他，终归，自己是等得起他的……
就在商隽迟已然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却听耳边响起一阵笑声：“红儿，你是又犯困了？”
睁开眼时，商隽迟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想着不能让元集真见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正想要背对他把眼泪擦掉，却被他一把紧紧圈住：“你也会怕啊？”
商隽迟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哪有……”想想看，对上师父，自己除了装弱，又能怎样！难不成这时候就往那里一躺，然后大义凛然对他说：有本事你就来呀，反正你早晚也不会放过我的！
自己是何必要自讨苦吃！
便容他这样将自己抱住，良久之后，或许是情绪平静不少了，他才听元集真又道：“好了，这下你总该知道些事了，往后，莫要再如此乱来了……”
商隽迟对此话半信半疑，难道你往后就不许我再施展“指法”了？只怕，你这时候心里还想着让我“今晚继续”吧……
不管他心里真实想法如何，假仁假义的话，商隽迟自认还是得说：“若是能讨师父喜欢，弟子就算乱来又……”
元集真听罢失笑：“你呀你，只许你对人家乱来，却不许人家还手，你也真是……”
不等他笑话完，商隽迟已不服气道：“既然这样，那弟子的‘指法’，不练也罢了！”
“你总是爱曲解我的意思……”一手捏着商隽迟的腰，将他又往怀里带了带。想着自己一时舍不得动他的人，好歹也有点什么给自己“解馋”的，那“指法”，怎容他说荒废就荒废！
人家这话是什么意思，商隽迟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那意思不就是让他“今晚继续”！
好容易哄得师父对自己脱了手，商隽迟整理了一下衣衫，终于是跳下了马车。元集真亦步亦趋将他跟着，生怕他这两天脚不沾地，这时会走不动路。
他又是要扶又是要搀的，让商隽迟被他关照得很是茫然，听旁人在说，自己这次是睡了两天才起，商隽迟想到从前自己一睡不醒就三天，也不见元集真有如此紧张！
果然，那“指法”没有白练！
和他拉拉扯扯的走到人前，就听沈挽旭正在对大家宣讲商隽迟当天力战晏章的光辉事迹……
兴许就是大家吃多了没事干在聊闲天，眼看人家都站着在听，商隽迟也保持微笑听沈挽旭到底要如何表扬自己，元集真却是担心他站久了会劳累，时不时就主动拉他靠向自己……
尽管商隽迟一再表示自己没问题，但元集真却很想让他靠着，说就算不靠着，贴着挨着也可以啊……
商隽迟有些无奈，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黏人！
此刻，沈挽旭正说道：“但见那茫茫利刃犹如暴雨而下，直吓得那魔宫妖人哭爹喊娘，抱头鼠窜……若非我隽迟师弟乐善好义，那妖人必定命丧当场！”
分明是因为当时自己支撑不住了，师父忙着担心他，这才饶了那晏章一命，哪有什么乐善好义！
但眼见沈挽旭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都望向自己，商隽迟只好不负众望的道：“我辈名门正派，理当如此。”
说着，商隽迟便往沈挽旭身边走去，出于私心，更为着那一声“我隽迟师弟”，元集真悄悄绊了他一下，不想让他走过去。
商隽迟明知是他在使坏，却听他道：“你倒是当心啊……”
哪怕心里嗤笑，商隽迟也只能顺着他哄道：“那是自然，摔坏了可得叫师父心疼呢！”
“嗯……”元集真轻笑一声，却还是挡着不许商隽迟过去，“知道我疼你就好……”
这“敌暗我明”的，他若执意不让路，商隽迟还不是只好作罢，便就地对沈挽旭拱手一拜，客气话随口便来：“少门主太抬举我了，众所周知，这一路上若非少门主保驾护航，仅凭在下这虚弱不堪的身体，是无法护住所有人周全的……”
“隽迟师弟何必自谦！”沈挽旭只道他是在谦让，“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本领高强，往后这一路，还有劳隽迟师弟……”
不等人家将托付他重任的话说完，商隽迟已道：“在下必当从旁协助，少门主放心便是。”如今师父将自己缠得紧，一旦自己贸然应承下什么，若师父不允，指不定就是个尸横遍野的结局，想想都吓人啊……
“你是要去协助人家什么，就你这身体！”果不其然，仅仅是听他说点场面话，元集真已经不乐意了。
商隽迟急忙安抚：“师父，弟子就是同人家应付应付，说说大仁大义的话罢了，真要是有个什么，弟子自当是躲在师父身后，绝不会涉身其中的。”说着，他故意往元集真身上一靠，“师父也知道，‘不知轻重’的事，弟子只想对师父做……”
元集真立马就害羞起来：“嗯……”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后，就久久的没再同他说话了。
这才将师父给哄住了，商隽迟暂时松了口气，就听消停了不到片刻的沈挽旭又将蒋盛耘给请了出来，原来，人家如此大张旗鼓的夸赞着商隽迟那晚的“功绩”，实为给大家壮胆！毕竟如今送嫁之路已然近半，之前接洽他们的多是正道同仁，由于之前商隽迟大多都在昏睡，当然不知道这沿路有多少名门正派前来拜会过他们或被他们拜会过。但是，打今晚开始，他们要接触上的就更多是邪魔外道了，毕竟药王庄所联姻的，正是邪道十大门派之一不盈谷！
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晚，便是他们首次主动出击，会前往拜会邪道十大门派之一的若水派。
到底是抱着从易到难的心态吧，这第一次接触，就选了个同正道相对较亲善的门派。
若水派现任掌门牟致，其本家是出自封国的权贵世家，算起来，与商隽迟所出的商家也颇有些渊源，当年，牟家有一脉子孙比起权贵世家的优渥生活，更向往江湖豪杰的无拘无束，所以就耗费颇多的自立了门派，可后来成立门派了才发现，原来江湖豪杰所受的束缚并不比权贵世家的少，例如：成立门派后，你就得选择自己是正道还是邪道，若为正道，就必须通过来自枢机库的考核，谨守做为正道门派的礼义廉耻，或许那牟家的老前辈觉得礼义廉耻不要也罢，加入邪道就不需得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于是乎，他们就自愿堕入邪道了！
经年累月下来，尽管若水派已靠着自己的本事混到了邪道十大门派之一，却从不主动参与邪道那些不仁不义之举，反而是对扩张自身的生意版图有着别样的兴趣，如今是同为邪道十大门派之一的长善门和珑凰斋的长期赞助者，也和不盈谷合伙倒卖药材，另外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听闻若水派也在背后出资，如果获利便分得一杯羹，如果失败就对此绝口不提。五国之内，若水派到处大兴土木，将那些不义之财用于修建若水山庄，对正邪两派的人都欢迎光临，广结善缘，从不怠慢任何一方。
今晚他们打算借宿于若水派在成国边境上的一处若水山庄，药王庄之前就派人过去打点过，那牟掌门听闻是他们会去拜访，便留下话说，若到访之时他有所闲暇，必然要将他们亲自接待。
至于今晚过去，是否会有牟致在那里恭迎大驾，此事暂时不得而知，反正借宿在若水山庄，理应是好吃好喝的被招待的……
原本理当如此，偏偏昨日传来消息，那一处若水山庄同时还接待了邪道十大门派之一的盛剑集！江湖人尽皆知，盛剑集教出来的弟子个个神神叨叨，一旦与他们遭遇上，会发生何等惨烈的事，这可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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