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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明目张胆


看对方一来就把自己往坏处想,息年衡摆手道:“是谷主夫人有心与我们合作,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想着门内的谷主自是能听见自己外面说的这些话,商隽迟便故意问出:“就不知是如何一个各取所需呢?”

        息年衡此刻也走到了门口,就对着门边人朗声一笑:“与其让不盈谷覆灭,不如将责难都归咎于祸首一人,以免牵累了旁人……这是谷主夫人的意思,我们亦觉得此话有理。”

        能够将“祸首”二字一肩挑起的,偌大一个不盈谷,有这样资格的也只得谷主一人了!

        这话让谷主听到许是得伤心到肝肠寸断了……商隽迟想到此地,就道:“谷主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如此有理的话,是否真是谷主夫人所言,还需当面求证。”

        应楚正是等着商隽迟这话呢,一听他将话说出,迅速道:“你和我走,我带你去啊……”

        “老夫也随你们一起过去!”然后,房门内已然心灰意冷的谷主这时也发了话。

        事态怎么逐渐往家长里短上面发展了,人家谷主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想来也就不需要自己跟过去“主持公道”了吧……商隽迟这样一想,就有“功成身退”的打算:“那……”可这个字才说出来,紧接着就是呕了一大口血……

        这下可就丢人了……居然这样子就坚持不住了……自己这个身体,怎么弱到了这个地步……眼下这么要紧的时候啊……

        商隽迟苦笑一下,随手抹去嘴边的血渍,还待说什么话替自己找补回来,哪知道,接下来他整个人就往后一仰,完全是站不住了!

        糟糕,怎么突然头这么晕,自己这是快不行了吗?

        就这样就不行了,不争气呀,归元令都还没有用得出来,还有折磨着自己的炽热之力,自己都没有来得及释放……还有……那件自己真心想做的事……

        身处在云霄幻境中,当见到红未呕血时,奉则是个幸灾乐祸的神情:“你看,红未这幅样子,是不是快不行了?”尽管他很想刻意装出对商隽迟关切的模样,但骨子里他又觉得自己装不装又如何,反正对方都能猜自己是怎么想的,何须来虚伪做作。

        谭夙攥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最后才忍住没有修理他:“天意不可违,这时候若是萌生退意,可不就得是这个下场。”

        “那么,是轮到你救场了?”奉则是巴不得看他出去同人家争风吃醋的。

        谭夙嘴角抽了抽,咬牙道:“还不是时候,红儿撑得住的!”

        是啊,得撑住啊!

        这时候,商隽迟自己也是这么个念头,一定要撑住!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定是撑得住的!

        眼睁睁看着商隽迟又是呕血又是栽倒,息年衡自是眼明手快去扶住他,却被他强行挣脱了……

        应楚倒是比息年衡懂事太多,虽然对此情此景也是有些紧张兮兮的将商隽迟盯着,可他很知分寸的没有把手伸过去,就是下意识伸出手去就悬在原处没有再伸得太近:“还好吧?”

        “好,已经不能更好了!”商隽迟脚下踮了两步,最后还是靠自己稳住了。将嘴边的残血擦了擦,商隽迟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又将气息缓缓呼出,就在这呼吸之间,已然是将自己的状态给调回来了不少。

        息律濯见商隽迟脸色苍白,本想再劝他一句,却见应楚对自己摇了摇头,息律濯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不盈谷谷主那里:“谷主大人,既然有意同行,那就请吧!”

        谷主如今是自顾不暇,但还是对商隽迟给予了身为老前辈适当的关怀,用充满惋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后就一扭头跟着息律濯的人走了。

        商隽迟也跟着一行人往那边走,当对上息律濯正要说出口的关切时,商隽迟道:“就一起去吧,去看看你们给我准备的……惊喜。”

        息律濯本想劝他先歇歇,可想到自己也是劝不动他的,便从善如流道:“既然隽迟要去,乐意之至。”

        这回被带去的地方,并非是无患药庐,也不是魏嘉暮所在的无穹苑,而是带着一行人就往不盈谷的后山那边去了。

        应楚见商隽迟走了一路再没有任何不适感出现,心中若有所思,接着又故意对商隽迟道:“来都来了,正好不盈谷的秘宝也是藏在那里!”

        商隽迟并未透露出自己对这所谓的秘宝是何打算,只是告诉对方:“我确定你的音量是谷主可以听见的,如此明目张胆,少魔君,你可真是好有本事呢!”

        应楚道:“如今他对自己一条性命都看得全然不打紧了,更何况什么身外之物。”面对商隽迟回望过来的目光,应楚笑了笑,“人家现在想的,便是怎么将妻儿保住,其余的事……”

        其余的事……

        是怎么办到的,突然就将自己一生的辛勤与奋斗化作了人家口里的一句“其余的事”?

        怎么就沦落到如此的境地了?

        若是无人插手,今晚的事或许已成定局,等到今晚一过去,明天的不盈谷将是什么模样……

        而好笑的是,自己现在这站稳都勉强的样子,想这些做什么,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商隽迟脑子里陆陆续续蹦出一些念头,让他不禁笑了起来:“少魔君,你和息掌门这般好心好意的带谷主去与妻儿团聚,然后呢?然后你们就一个抱走不盈谷的秘宝,一个抢占不盈谷的势力,可我呢?我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如何就能与你们同流合污?”

        应楚听他这话里的感叹颇为深刻,又见他虽然隐去了归元令的威势,却并未放弃用归元令一招克敌的威慑,只需他心念一动,便是在他命绝之前,这归元令随时都能降下……而一旦归元令降下,若他这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立时气绝而亡,便有更让人头疼的红未神女回归本位,届时……

        原本自家就与红未交恶了上万年,其实是不怕与其再产生何种误会的,然而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自己对红未一直是有着想要感化想要收服的强烈意愿的,于是,在合计了种种情由后,应楚对他道:“那么商公子到底想要什么?你大大方方的说出口,我们有商有量的,看能不能成全你呀?”

        这等的便宜事,商隽迟可不敢捡:“若是我们能商商量量的把这事给办成了,今日事闭,明日只怕我就会遭受千夫所指吧,一旦背上和邪道妖人同流合污的骂名,往后正道各派如何容得下我……”是啊,如今送嫁一行的各位正在无患药庐里“背水一战”,而自己却要在这里和一干邪魔外道有商有量,这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往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更何况,因自己这迫不得已的“一时痛快”,要累及爹娘与师门,太不应该啊……

        知道他是顾虑什么,应楚劝他:“那是人家误会你,你要知道,你是为了救苦救难才‘纡尊降贵’的同我们‘合作’的,你是出于一片好心,尽管人家可能要误会你,可你毕竟做的是好事……”

        “为什么做了好事,就是那样的下场?”虽然心中有所冲动,但商隽迟的脑子是清醒的,“可以想见,往后人家都会说,是天剑门、长歌山和药王庄义薄云天,就我这云霄仙人教出来的弟子品行不端,还连带着让我枢机库背负骂名……”

        “你倒是想了许多!”可你之前那些莽夫一般的作为,不像是个深思熟虑的人啊。

        “我是想救人,毕竟我有恻隐之心又悲天悯人不是吗?”这是自家便宜兄长希望自己能做到的,自己能尽力做到的,都在做了,“可一想到我因为自己的坚持就害得许多人受累,我就觉得,到底自己的意愿没那么要紧……”能尽力的已经尽力的,其余的,到底是不可能太任性了。

        “看吧,当你不在身边时,红未远比你想象中的谨慎……若非有了你的纵容,红未是绝不会做出太过越矩之事的……”眼见商隽迟和应楚等人周旋至今,奉则又对谭夙打趣。

        听得出奉则的打趣中饱含了羡慕之意,谭夙却高兴不起来:“事事都想要符合我的心意,就因为红儿这样,所以我才……”

        “你少在我面前哀哀怨怨的,看了讨厌!”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是自家阿万也能如红未这般,自己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如果做不到符合你的心意,他还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吗?只要他还活着,对你而言就是一种损耗,难不成他还敢和你唱反调,就不怕你一气之下绝了他的生息?”

        “是啊,红儿从来都是这样个想法……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听他话到此刻,奉则难免回想到那个时候,哪家神君教训自家法器时,不以红未为榜样的来上一句:“你看看人家!”可后来,历经沧海桑田,尚为法器的红未初心不改,依旧本着甘为饲主粉身碎骨的信念从不怯敌避战,可偏偏作为饲主的“万物起源”某人……某人竟耐不住寂寞,要对自家养着的法器下手了……可惜的是,他的确下手了,然而却没有得手!但这事的动静搞得挺大,大家又不敢为难“万物起源”,便想当然的将黑锅背到了他家法器的身上,从此之后,红未便从忠心护主的典范“晋升”为狐媚惑主的典范,众家神君在教训自家法器时,也都会面色严峻的来上一句:不许学人家!”

        鉴于思绪飘忽得太远,奉则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了戏谑神态,谭夙嫌他这表情太欠揍,忍无可忍的对他踢了一脚:“只要你安分一些,这次便是……”

        奉则嗔怪的看了谭夙一眼,抖抖腿以示自己并无大碍,该折腾的还能折腾:“我们赌什么?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罢,只要那还是红未……就永远的改正不了……”

        “你的法器,万法全录……”对方越发有恃无恐的,谭夙截断他的话,”若想寻回这件你遗失已久的法器,身为‘全知全能’的你最是知道,你仅有的是两种办法,要么,将你逼至绝境,在你一息断绝之前,万法全录作为你的法器,会身不由己的会出现在你跟前,替你抵御最致命的伤害;要么,就是万法全录自己想通了回到你身边。除此以外,再无他法。”奉则听他说到这里时,已经从初时的嬉笑变为了似笑非笑在挑眉,“而作为三尊当中仅剩下的那个,维系六界安宁你是责无旁贷的,即便是跋扈如天道,也不会动你分毫,纵使你闹出再离谱的事,你都得是稳稳当当存在的。”彼此的痛处在哪里,彼此是最知道不过的。

        奉则冷了脸,片刻过后又嘟嘟嘴道:“是啊,若你不回来,我想死都难哦……”

        谭夙见他还在强撑面子,淡淡道:“既然你有心要赌一场,那好,我们就赌这个吧,若非红儿可以做到,否则,万法全录永远不可能有归来之日……”

        不等对方将赌约说完,奉则立即喊住他:“你是不是输不起!”

        “输不起的是你。”自己这样“一败涂地”了上万年的,只需一次机会就能扭转局面,而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却被人恶意调侃,若不反击未免对不起自己。

        “你……”奉则被他这话气到,一时口不择言起来,“你没有更多机会了,这一次,若是红未归来时仍旧不能将你劝回,六界失去‘万物起源’已久,终究无法继续等你……”

        但奉则所强调的话,并没有对谭夙产生太多打击,他只是笑了笑:“谁说不是呢?”随即就看了奉则一眼,那个“过激”的赌约,终是没有再提。

        而相较于云霄幻境中的“祥和安宁”,身处于云霄幻境外的商隽迟,那便是要波折了太多,且不说沿路上有应楚及息年衡接二连三的试探,就说这通往后山的阴森小路就已经够为难人的……

        这家大业大的不盈谷,处处都修建得华丽恢弘造价不菲的,怎么就通往后山这条路年久失修,让人走得不踏实,时不时就担心自己踩到那处坑洼了……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一段,这样脚程太慢,商隽迟唯恐自己走到明天天亮都见不到那谁,叹气之余,一扬手,便驱使了自己尚安置于归元令中众位“前辈”,一簇簇火焰刷地一下在他的这些兵器上亮起,兵器咻咻咻往前飘去,那来自兵刃的烈烈寒光与被他点亮的温暖火光就这样交相辉映,顷刻间照出一条上山的道路。

        息年衡见他如此耗费,当即劝他:“你的身体……”可见他满不在乎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袒露了好意,“怎么突然又费这个力气?这么急着找过去,又能如何呢?”

        商隽迟道:“到时候能如何,也得是到时候才知道,像息掌门这样惯于让人措手不及的,不到那个时候,我还真拿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说来有此一出也并非是为了逞能,总不能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快不行了吧,趁还有个一时半刻,商隽迟小心的试了试自己到底还能有多大能耐……奇怪,不同于之前那一瞬间的头晕眼花,气血阻塞,这越发往后山里面走,自己竟是越发的感觉康泰了,莫非是靠近了那什么秘宝,那秘宝对自己是有奇效吗?!

        应楚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适时的撺掇他:“我要将那秘宝拿到手里本来也是为了转赠给你,既然你一起过来,不如就……”

        商隽迟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就道:“我也没说过不能接受,只是无功不受禄,少魔君惦记已久的秘宝就转手给了我,好像说不过去。”

        应楚只当是将他真的说动了,更努力道:“谁说无功不受禄,商公子不是辛辛苦苦的陪我们一起来探宝了?再说,你爹娘与谷主夫妇是至交,若他不盈谷的秘宝能救你性命,想来人家是乐意奉上的?”

        是吗?按照自家爹娘的心性,若那秘宝真的这么好用,哪管人家乐不乐意,早就理所当然的将东西搞到手来,哪能等到今天!

        商隽迟一下子想通了这一点,顿觉此事中的蹊跷真不指是一星半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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