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偏心
我不迷信。
但我依然借你笔，只是希望你离我近些。
——2021930谢言川《日记》
28到30日是湘陵一中月考的日子，基本上是上午一门下午一门，其他时间用于自休。
“今天是你们进湘陵一中第一次月考的最后一天，上午英语，下午数学。明天就是国庆放假，管例本校将于假期最后两天进行校外踏青，也算是春游吧。这种机会也就这一次了，你们也不要激动。进下心来备战最后两门才是关键，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汤泠站在讲台上严肃地扫视全班，说：“或许你们会觉得真是一次月考而已不重要，往后还有许多次，但你们要明白进入高中，进入一中，每一次考试都是至关重要，不要松懈！”
“叮铃铃——”
“下课十分钟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吵闹，心静！”
“这学校占我们国庆假期还有理了？”江舟吟气呼呼地拍拍桌子，翘着二郎腿，椅子也摇摇晃晃的。
“不要摇，`我要睡觉。”沈觉皱皱眉头，从双臂缝里睁开一只眼睛懒懒地说。
“都要考试了你还睡？不着急？”江舟吟悻悻地停下来，转头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寂悠悠道。
“这么热的天你还吃热豆腐，我喜欢吃冷的。”江舟吟不紧不慢道。
“……”
江舟吟问：“之前考的你觉得难吗？比起去年怎么样？”
“不知道，瞎做的。”沈觉随意道。
“……”
江舟吟恶狠狠地握紧拳头，瞪了他一眼。沈觉就属于江舟吟讨厌的清高学霸。
“学霸学霸，能借一支你的笔吗？时间用得长一些的。”
“我也要我也要。”
“随便一支就行。”
……
班级几个同学推搡地来到谢言川桌前，谢言川看了一眼笔袋说：
“没有。”
几个同学以为是别的同学借完了，便失落地走了。
江舟吟疑惑地看向谢言川，伸手拿过他面前的笔袋，打开一看，还有不少笔。
他不解地问：
“你不还有好几支笔吗？”
“哦，忘了。”谢言川淡淡应道，面不改色地拿过自己的笔。
“……”江舟吟明显表示不相信，但也没有说什么。
“哎。”过了一会儿，江舟吟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说：“本来还计划着放假打篮球呢，干嘛要去踏青啊？不想去！”
“不是有五天可以打篮球吗？”谢言川有些无语，对于这种篮球痴迷者，感觉他这辈子都要和篮球过了。
“五天，根本不够，每天都想打。”
江舟吟耷拉着耳朵，嘟嘟嘴，委屈地说。
“……”
沈觉嗤笑道：“篮球和你有什么仇？你每天都想打它？”
“……”
“安静地睡你的觉，谢谢。”
江舟吟翻了个白眼道。
“只有高一有踏青吗？”江舟吟问。
沈觉揉揉眼睛，翘着椅子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是啊，我去年高一有，今年高一也有。”
“……”
这就是留级生的无奈吗？
江舟吟抱拳，眼神真挚地说：“那我祝你明年也有。”
“放屁。”沈觉笑容和善地斜视他一眼，摇摇头说：“不会，明年就成年了，老了，容易被人笑话。”
“谁敢笑你啊，肯定是活腻了想吃拳头。”
“……”
而沈觉想到是，明年说不定会碰上江小乖，要是真和他一个班，绝对会尴尬死吧。
九点整时，考试前十五分钟的铃声响起。
根据中考成绩，学生们被随机分配到不同的考场。
而一个考场有两个年级的学生。
天空依旧湛蓝，风吹散了云，在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风的模样。
邻近十月的夏天，已去燥热。
常有微风拂过，清凉舒爽。
谢言川和江舟吟分别在不同的考场，而谢言川还是在原来班级里，只是位子不同而已。
江舟吟被分配去了三楼的九班，略微较差些。
江舟吟坐在位子上，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同学。打开笔袋，拿出谢言川给的那支笔，握在手心，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支笔他记得是初三生日时送给谢言川的一支钢笔，笔墨流畅，笔身精致，谢言川只有考试的时候，一直保管着。
兜兜转转又回自己手上了，不过只是暂借。
江舟吟柔和地笑了笑。
“江爸爸。”
坐在江舟吟前面的同学转过来，兴奋地喊了他一声。
“姚瑞和？好巧啊！”
在陌生的考场能遇到和自己一起打篮球的朋友，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考试三天，每一天的位子都会换，考场也会换。
江舟吟很快就认出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支笔，是你偷的谁的智慧？”姚瑞和好奇看向他手中的笔。
“我们班学霸，省第一，我兄弟，谢言川。”江舟吟仰着头骄傲地说。
“你这修饰可真多。”
“不过我知道这人，确实是真学霸。”姚瑞和点点头，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不过，我们班刚才有同学向他借，他都没有给。谢言川也太偏心了吧！你运气真不错。”
“那是，我投抬投的不错，我妈和他妈是闺密，我们俩从小就认识。”江舟吟毫不避讳地说。
“牛逼。”
“这样你只需要借一支笔，而我需要借好多笔。”姚瑞和略带羡慕地从笔袋拿出几支笔，一支一支地说：“这支英语学霸周许念的，中考省第三。这支语文课代表徐婷的，这支数学课代表萧一飞的……”
听着姚瑞和一一排列，江舟吟不由得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为什么借这么多啊？”
“因为他们偏科。”姚瑞和解释道。
“不像谢言川全优，你只需要借一支就高枕无忧了。”
“……”
江舟吟也没有想这么多，他也不迷信，只求心里踏实些。
而湘陵一中的学渣们，却将迷信诠释到了极致。
夜色撩人，黑蓝色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净皎洁的月亮。
“诺，这是你高中第一次考试，我去给你求的符。”
吃晚饭时，许白姝将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江舟吟，上面绣着大大的金黄色的福字。
“我前两天就考了，你今天才求啊。”江舟吟无奈接过，放在手中左瞧右瞧。
“我前两天不是忙吗，至少能保两门！”
“求了也没有，就你那成绩，佛都救不了。”江寂悠闲地吃着鱼，撅着小嘴笑道。
“小心吃鱼，别卡喉咙里了。”江舟吟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坏心地夹了一条鱼尾给他，上面鱼刺最多，上面基本上没有什么鱼肉。
“多吃点。”
“……吃就吃！”
“你们俩真的是天生水火不容！一见面就掐架，能不能文明点？”
许白姝无奈地摇摇头，给他们各盛了一碗鱼汤：“补脑。”
江寂看着江舟吟笑了笑：“多喝点，你需要！”
“……”
“小屁孩，你也多喝点，就屁点高。”江舟吟嫌弃道。
“鱼汤不增高，你需要长智啊。”江寂气呼呼也看着他，他是最讨厌别人说他身高的。
……
吃完晚饭，江舟吟和江寂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这俩小屁孩啊，真是长不大，幸好不是每天都在家。”
许白姝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向江景和抱怨。
“都说是小屁孩，随他们去吧。哈哈……”江景和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温和一笑。
江舟吟进房间后，拉上窗帘，开了空调。
倒躺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
江舟吟从裤口里拿出手机，很快地拨通了谢言川的电话。
“明天打篮球去吗？”
“哦。”
“我妈去庙里给我求了个符。”
“什么符？”
“就一个“福”字。我明明是考试，她应该给我求金榜题名才是。”
“你觉得可能吗？”
“……”
“唉，难道我这个成绩真的佛也救不了了吗？”
“……”
“我有那么差劲吗？”
“并没有。”
“你体育好。”
“你自己说的，人不是完美的。”
“也是。”
……
“叩叩——”
“进。”
许白姝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身一颤。许白姝皱皱眉头，走进去拿起摇控器将温度往上调：“温度不要开那么低。又在玩手机，考了一天的试，早点休息。”
“知道了。”江舟吟继续看着手机，低着头随口应道。
“知道了还玩？把牛奶喝了，不要趴在床上玩对眼睛不好。”
江舟吟立马坐起来，接着玩，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
许白姝怒道：“江舟吟。”
江舟吟这才停下来，啧了一声，不紧不慢道：“我在和川川讨论试卷呢。”
“呵。”许白姝笑道：
“你要是讨论题目，猪都能上树！”
“我弟不是属猪的吗，你问问他能不能上树？”
“……”
“江舟吟，你不要老是和你弟吵架，这么大人了。”许白姝压住心中的火气，平静地说。
“吵吵更和气，实在不行打一架。”
江舟吟一直低着头打字聊天，下意识出口的话让许白姝火冒三丈。
“疼疼疼……别揪耳朵……”
“唉……也别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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