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行皇宫
刚下了一场小雨，乌云遮月，宫中许多宫女太监们都去躲雨了，侍卫在换班很少会盘查，更适合出行。
“天赐良机，小小的屋子还困不住我。”
宁叶懂一点粗浅的医术，大病是治不了不过一些寻常的小病还是能治。但再如何也要亲自过去把脉看一下紫苑的身体如何了才行。
一个月的禁闭着实太长了点，宁叶并非坐以待毙之人，这几天摸清楚了侍卫的行踪，打算半夜夜游皇宫。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宁叶趁着守门的侍卫换班之时一个轻功溜出了禁闭室，偷了一个小太监的衣服用胭脂水粉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样貌，溜了出门。
走时小太监的骂街声在身后此起彼伏，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骂了个遍。宁叶心亏，只顾往前走不敢回头，心道来日她定会报答这次衣服之恩。
宁叶假扮的小太监在皇宫之中平平无奇，路过许多人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宁叶窃喜当初随军打战没少学化妆易容潜伏，
宁叶来到了紫苑的房中，听到动静紫苑在床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认出了宁叶的身形：“你是小叶子？你怎么来了？被人发觉了那该怎么办才好？咳咳咳咳咳。”
“嘘，我懂一些医术，我给你看看。”
宁叶过去给紫苑把脉，紫苑的病情来势汹汹，也是因为这次受到了惊吓郁结于心导致，去抓几副安神的药吃了也就好了。
看得出紫苑并非什么大病，宁叶松了一口气，之后她再去太医院寻个法子抓几副药就好。
“小叶子，宫里好可怕啊。”紫苑心神不宁躲在被窝之中，无助地发抖，脆弱得好似微风都能把她吹成碎片，“人命如草芥，她们是做了错事，但我看到她们在我面前活生生被打死还是看不下去，我真怕我有一天也会跟她们一样死在这皇宫之中，同样落得这种下场。”
紫苑在故乡时也是一个千娇万宠的富家千金，连鸡都不敢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她的跟前吓坏了她。
“她们是罪有应得，那日她们不死，死的就该是我了。”紫苑想要进入后宫斗争，宁叶必须帮她打破所有的幻想，“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死我活生死不休。尤其是身后无人相助的更该事事小心。你看宁叶，之前的宁国府镇北侯之女，家世显赫吧，入宫便是皇后，最后不也落得个家破人亡杖毙宫前的下场。紫苑，你若受不住趁早寻法子离开皇宫吧。”
“不！”
一直有气无力的紫苑突然来了劲，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入了这宫廷，什么都没赚到就灰溜溜回去，不可能的事。
“我若不是入宫，早就被我爹卖给他人做抵押了，我若能当上妃嫔我母亲和妹妹在家中也会好过一些，我不能认输！”
想到家中被欺负的母亲和妹妹，紫苑泣不成声，她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明知救命稻草上可能会爬来毒蛇毒死她，或者突然断裂掉入无尽深渊，依旧无法轻易放手。
“希望能如你的愿。”
宁叶从地府归来正是为了复仇，自己迟早有一天会亲手杀了封云和所有害过她的人，如果她成功的话，那么紫苑的选择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紫苑在她归来之时帮了她不少忙，如今她也只能是劝几次，能护的了几次？
罢了罢了，劝多了也无用，日后再打算。
“我存了一笔钱，下个月买通一下大内总管，看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个好去处，如果再在浣衣局虚度年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皇上。”紫苑拽紧了一下被子，“小叶子你生得比我好看，之前又得了皇上青眼，若不是嘉答应吃醋得厉害，如今你也该是个娘娘，多好的福气啊。”
宁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她是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不是来普度众生的和尚，再给他当妃嫔她疯了吗？
还不去修行让武功精进直接刺杀皇帝来得方便。
“瞎说什么，这种福气送给你，我才不要。”宁叶转过头去不愿理会紫苑，“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搭理你了。”
“小叶子，我错了，饶了我吧。”
送佛送到西，帮紫苑把脉过后，宁叶偷偷取出一些灵泉喂给紫苑，看她好转了许多后放心了许多。为了以防万一，宁叶想去太医局配药，如果可以再顺到一些有用的药就更好了。
顺便试试能不能在自己的灵泉空间里种植药材。
告别了紫苑，宁叶继续装作小太监赶往太医局，听说是嘉答应那边的情况越来越凶险，宁叶看到太医局留守的最后一个太医也在向嘉答应宫里跑去。
封云继位以来膝下子嗣稀薄，对龙胎一直都很重视，但除了成婚前几年诞生的孩子能活下来，其他的不是在娘胎里流产就是早早就夭折。宫里一度人心惶惶，甚至有先皇后宁叶化身厉鬼继续祸乱后宫的传言。
“宫中娘娘们很是不安，有娘娘想像陛下提议寻国师做法镇压邪祟，被骂了一顿至今无人再提了。”
“之前还好端端的，今日这胎就如此凶险，确实奇怪。”
“这么多年来，后宫之中很多龙胎莫名其妙没了，传闻娘娘们都看到是宁皇后生前失去了孩子回来报复他们。”
“还有人在半夜看到宁皇后的鬼魂徘徊在后宫，说不定就是宁皇后阴魂不散回来祸害人！”
“胡说什么！皇宫有天子龙气护着，哪来的邪祟？”
“可是我就是见到了！”
……
一路上，宫中很多宫女太监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么多年来宫中的古怪之处，宫中也确实人心惶惶。
“此事有古怪，我就算是以鬼魂的形式归来也不会这样报复。”
宁叶嗤之以鼻，她归来复仇从来不是这种后宫斗争互害对方小孩的争宠手段，她要让从朝堂到后宫所有害过她的人都死在她带来的阴影之中。
是谁借她鬼魂的名义在宫中闹事，她也需要继续查清楚。
宁叶悄悄来到了太医院，太医院虽是灯火通明但四处无人，只有桌子上留着没来得及合上的医书和没抓完的药，一打开门风翻动着医书，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看来嘉答应那边确实是情况不太妙。”
自己游荡没有尘世记忆的十年中，想必发生过了什么，宫廷中诞生的孩子越来越少，如今一个答应的孩子都要重视成这样。
从前封云登基后并不怎么在意低位嫔妃，后宫争斗很多妃嫔的孩子莫名其妙没了也从未有过这种反应。
应该说当时除了云袭玉的孩子，皇帝封云从未注意过宫中别的女人的孩子的死活。
虽然云袭玉那胎也没生下来。
“这个有机会再调查，先处理好眼前的急事。”
为了防止太医回来惹麻烦，宁叶迅速动用自己曾经跟随外祖母学的一些医术帮紫苑配了药，还配了一些日后可能用得到的各种药塞怀里，宁叶心满意足正准备离开之时，一个老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太医，求求你们救救小王爷吧！小王爷快不行了！”
老太监慌得脸色苍白，如枯木般的身躯走了进来，见到宁叶还以为是新来的太医忙向他求救，当即就要给宁叶跪下：“老奴见过太医，还请太医医者仁心救救我家王爷，老奴愿意做牛做马回报大人。”
“公公快请起，可是奴婢也只是一个过来抓药的小太监，奴婢名叫小凳子。”
宁叶可受不了老人家给她跪下，忙拉起老太监。
“怎么会如此？！难道天注定小王爷一生孤苦无依要折在宫里头吗？！”
眼见最后的希望也没了，老态龙钟的老太监神色灰暗，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宁叶不是善心人，不会随意向人透露底牌，不过这小王爷封鹤是宁叶留意到可以利用的一张牌，一张躲藏在污泥之中，等待时机把真龙拉下泥塘。
宁叶想到那双如狼一样的眼睛，心中有种兴奋劲，一个能咬人的狼崽子，死了太可惜了。
宁叶纤长的葱指敲了敲旁边的桌子，心中已经有了小王爷封鹤培养成她能利用的一张牌的计划。
宁叶假装很为难但又愿意为封鹤帮忙的样子开口说道：“公公，奴才懂一些粗浅医术，如今太医都去嘉答应那里了，若是不嫌弃……”
“你懂医术？”
老太监像是看到了希望，忙拽住宁叶的衣服：“求这位公公救我们主子一命！”
“那还请这位公公先帮忙保守一下以后我在太医院所做之事的秘密。”
未等老太监反应过来，宁叶把太医院里的药材都抓了一把，丝毫不在意诧异的眼光：“公公莫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救人也是要用药的。”
只见宁叶身手灵活，如一只轻灵的飞燕在台医院内，把珍贵的药材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服里藏，还特意避开了容易被人发现的用量，那身手很是熟练，像是做过了千百次。
“……”
老太监一时间觉得自己怕是找到了个偷儿，如今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还请公公带路。”
配好了一堆药之后，宁叶让老太监把她带去封鹤的住所，能治好就能利用一番，治不好她也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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