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法阵
比肯山高中——
周一的清晨即使寒意消退、阳光明媚，仍是会让人心生倦怠，脑子里还沉浸在周末的狂欢不能自拔，心情低落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向学校的大门，直到在校门口遇见自己的同学或朋友，才重新兴致高昂了起来。
夏洛特游走穿梭在人群之中，鱼龙混杂的汗味、沐浴露味、香水味交错在一起直冲她的鼻腔，但迟迟没有闻见她需要的。
那应该是股青草香里混着点硫磺的味道，是她故意做的这个香味，单单的前调是像之前德里克身上的气味，但中、尾调基本上遇不到别的能有这么从一而终的涩和清新，又古怪的恰到好处的香水，而且留香时间还久得离谱。
这得“感谢”每一个从地狱里带硫磺上来的恶魔，让她对这个气味分外熟悉和敏感。
夏洛特来回折腾了几圈，除了习惯性迟到的曲棍球队长之一的杰克逊·惠特莫尔，其他几个也被去世的皮特咬过，但没有转变的预选之人被排除了。
正在夏洛特心想着杰克逊该不会是故意请假了吧，她还得想办法溜到他家的时候，保时捷跑车特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驶来，在这个小镇上家里买得起跑车，还会嚣张地把跑车开进学校的也只有杰克逊·惠特莫尔了。
但离他停完车进教学楼还得有个好几分钟，不想闲站着引人注目的夏洛特，正好透过玻璃看见不远处的斯蒂尔斯靠在学校储物柜上发短信，她顺手就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为什么眉头皱这么紧。
斯蒂尔斯愣了一下，然后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四周，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夏洛特在哪，他疑惑地挠着头，紧接着手机叮咚一声又收到一条信息：门口！
他将视线从手机上转移到门口，夏洛特逆光站在哪，一半的身子藏在墙壁后，斜过上半身探出个脑袋发丝垂下，细密的光透过缝隙而来。夏洛特对他招了招手，路过斯蒂尔斯身边的丹尼尔目睹了全部，不嫌事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着，被他恼羞成怒地赶走了。
结果对方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往前挪了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继续偷摸盯着斯蒂尔斯往夏洛特那里走。
“还没有找到莉迪亚·马丁吗？”
“对，我表现的非常明显吗？”
“暗恋的人失踪了，的确很难隐藏。”
“什么？我咳咳咳——”斯蒂尔斯慌乱地被自己吞咽的口水呛到了，他的朋友不多，却都知道他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莉迪亚开始就一直暗恋到现在，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点破，毕竟在所有人眼里，莉迪亚是那只高傲又漂亮的白天鹅，而他不过是只想吃天鹅肉的癞□□罢了。
可是从夏洛特嘴里直接被戳破，让他瞬间有一种少男心事公布于众的窘迫感，斯蒂尔斯清了清嗓子，言顾左右而言他：“你待在这做什么，日光浴？”
夏洛特的肤色白得病态，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阴冷得好似吸血鬼一般，她虽矮但不消瘦，身躯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线条，这抵消掉了一部分因为肤色所带来的不健康感。
“消磨时间而已。”
“你？消磨时间？”斯蒂尔斯夸张地张大嘴，他的表情总是这么有戏剧性：“我不相信！”
夏洛特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本来就不应该相信其他人。”
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两个人就站在门边短暂的又东扯西扯的又聊了几句，紧接着一股浓郁又熟悉的气味飘荡过来。
杰克逊戴着墨镜，半昂着头不可一世地走近，在看到斯蒂尔斯正涨红着脸（因为被戳破心事），结结巴巴地对冰冷的新转学生说些什么，他拉下墨镜直到鼻尖处，蔑视地盯着斯蒂尔斯，冷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全程没有看过夏洛特一眼，也没有用正眼看过斯蒂尔斯。
可他比平时迟钝了一些，他的身上充斥着矛盾，和以往的感觉截然不同。
“可恶莉迪亚可是他女朋友啊，她失踪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现在你可以放心让我陪你一起寻找她了。”
“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的变形怪不是莉迪亚·马丁，而是杰克逊·惠特莫尔。”
“太好了等等？wtf！你是认真的吗？”
“百分百认真，除非是变形怪和杰克逊密不可分地过了一夜。”
听完这话，斯蒂尔斯作呕的表情出现了，他强忍住，缓了一口气：“别开玩笑了，谁能和变形怪密不可分啊！又不是伴侣，不行，我要快点把这件事告诉斯科特！”
瞬间这几天杂乱无章的信息一股脑地涌来，汇聚成一条线索直直指向现实，夏洛特瞳孔微缩，被斯蒂尔斯的前半句点醒了，她恍然大悟，一直以来的朦朦胧胧的疑惑解除了。
她原以为变形怪和人类本体的记忆是互通的，是相连的，是光和暗之间来回的切换，所以杰克逊是知道自己就是变形怪的，也被变形怪的血液感染的变邪恶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这更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的对立面，不可能同时出现，从头到尾，杰克逊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变形怪的血液是在吞噬他，而不是共存。
“顺便告诉斯科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很明显这个变形怪不是独自战斗的，它有个同伴，而且至少是个类人类。”
夏洛特之前怀疑杰克逊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曾在射击场见到过他，而他也知道附子草对狼人的危害。
“你怎么知哦糟糕。”跟着夏洛特的思路，斯蒂尔斯突然也反应过来，因为当时德里克受伤，就是先被变形怪麻晕后又被打了几枪含附子草的子弹，这个怪物不可能做到开枪这种事，它就只是个没有人性的杀戮机器，也就是说最起码开枪的是个知道德里克是狼人的同时，也知道该怎么克制狼人的人类，或者吸血鬼谁在意呢，总归是个有人形又有理智的生物。
难道是猎人吗？
“我们需要查更多的资料，就现在。”夏洛特说完后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眼睑合起，唇色煞白。
斯蒂尔斯呆滞了半秒不到，就迅速意识到夏洛特是在演戏了，他默契地弯下腰将夏洛特的手臂饶过自己的肩膀，搂住她的腰，撑了起来，嘴里一边大喊着：“让一让，有人低血糖晕倒了，丹尼尔！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帮忙和老师请个假。”一边往医务室方向走，也就是图书馆的隔壁。
这是没办法之举，第一节课的男老师曾经和斯蒂尔斯的爸爸，也就是警长发生过冲突，小肚鸡肠的他把仇恨转移到了警长的儿子，和他的好朋友斯科特身上，总是会想尽办法地找他们的茬，用他们的痛苦来满足自己变态扭曲的心理，毕竟他无法找警长报仇或者投诉，因为过错方的确是他。
医务室里上了年纪的老师在办公桌前昏昏欲睡，斯蒂尔斯一边拖着夏洛特直径走到最里面靠近窗的床位，一边对老师说：“不好意思她光敏癫痫刚刚发作了，虽然吃了药已经快好了，但是我想陪她再休息一会。”
夏洛特暗自翻了个白眼，开始配合他轻微抽搐起来。
老师摆了摆手，准备继续睡觉，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吃了药休息一会就会好，也随他们去了，“记得拉一下床帘，请保持安静。”本来就因为操场训练的声音吵得他头痛了，他可不想再有别的噪音，而且他已经默认地以为小情侣过会可能要做些什么了，他一向懒得多管闲事。
老师心里自嘲道我：只是个校医，whocare？
拉上帘子后，夏洛特停住不抽了，轻声地问：“怎么不是低血糖了？”
“我刚刚意识到低血糖恢复起来快，我怕会影响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很简单。”
从医务室翻窗溜到图书馆的事对夏洛特来说轻而易举，但对斯蒂尔斯来说几乎是要了他的命，他本能的排斥和退缩。
他低声哀嚎道：“等等，没别的办法了吗？”
他们去的是学校三间医务室中唯一一个非独栋的，也是所有校医里最喜欢偷懒的那个，医务室在教学楼的四楼，它的窗户正下方对着图书馆二楼藏书区锁上的天窗，要是可以从医务室窗檐跳过去再打开图书馆的天窗，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图书馆了。
本来上午选修和主修同时上课的时候，图书馆的人就很少。
“有，但是这样最快也最安全。”
“好像我们对安全的定义不太一样。”
“他（老师）不是和你有过节，不这样你溜得出来吗？”
斯蒂尔斯想了想对方小人得志的脸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牙咬选了后者，“那好吧，我该怎么做。”
“等我都准备好你自然就懂了。”
说完，夏洛特舒展了一下四肢，就直接爬到窗檐上，脱掉了自己的鞋、袜，捏在手中，然后往前方灵巧轻盈地一跃，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垫脚曲腿跳到了陡峭的斜面天窗玻璃上，再借着朝前的惯性转了半圈稳定身体后，仰面坐了下去。
斯蒂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洛特这一套动作，流畅柔软得仿佛是只猫。
夏洛特从老地方抽出细长薄铁片，伸进缝隙中把紧扣的卡扣撞开了，她推开窗，滑了进去，紧接着她对着斯蒂尔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跳过来。
“绝不！”斯蒂尔斯做着拒绝的口型，疯狂地挥手。
“快跳！”夏洛特也做着强迫他的口型。
两个来回后，斯蒂尔斯闭着眼，颤抖着在夏洛特无语的神情中，跳了过来，被夏洛特一把抱住。
安全着陆的斯蒂尔斯大喘了几口气：“我还以为我会死定了。”
“别像个小婴儿一样。”夏洛特顿了一顿，开始布置任务：“去把有关恶魔和法阵的书找给我。”
“这和变形怪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但是和你们的世界有很大的关系。”
闻言，斯蒂尔斯也不拖拉了，坐到电脑前开始搜索符合夏洛特要求的书在图书馆的具体位置，一本一本堆在夏洛特的旁边。
而夏洛特在电脑上查看有关于变形怪和它的同伴的信息，终于，她无穷的数据中找到了一条用古拉丁语写的内容：变形怪需要一个主人，主人所惧怕的亦是它所惧怕的；主人所喜爱的亦是他所喜爱的；主人所厌恶的亦是它所厌恶的。
变形怪变成了主人的猎犬，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死亡的人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主人。
怕水，憎恨的人几乎都是学校里的人，从机缘巧合的地方得知杰克逊成为了变形怪的事。
夏洛特手边的书越堆越多，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后，她开始一目十行的翻阅，试图找出又关于那天在电视上看见的古怪的恶魔法阵，比她之前见过的更复杂和完善一点。
临近半个小时后，在夏洛特看到第七本布满灰尘的书，不知道斯蒂尔斯是从哪个角落翻找出来的时候，她猛然发现了不对劲，这是一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书，上面记载的怪物都是他们那的，死灵、吸血鬼、幽灵、恶魔，而且这是天使们的文字，是在天使降临到她身上后，她才无师自通的偷学会的文字。
最末页有一个法阵与电视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可以召唤地狱骑士的法阵，而法阵旁，居然印刷着她的名字——温彻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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