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晚上的不睡觉
门外，姬鸿屹背着手，一脸冷峻地走进来。看到牟灵犀，神情微微纳闷，目光却又忽然柔和了几分。
牟灵犀看看手里的鸟窝忍不住兴奋地道：“世子爷，您看我捡到了什么？”说着赶忙把双手捧出，手心里赫然是那个捧了一路的鸟窝。
姬鸿屹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她手里的鸟窝，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来，看向她：“难道你突然来见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东西？”
牟灵犀忙点头，“嗯嗯，这个鸟窝是我刚才在茶园里帮除草的时候发现的，就在茶树冠上，好好地建在那里，大鸟不在，只有这一窝蛋。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鸟窝，太惊讶了。我想着你说不定也没见过，于是就捧着它从后山一路下来，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是一边问一边找过来的。我就怕万一这个鸟窝被人弄坏了，你就看不到了。”
姬鸿屹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突然复杂极了。
她为了让他也亲眼看一看鸟窝，从后山茶园里捧着一路走到这里，这样的事情，可能这辈子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会为自己做。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救那个男人吧？
深吸一口气，姬鸿屹轻蔑地看看鸟窝道：“牟灵犀，你不会以为掏个鸟窝来就能取悦本世子吧？”
听出他不稀罕的意思，牟灵犀焦急地看看鸟窝道：“怎么你不喜欢吗，你看看这可是真正的鸟窝，它里面还有足足五颗蛋，这可不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对不对？我看到它实在惊讶的不得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惊讶吗？”
看到她焦急难受的样子，姬鸿屹真的不想再跟她猜谜语了，这女人实在是太笨了！
走近她，姬鸿屹凑到她耳边道：“你是不是真想知道你要怎么做什么本世子才会高兴？才会答应帮你救人？”
牟灵犀还是有点失望地点点头，她不敢相信居然鸟窝都不能打动他。
“今晚，在你房里好好等着，本世子一定让你知道答案。”
牟灵犀一头雾水，“为什么要晚上在我房里，在这里不能说吗？”
“不能。”姬鸿屹直接道，懒得再跟她拐弯抹角，冷峻地盯着她，“真想救你那小情郎就照本世子说的做，此事不许告诉第三个人，只能你知我知，听明白了吗？”
牟灵犀还是忍不住失落地点头，“知道了。”
难受地看向鸟窝，为什么会有人看到这么完整的鸟窝和鸟蛋不惊讶呢？
姬鸿屹看她还对鸟窝不能释怀，无奈地道：“这个鸟窝我让人帮你放到我院里的大树上吧，省得你不知道怎么处置。”
牟灵犀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是把它还回去吧，大鸟回来要是找不到自己的鸟窝肯定会伤心的。我走了。”
姬鸿屹看着她失落的背影，体内竟仿佛突然涌出一股洪流，怂恿着他朝她奔去。
姬鸿屹握紧拳头，定住脚步，努力控制住这冲动。
远处，莲衣躲在月亮门后面偷瞧，她不敢走得太近，怕被姬鸿屹的侍卫发现，但她还是看见了从小轩中出来的牟灵犀。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那姑娘也只穿着粗布麻衣，可那婀娜的身姿，一看就是年轻姑娘。
莲衣一颗心狂跳，为什么人都找上门来了她们几个贴身婢女还一无所知？
莲衣垂眸沉思片刻，匆匆转身朝院门走。走着走着干脆跑起来。
一口气跑到门口，莲衣追出门，看到牟灵犀就在前面，赶忙追上去喝道：“站住！”
牟灵犀闻声转过身，纳闷地看向气喘吁吁的莲衣。
莲衣一愣，惊讶地看着她脸上的胎记，一时间要问的话竟都忘记了。心道，怎会是长这样的模样？
牟灵犀看出她的疑惑，尴尬垂眸，片刻抬眼看向她道：“不知姑娘叫我何事？”
莲衣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两步道：“你来找世子爷做什么？你跟世子爷是何时认识，又是如何认识的？”
这咄咄逼人气势，牟灵犀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来者不善，看北院门口一眼道：“这些问题姑娘不是应该去问世子爷吗？”
“你！”莲衣没想到她居然敢顶撞自己，冷笑道，“哟，才跨了一次星辉院的大门就这么嚣张了啊，看你这身衣服也不过是王府里最下等的丫鬟，脸上还这么大块胎记，就凭这，你还想攀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心妄想，小贱婢今儿姑奶奶不给你点教训你要反了！”莲衣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牟灵犀立马后退几步避开她，生气地道：“原来世子爷院里的丫鬟就这个素质啊，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说罢懒得理她，转身就走，她还要急着把鸟窝放回去呢。
“你给我站住！”
莲衣在后面大喊，可牟灵犀根本不理她，反而走得更快了。
想不到一个低等丫鬟敢这么嚣张，莲衣简直要气死了，狠声道：“混账东西，可千万别落到姑奶奶手里，否则要你好看！”
这厢莲衣还在朝牟灵犀的背影骂，门口看完这一幕的侍卫已经转身进门，把事情禀报给了姬鸿屹。
姬鸿屹听完眉头微拧，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去青筋毕现。这院里的女人可真都是娘养的好狗啊。
后山，茶园。
牟灵犀看着重回原位的鸟窝，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敢相信，姬鸿屹看到这么完整的鸟窝竟一点也不惊喜，白白浪费自己捧着鸟窝来回跑了这么远的路。
其实也不是后悔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原本以为他至少也有一点动容吧，谁知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救蛎子，真的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牟灵犀叹了口气蹲下，继续除草。
忙到太阳落山，大家才一起下山回北院。
走在山路上，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听着林中不时传来的鸟鸣声，牟灵犀心里的阴霾也不禁消散，她对这样的日子真的挺知足的，如果能这样待上一年半载，然后就回家去，也挺好的。
回到北院，大伙儿一起动手，很快便做好了一桌饭菜。然后端着大海碗，嘻嘻哈哈地边吃边说笑，劳作了一天的辛苦也不翼而飞，剩下的反倒是忙碌了一天的充实感。
牟灵犀被她们感染着，也是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吃过饭，牟灵犀主动洗碗。
洗好碗，做饭时顺便烧的水也烧好了，力气大的婆子提来大木桶装热水，提到后院，大家一起兑上冷水擦洗身子。
待她们走后，牟灵犀又往大锅里倒了些冷水，把做饭的灶中没有燃尽的木材夹到烧水的灶中，然后把做饭灶中的木炭夹到闭火兜里存起来。
木炭的用处多，尤其在冬天，因此平日里就得慢慢存起来。这些也是婆子们教她的。
闭好碳顺便把地打扫干净，牟灵犀才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提上一个木桶，走进厨房把热水舀进木桶，再提到后院去洗漱。
洗了个澡，浑身舒爽。此时天色也黯淡下来，婆子们进了屋，躺在床上歇息闲聊。
牟灵犀回到自己屋子里，把门关好，点上盘香，无聊地爬上床躺下。
屋子里黑漆漆的，虽然桌上还有一盏小油灯，可这都是人家好心分给她的，牟灵犀横竖也没什么要看的，便省着用连灯也没点。
屋外静悄悄，蛐蛐不停在草丛里嘶鸣，吱吱吱吱像催眠曲。
牟灵犀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想起姬鸿屹在小轩里说的话，努力挣起眼皮看了一眼窗外黢黑的夜色，想着怕又是捉弄自己，懒得多想，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响起，牟灵犀吓得一个激灵醒来，忙从床上坐起来朝木门看去。
“谁！？”牟灵犀惊惧地问。
“牟灵犀你好大的胆，居然敢把门给本世子锁上，你是不是想死！”门外的人咬牙切齿地道。
“姬……世子爷？”牟灵犀吓了一跳，赶紧下床去开门。
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那浑身的怒火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简直要把她化为灰烬。
牟灵犀压根儿没想过他会出现，忙道：“这不是大晚上吗，你怎么过来了。这什么时辰了，我都睡着了，真的不知道你在门口。对不住啊。”
“敢把本世子关在门外的，你是头一个。”姬鸿屹咬牙切齿地道。他不仅被关在门外，还敲了多时门都没开，他下一步已经准备把这门给踹了。
姬鸿屹怒气冲冲地走进门。
牟灵犀站在门口眺望，发现除了不远处有两名侍卫外，黑夜下再没有其他身影，暗暗舒了一口气，转身进门。
因为屋子里太黑，空间又小，走了几步差点跟姬鸿屹撞上，忙道：“你稍等，我马上把灯点燃。”
踱到小桌前，摸到桌上的火折子把油灯点燃，小小的一点光，却忽然就驱散了黑暗。
牟灵犀看到姬鸿屹负手而立站在桌后，身着一件深色束腰长袍，有点夜行衣的味道。纳闷地问：“您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啊？”
姬鸿屹简直要被她蠢死，懒得回答，朝门抬抬下巴道：“还不关门？”
牟灵犀看向门，有点犹豫，这大晚上的跟他锁一个屋子里不太好吧，道：“这个时候外面也没人，还有你的侍卫守着，不用关门也行吧。”
“不关门？那你是想让人观赏你在屋里如何偷男人吗？”姬鸿屹居然说道。
牟灵犀吓一跳，叫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姬鸿屹得意一笑，朝她走近。
牟灵犀看着他走来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可还是没能躲过姬鸿屹的长手。
他长手往她腰上一揽，把她控制住，凑近她的脸，看向她的眼睛道：“下午不是跟你说晚上过来告诉你如何取悦本世子吗，居然才几个时辰后就忘了，看来你也没多想救你那小情郎嘛。”
牟灵犀努力身子往后倾，不敢相信地道：“难道你所说的取悦你是指……”
姬鸿屹轻笑，“那你以为呢？女人取悦男人除了用身体还能用什么？你居然想讲几个破笑话，掏个破鸟窝来取悦本世子，你那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牟灵犀震惊地看着他，不对啊，这不合常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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