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医院闲话
“我明明听到郑所长安排人去查交通监控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晋而安翻看付队给他发的信息点头：“能有力量拖延交通系统给监控的时间，又能吃得起这么昂贵的野生动物，还视法律为儿戏，可想而知，绝对是条大鱼。”
“不好找，不好抓。”
秦随遇顿时一脸不忿：“那我不是白挨打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没抓到，光这些小鱼小虾能判几年啊？”
晋而安不语，确实，现在虽然有动物保护法，但对于伤害野生保护动物的人来说，惩罚并不严重，坐几年牢就出来了。
秦随遇却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嗷了一嗓子兴奋起来：“不对啊！他们不是光杀野生动物了啊！眉心都是红的，这些人手里都是有人命的啊！有人命才会红！”
“你快通知郑所，朝着个方向审！我估计，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过他们的罪行，还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的！那这些人呢？去哪里了？这个店少说开了二十年了！”
“是不是像对我一样，先打再弄死，对外说是醉鬼闹事猝死了？”
“我可是听到了，那个厨头就是想这么对我的！”
晋而安眼睛一下子红了：“他们想弄死你？”
秦随遇卡了一下，没明白晋而安怎么一下子这么生气，点了点头。
“阴阳眼开了之后，我这听力也嘎嘎好使，他声音不大但我听见了。”
晋而安捏紧拳头直接站起来就往外面走，秦随遇叫都叫不住。
他一头雾水看着晋而安出去一会儿又进来，只觉得这会儿他气压低得可怕。
“呃…联系过了？”
“嗯。”晋而安简短嗯了一声。
秦随遇莫名觉得气氛有些焦灼，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扯犊子，想起什么说什么：“那啥，小女鬼！对，那个小女鬼去找那猴子了！但那还是个小孩子呢！死在山上了！这也要找一下吧？这小丫头没准看到了要吃猴脑的买家，她要是能告诉我，咱们就省不少事了。”
“你现在，要去找她？”
秦随遇只觉得，晋而安声音凉凉的，好像在压抑怒气。
仿佛他要是点头，晋而安能把他头拧下来。
突然就警觉起来，老老实实躺平：“没有，不去，就是告诉你，让你跟警察那边说一声，我是良好市民，有义务提供线索嘛！”
“小女鬼死的也挺可怜，不找到还给家人，让家人给她立个碑，她家人着急不说，她也投不了胎啊。”
“而且她很有可能知道买家的线索，有她在，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呢。”
纵然知道秦随遇说得都是对的，但晋而安还是心里戾气横生，他不想，让秦随遇在受伤的时候，还心心念念案子！
他就该什么事都不管，安心养伤。
“我知道了，我帮你转告，小女鬼那边，只要猴子活着，她应该就会守着它，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找她，最多三天，你先养伤。”
“至于她的尸体，她已经死了，晚三天早三天没什么改变，也许她家人发现她不见了，已经在找她了，你也不用急。”
秦随遇听他安排，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晋而安看秦随遇这么乖顺的模样，心里也奇异的平顺下来。
他就像他的情绪控制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个话题被晋而安强硬中止，两人在病房里休息了一会儿，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就是凌晨，等做完检查已经是中午了，两人都不饿，只觉得困，在病房里睡了一下午，傍晚护士进来换药才惊醒了他们。
晋而安有些恍惚，他，这么容易就睡着了，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秦随遇身边，这么好睡的吗？
秦随遇没那么多想法，没心没肺睡得香，醒来先给秦妈妈发了消息，编了个瞎话糊弄过去，咂巴着嘴等着晋而安给他打饭。
“啊？都是素的？”秦随遇有些郁闷。
“明早做微创，吃清淡点好。”晋而安不动声色地把饭菜送到秦随遇嘴边。
秦随遇躲闪不及，就那么吃了一口，差点呛死：“我、我、自己来就行！我胳膊又没断！”
“嗯，给你。”
晋而安松手也快，没让秦随遇察觉到异样就坐了回去，秦随遇嘴巴闲不住，没话找话聊。
“你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进入流程了，等公诉开庭我去出庭作证。”
“嘿！速度挺快啊！”
晋而安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专注自己手里的饭：“有什么快的，加上之前的时间，都五年了。”
秦随遇一听就知道晋而安想起卧底辛酸了，连忙换话题：“那姜医生呢？他跟那个器官贩卖一家人也认罪了？我都忘了，姜荃那丫头……”
“付队安排人埋到公墓去了，以后有志愿者祭扫，应该有资格投胎了。姜卫被带去k市了，李游文李游武揭发了李五很多私下交易，够死刑了。”
“啊，罪有应得啊这些家伙！”
不等秦随遇问，晋而安继续道：“阴媒案也破了，长松河里的厉鬼都是阴媒案里的嫌疑人，他们窝里斗，狗咬狗被杀了抛尸的，凶手也抓到了。”
“祝远那边说，邵美美他们也认罪了，不上诉，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啧啧啧…”秦随遇唏嘘，“干什么不好，非要犯罪，这下去一窝端了，完蛋。”
晋而安转脸看他：“还多亏了你，不然，他们也没那么快就把那些线索串起来。器官案要不是姜荃，我们都不知道姜卫的存在，他还杀了自己的父母，没准就把他漏了；孟羽案也多亏你，不是你发现他们杀了人，孟羽和孩子就被吃了；也是你，才发现了阴婚案的三十五具尸体；还是你，现在又发现了宰杀野生保护动物的案子。”
“破案有你了不起。”
“噗呲——”
秦随遇没忍住笑了出来：“晋哥，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啊！”
尤其是他一本正经地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晋而安只瞥了他一眼，秦随遇自觉收声，认真起来：“我也没觉得我了不起，就是有了这个能力，能帮就帮一把，毕竟，见义勇为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遇见了就想上。”
晋而安神色微暗，低声喃喃：“我宁可，你不要遇见。”
“啊？你说啥？”
秦随遇没听清反问，晋而安摇头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喂？付队？”
“什么？为什么？”
“郑渠怎么说？”
“好！那你们带人直接走！松浦管不了，松市总可以。”
挂了电话，秦随遇满脸疑惑，而晋而安却又在顷刻间反应过来打了个电话：“石飞？你收到付队消息了？你那边怎么样？什么？好！我知道了！你们按付队说的先撤！”
看晋而安急切的样子挂了电话，秦随遇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晋而安倏然冷笑一声：“大鱼动手了！郑渠接到通知，要求他们派出所配合政务，为保证假期安全，去巡查镇上的网吧、酒馆、娱乐场所，严查未成年人！”
“这、这是什么意思？”秦随遇不解。
晋而安转身道：“把人手分散出去，就顾不上眼前的案子了！说是下了死命令，所有部门都要配合，整顿未成年进出十八禁场所。”
“名义上好听，实际上就是有人在插手，将郑渠他们的调查进度打乱，转移视线，让他们不能趁胜追击，从而无休止地消耗下去，成功躲避追查。”
“还可以这样？那能调动警方一起参与行动，这势力不但大，而且，范围一下子缩小了不少吧？”
“不出意外，就是下命令的那位了……”
“是谁？”
“松浦镇长，黄志勇。”
“什么？你的意思是？吃野生保护动物的是镇长？好家伙，这可真是大鱼！那现在怎么办？你刚刚电话里说的，意思是立刻带他们走？让松市来查？”
“嗯。松浦镇长再厉害，也管不到松市，石飞他们已经行动了，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妙的事情。”
秦随遇懵：“什么？”
“小猴子死了。”
“啊？！”
秦随遇一下子从床上跪坐起来：“怎么会？那完了！动物死了是没有鬼魂的！它一死那小女鬼不就只能离开了？那我们上哪里去找小女鬼问话？她叫什么住哪里死在哪里我都没来得及问呢！”
晋而安也深感麻烦，但他不后悔留住秦随遇，脾脏破裂不是小问题，一旦再出现什么意外，直接加重伤势就不好了。
“既然他们要求整个松浦开展未成年人保护工作，那就将小女鬼的事情透露出去，让他们立刻开始找人，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山，只有一座松微山，只有那上面有猴子，没被开发过，想来，死掉的这只猴子就是那座山上的，那么小女鬼的尸体应该就在松微山里。”
“哎，差不多，可能性很大！那你们现在就回松市吧？我等能走了，也去松微山碰碰运气，要是能找到小女鬼，有消息我通知你？”
“不用，他们先走，我陪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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