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察觉到心动

沈灿灿继续盯着赵仪，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你既然曾经爱慕沈灿灿，甚至为了沈灿灿迎娶了与她容貌相似的我，而今，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会保护我，永远对我好，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移情别恋？”

        什么移情别恋？你就是沈灿灿？

        看着还同自己装的沈灿灿，赵仪拿开她捧着自己脸的手，“再喜欢又如何？惦念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纵然感情再浓烈，她也是无知无觉的。”

        沈灿灿小指轻颤了一下，“你这是承认自己过去很喜欢她？赵仪，据我所知，沈灿灿活着的时候可是一直将你视为对手的，沈家在后来同你交恶，沈家长子沈梁因你而死，你与沈灿灿之间可是存在血仇的；悄悄的喜欢上一个痛恨你的人，你这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想不通想要折磨自己？”

        赵仪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宁愿用谢芳菲的身份同自己交流的沈灿灿，喉结滚动，清冷的神情中隐隐带着一丝悲戚，“朕有生之年，都有愧于沈家，沈梁的死的确是跟朕有关，若不是为了救朕，她又怎会失去从小就爱护她的兄长？沈家又怎会失去唯一的顶梁柱？她痛恨朕，甚至是仇视朕，朕都能够理解；但朕喜欢她，绝对不是脑子不清楚，反而是十分清醒。”

        “其实连朕都说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影子就住进了心里，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晃晃觉醒，原来她已经在朕的心里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但，深情又如何？痴情又怎样，终究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她为了不见朕，宁可居家搬迁到云州，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解释的时候，她又不相信朕，丢下朕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人世独自体会失去她的痛苦与煎熬。”

        失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被染上了血色的悲寂，“现在想想，喜欢上她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小的时候她就常常欺负朕，长大了好不容易懂事了些，又经常惹祸，让朕跟在她后面不断替她收拾烂摊子，本想在拥有了这天下之后，与她一起携手余生的，但她又早早撒手人寰了。也不知是她没这个福气，还是朕与她之间，注定了是要这样错过、这样误会。”

        看着赵仪脸上的意兴阑珊，沈灿灿觉得整颗心都被他的话捏了起来，揪紧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身边居然会默默地守着如此深情的他，若一切都如他所言，那么她对他的误会，对他的痛恨，对他的憎恶，又是显得多么可笑。

        不过好在老天垂怜，让她能够及时听到这些话，让她有机会冷静下来，将三年前发生的事一并调查清楚。

        在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之后，沈灿灿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用最近的距离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另一只手搁在他的胸口上，道：“对于过去发生的种种，我们都无力改变，唯一能够被攥在手中的就是不让将来再发生这种事。赵仪，若我是沈灿灿，若你与她之间真的只存在重重误会，那曾经的她一定会很开心遇见你，当年的她兴许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厌恶你，举家搬离京城，也不是只讨厌你。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带着家人离开京城，只是因为你在她心中有着太重的份量，无法面对跟你之间的感情，才会像个逃兵一样跑开了；你说的没错，她是没有福气，但应该绝不后悔同你一起相伴到大的感情。”

        赵仪愣住，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住了穴道一样，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僵硬的。

        他没听错吧？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说她不厌恶他，她说她很高兴能跟他一起长大，……原来，这些年的苦守并非一无所获，原来，只要他不放弃，他的执着终有一天能够得到回应。

        一股湿润的热意差点从他的眼眶中夺眶而出，好在他及时察觉，赶紧仰起头，这才阻止了眼底快要漫出来的水痕。

        沈灿灿因趴在他的肩头，看到了他胸口快速的起伏，就在她想要抬起头看一看他的时候，微微动弹一下的脑袋一下就被他的大手按回到肩膀上，另一只手臂则是牢牢地固定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在他的怀中乱动一下。

        “赵、赵仪？你？你快松开我……”沈灿灿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了，刚才还是一副好像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怎么眨眼之间就又变的霸道起来？亏得她还说出那种话来宽慰他，这小子是不是欠收拾？

        就在沈灿灿挣扎着准备给这小子来一拳头的时候，赵仪带着颤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动，让朕好好抱抱你！”

        颤音儿？

        ……这是，哭了？

        沈灿灿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顿时，整个人都乖觉的趴在他的怀中，当真是连一下都不再动弹；只有那双灵活的眸子像只充满灵气的白貂一般左顾右盼的转动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本以为他跟年少时期的他已经截然不同，可不曾想，这爱哭的毛病，却是半点都没改变。

        也不知是在赵仪的身上发现了有关于过去的痕迹，还是跟他说起了有关于他们的共同回忆，沈灿灿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与轻松；这心情一放松弛，她整个人都变的懒洋洋起来，骤然间，鼻息中立刻就闻到了专属于他身上的清冷香气。

        这股子香气就像是带着一股邪气一样，让她在嗅到之后脸色陡然转红，小小的身躯也瑟缩在他怀里不敢再随便乱动；同时，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吧沈灿灿，你现在出息了？居然就这样大喇喇的坐在他的怀中还不以为意了？你到底是明不明白，这男人的怀里，可不是随便能乱坐的。

        难道，她这是真的中了邪？真的对这小子，有了非分之想？

        我列个去！她什么时候也沦为了禽兽这一行列？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全部真相，还不得被他给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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