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主仆摊开说明

赵仪抱着怀里撒娇的沈灿灿，一抬头，就看见了香梅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想起她是出自谢府的丫头，就明白她心情郁郁是为了哪般，“香梅，你可是有话要同朕说？”

        听见了赵仪的声音，沈灿灿和香梅都同时望向他，尤其是沈灿灿，赶紧回头看向那个小丫头，果然，在这小姑娘的脸上瞅见了疏离之色。

        当场，她就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撒开赵仪，转身就来到了香梅的身边，“傻丫头？怎么？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就不打算再同我亲近了吗？”

        香梅张了张口，刚准备否认，但，在看见沈灿灿透亮明睿的眼瞳时，还是退缩了，她无声的低下头，眼眶有些发酸，想哭……

        沈灿灿朝着身后的赵仪看过去，赵仪对她递过去一个让他来的眼神后，就走上来，道：“香梅，朕知道你是在心里想念你家姑娘了，朕也知道，朕这辈子都对不起她。但故人已逝，朕就算是想要弥补，也无从下手；但朕能保证，会善待谢府和谢府的旧人，不会对待谢芳菲身前在乎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你。”

        香梅赶紧摇头，擦掉脸上的泪，“皇上，奴婢就是个下人，不敢承受皇上如此沉重的保证。奴婢、奴婢只是在心里难受，只要一想到我家姑娘，奴婢就想哭；皇上，您是知道的，我家姑娘很喜欢你，那一年的后宫生活，堪比折磨，可是她从来都不曾放弃过你；她还时常说，只要能守在皇上的身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就算是别人看不起她，太后和宫中的女官勾结刁难她，她也不怕；还说，只要她不放弃，终有一天皇上定会看见她的好，接受她的。但没想到，在最后连她这最后的一丁点卑微的念想也无法实现，她连守着皇上您的机会都没有。”

        沈灿灿终究是心疼这个忠心耿耿的傻丫头的，将伤心难过的她抱入怀中，低声道歉，“对不住香梅，都是我的错，你可以责怪我。”

        香梅在沈灿灿的怀里摇头，道：“奴婢虽然心里难过，但并非是非不分，娘娘，其实奴婢早就在心里对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是奴婢相信您，无论您说什么话，哪怕是假的，奴婢也愿意去相信；因为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若奴婢没猜错，你是因为那场中毒才借着我家姑娘的身子回来的吧，在您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家姑娘就走了，是吗？”

        “……”沈灿灿无声点头。

        香梅捂着脸，低声哭着，“原来真的是这样，我家姑娘太可怜了，怎么就让那小人得逞了呢？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害死？娘娘，奴婢失态，并非是生气娘娘，而是为我家姑娘不值得，为我家姑娘痛心。”

        沈灿灿道：“我知道。”

        香梅又道：“娘娘，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用着我家姑娘的身份让我家姑娘重新在宫中抬起了头，还善待我家老爷与夫人，连带着奴婢这个下人，都被你疼爱着；奴婢心里是感激你的。”

        沈灿灿心头发软，轻摇头，“说感谢，应该是我。一个本该三年前就死去的人，没想到冥冥之中占了天意，重新借着这幅身子来到这个世上；香梅，你是我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你对我真诚，向我投以善意，这些都让我在初次醒来时，感到无比的温暖与踏实。香梅，在我的心里，你已经不是一个下人了，我将你视为妹妹，将你看为亲人，把你当成我人生之中最珍惜的所在；所以，不要说感激我的话，因为真正该感激的那个人是我。不管是你还是谢府的家人们，你们都是老天重新送给我的礼物，有生之年，我都会用谢芳菲的身份活着，心甘情愿的当谢家的女儿，当与你相依为命的娘娘。”

        香梅一愣，看向她，“娘娘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不想恢复沈家嫡女的身份吗？”

        沈灿灿的眼中存着留恋，但也有释然。

        她看向身边的赵仪，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长叹一声，道：“沈灿灿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化为云州城的一个石碑，与沈家埋骨他乡的忠魂儿郎们，一直保护着、守护着云州的边境。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她是谢芳菲；上辈子，我的责任就是肩负起沈家的荣耀，带领十万沈家军，如我的父兄一般戍卫边境，我做到了；而这辈子，我的责任是跟我爱的人一起共谱这盛事，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香梅，你愿意帮助我一起来完成我的这份心愿吗？”

        “……”香梅怔怔的看着沈灿灿，“娘娘……”

        沈灿灿轻揉了下这小丫头的发顶，温柔的笑着，“你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守着我，无怨无悔的跟着我，喊我一声娘娘吗？”

        香梅眼中的泪再度落了下来，小丫头呜的一声哭泣出声，跟着，扎进沈灿灿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奴婢愿意，奴婢十万个愿意；只要娘娘不嫌弃，只要娘娘需要，奴婢生生世世都要守在娘娘的身边。”

        听着这番傻话，沈灿灿的眼角也带了泪，将这个傻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主仆二人，一时之间，难以分开。

        赵仪也是无比欣慰的看着这一幕，本以为他需要费些心力来向香梅解释，没想到，这小丫头尽是这样通情达理、温柔善意，不用他多说什么，就立刻接受了灿灿；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在过去的这段时间相处中，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丫头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性格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新主子？！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棘手的问题可算是解决了。

        要知道，如果香梅不接受灿灿，并且将灿灿的真实身份说出去，怕是会招来不小的麻烦；到那个时候，首当其冲不会放过他的就是谢家；在这种时候，他身边的部署出点丁点差错，都会给那些躲在暗处居心叵测的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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